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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阿奴？”阿忽儿放下酒杯，警觉地盯着他，“去哪儿？”
“天极山！”
“为什么？”
“她有着极强的武学天赋，若是埋没于此，真是可惜了。所以我要带她回天极山，因为你们这里没有人可以培养她。”墨夜对于“极境神瞳”只字未提。
“……”阿忽儿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自顾自连饮了几杯。
墨夜正色道：“如果她的天赋得以展现，那么蛮族复兴必然有望。族长，你也应该清楚，一个天赋奇高的武神，对一个种族意味着什么。你身为蛮族的族长，难道不希望自己的族人重新繁荣昌盛起来么？”
阿忽儿的眼神闪烁着举起不定，毫无疑问，少年的这句话说在了他的心坎上。因为在他心中，南疆从来都是属于蛮族的。
“阿奴，真的有天赋？”阿忽儿想再听一遍墨夜的肯定。
墨夜失笑道：“族长觉得在下会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有别的什么企图吗？她真的有天赋。”
阿忽儿微微颔首，“小兄弟是个好人，老朽不会看错。但阿奴从小父母双亡，和我这个老头子相依为命，老朽真的舍不得她。”
“族长，你要明白一点，山寨并非是绝对安全的，从你舍命去采集九头蛇仙芝就可以看出来。也许有一天，天木神教将不再庇护寨子，到时候，族长和族人们该怎么办？你的孙女阿奴又该怎么办？”墨夜用极为强硬的语气提问阿忽儿。
阿忽儿低下头，默然无语，因为少年提的问题，正是他所日夜担心的。
墨夜替他斟满酒，语气重归平淡。“自己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指望别人，永远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看着少年的一脸郑重，阿忽儿突然起身，从里屋将熟睡过去的阿奴抱了出来。
“爷爷……”被惊醒的阿奴睁开惺忪的眼皮，撅起小嘴，呆呆看了看阿忽儿，又看了看墨夜。
“阿奴，你明天跟大哥哥离开寨子，好不好？”阿忽儿说这话的时候，老迈的语气在微微颤抖。
“去哪儿呀？”
“去一个地方，你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爷爷会一起去吗？”
阿忽儿抚摸着阿奴的小脸蛋，哽咽道：“……爷爷不去，阿奴一个人去，好不好？”
“不，不要！阿奴不要离开爷爷，阿奴永远都不要离开爷爷！”阿奴听到要一个人走，立刻尖叫起来。
“阿奴，你听爷爷说，你听爷爷说……”阿忽儿泣不成声，语气在剧烈颤抖。
“爷爷，你哭了……”阿奴见阿忽儿老泪纵横，也忍不住呜呜哭泣。“爷爷不要赶阿奴走好不好？阿奴只想和爷爷在一起……呜……照顾爷爷……”
墨夜不忍再看下去，独自走出木屋，仰望着璀璨星空，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说句良心话，比起怜悯，我更想知道极境神瞳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一己私欲而拆散他们，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眉柔声安慰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刚才也说过了，寨子是受了天木神教的庇护，阿奴呆在这儿，一点都不安全。还有，如果她真的拥有极境神瞳的话，那她今后的造化，就是你墨夜给的！”
“但愿如此吧。”墨夜坐在木质台阶上，显得心事重重。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蛮族族长慢吞吞地在他边上坐下，老脸似乎又沧桑了不少。
“孩子睡下了？”
“嗯。”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阿忽儿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带她走吧，她的未来，不应该毁在我这个糟老头子手里。只是我恳求小兄弟，阿奴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非常可怜，请你一定要善待她。”
墨夜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这点族长可以放心，我墨夜穿什么，她就穿什么，我墨夜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只要我墨夜活着，她就永远不会受到欺负。”
听到少年如誓言一般的回答，阿忽儿的老脸上一丝欣慰的笑容。
“明天你就要离开么？”
“是的，宗门任务在身，明天必须得离开南疆。”
“小兄弟与我蛮族算是有莫大的缘分了。临别之际，老朽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相送，这份手卷和一包拉玛茶，还请收下。”阿忽儿将一份卷轴以及茶包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
墨夜打开卷轴，是一张泛黄破旧的兽皮，很有些年代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在他看来，却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因为一个字都看不懂。
“上面写的什么？”墨夜转过脸问族长。
“我们蛮族的巫术，基本都已失传，这份手卷上面综述的，也是一门巫术，也是老朽身上唯一完整保存下来的。唉，族人已经不可能再有能力去修炼了，或许墨小兄可以试试。巫术是用太古蛮文撰写的，但阿奴看的懂，以后你让她帮忙翻译过来便是。”
墨夜推却道：“这是你们蛮族的传统，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阿忽儿再度将经卷塞进了少年怀中，微笑道：“小兄弟休要客套了，日后阿奴若是修为有成，一样要修炼的，不是么？”
墨夜想想也对，便收了下来。
“对了，小兄弟，你刚才说要带阿奴上天极山？”
“对啊。”
“恕老朽孤陋寡闻，天极山属于哪个门派的？”
“星斗宗。”
“星斗宗？”阿忽儿闻言，脸色却是微微变了变。
墨夜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忙问道：“怎么了？”
阿忽儿沉吟半响，才开口道：“原来小兄弟师出星斗宗，老朽倒是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来。”
“哦？”墨夜眼中精芒一闪，“族长请说。”
“那是好几年前的一个暴雨夜，老朽外出采药躲雨，偶然看见有几个武道中的高人在相互搏杀，其中一个男子，便自称是星斗宗弟子，叫什么杨……哎，年岁大了，记忆力也跟着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