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听闻此疗法后，脸羞的通红，眼泪都停止了，哆嗦的讲不出一句话来。
青玉也好不到哪里去，体内有麝毒的男子，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黄宵，他不知道黄宵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刚才听到无常叫他大师兄，心想他辞去教主之位后谋了其他生路。
石一笑倒是很镇定，主要是她现在身上不痛不痒的，很难想象自己已经身中剧毒，只有七天活命的时间，开口问道：“血玉膏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种疗法有何根据？”
黄宵找个位置优雅的坐下，像个教书先生一样徐徐道来：
“这要从血玉膏的由来讲起，霓裳教的男子体内都种有麝毒，主要可以散发麝香吸引女子，但是这毕竟是一种毒物，因此种植麝毒的男子至多活不过三十岁。直到第二十八任教主红鸢发现一种叫血玉的果实可以很好中和麝毒的毒性但不影响麝香的散发，因此搭配蔓荆子、山茱萸、夏枯草等美容药材治成血玉膏供教中弟子使用，效果显著；只是这种叫血玉果的东西也是一种毒物，毒性极强，中毒者只会觉得疲乏无力，实际上五脏六腑都在衰竭，身体会不知不觉的在梦中死去，死状安然。因此教主未对血玉膏的毒性多加说明。”
“这种死法听起来还不错。”石一笑勾勾嘴角，眸子亮起来：“至少死前没有任何痛楚。”
黄宵摇摇头：“实则不然，只是身体死去，中毒者的意识却无法死去，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既然身体已死，你又如何知道他的意识还存在？”石一笑提出漏洞。
黄宵垂下眼眸，语气陡然阴森起来：“这就要说到我们霓裳教一件禁忌之事，诸位可否答应在下，此事决不可再和旁人说起。”
在场的三人都点头示意，迫切的想知道是怎样的禁忌之事。
“话说，我教第三十任教主蓝颜风也曾和青玉一样，用血玉膏为一女子疗伤，一月之后女子安详的梦中死去，当时蓝颜风就睡在她的身旁，”黄宵停顿了一下，故作忧伤道：“蓝颜风对该女子用情极深，他不明白昨天还与自己缱绻的女子，早晨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到这里，石一笑汗毛竖起，只因这听起来更像是个恐怖故事，如果此时再看下无常的脸，效果会更加显著。
“后来呢？”
“后来，蓝颜风癫狂发疯，拒绝听进任何劝说，他不相信女子已经死去，不让女子下葬，发动全教弟子寻遍名医，甚至所谓的高僧，道士，金丹妙药。除此之外，他想尽办法保留她生前模样，在屋里日夜点燃抗腐毒香，香息弥漫整室，他更要人天天熬煮药浴，为女子净身，目的自然是护好她的身躯，不允她腐坏，晚上他抱着女子的尸体入眠，甚至于……”
黄宵难以启齿：“甚至于……”
“甚至于什么？女子后来醒过来没有？”青玉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此时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蓝颜风的角色，一想到石一笑也会这样离自己而去，自己也一定会如此癫狂。
无常听到此处也是泪如泉涌，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但石一笑接下来的话，挑战了他的三观。
“甚至于和该女子的尸体交欢，然后这女子就醒过来了。”石一笑面色不改，恍然大悟道：“因此，有了解血玉膏之毒的先例，是么？”
黄宵点点头，心想这石一笑说起话来真是百无禁忌，补充道：“也是从那女子口中得知原来肉身死去的这些日子，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蓝颜风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知晓。”
“只是这毒还是无法彻底根除，换言之，蓝颜风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让女子再也离不开自己。”
石一笑听懂了黄宵的意思，得了这种毒只能定期和体内有麝毒的男子交合才能保证肉身不死，所以那女子只怕今后都不能离开蓝颜风了，开口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么？难道就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了？”
“没错，毕竟霓裳教的血玉膏很少给外人使用，因此没有人研究过它的毒素该如何解。”
听到这里，青玉腾地站起身来，鼓足勇气对石一笑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我不会让你的身体死去。”不顾周围还坐着两个活生生的男人，决绝的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就，就先用我的身体为你解毒吧！”
“……”
“……”
如此直白，让现场的其他男子情何以堪。
“青玉，”石一笑忍住胸腔的笑意：“我不是以前就跟你说过，作为男子要矜持。”
“矜持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么？能救你的命么？再说你这样都是我害的。”青玉不以为然：“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我不会像蓝颜风那样，你还可以找其他的男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此时青玉已经将石一笑搂在怀里，抱得死死的，不愿松手。
石一笑只是眼神稍微看了一下无常，青玉就固执的遮住她的眼睛。
无常脆弱的心肝又被打击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石一笑身边的男子一个两个都这么直白大胆，不知羞为何物？咬着唇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研制出解药的。”
石一笑被青玉蒙着眼睛，感激的点头。
黄宵见状坦然道：“既然如此，我与无常就不打扰两位了。”
言毕，带着无常退出门去。
一退出门外，无常咬着牙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流个不停。
黄宵叹气，抚摸无常的脑袋：细声细语的安慰道：“我也想帮你，但是按照现在这样的状况，怕是一时半会儿他们两是分不开的。无常，你难道就不能换个人喜欢么？不如先和我回无情门散散心可好？”
“我不懂，大师兄，”无常语气不甘的问：“为什么青玉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把她害的这么惨，她都能原谅？而青玉竟然还，还好意思留在她的身边？”
“感情这种事情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她还想和青玉在一起，她只能选择原谅。就像你现在这样，尽管知道她心里没有你，还不是一样为她伤心流泪，放心不下她？”
无常不语，含着泪水问：“可是大师兄，你为什么选择嫁给她？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黄宵见无常无比认真的表情，不禁莞尔，坦然道：“我自然不喜欢她，我可不会像你这样虐待自己，比起感情，还是当铺更让我安心。师兄年纪一大把了，无法再像你们这样儿女情长，凡事都得为自己打算，嫁给她只是权宜之计。你也一样，应该多为自己着想，天下女子何其多，一定要找一个心里有你的才好。”
无常知道大师兄从不骗自己，思索了良久：“让我再想想，也许明天我就会和你回去。”
屋内，青玉见黄宵和无常都已离开，这才将下巴靠在石一笑的脑袋上，像是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笑，真的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句话我都听你说腻了，”石一笑不满道：“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
言毕，石一笑从青玉怀中挣脱出来，亮出翠玉耳环，沉声道：“给我跪下！”
青玉闻言，低着头，垂着眼，乖乖跪好。
石一笑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脸色故作阴沉道：“是该好好跟你算算你我之间的事了，从接近我开始就动机不纯，卖身契是假，不会游泳也是假，缠着我是假，满口喜欢也是假……”
“喜欢你是真的！”青玉反驳道：“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可爱善良温柔来着。”
“不许说谎，你以为现在夸我几句我就会从轻发落？”
“我没有说谎，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温和又会照顾人的女子，你帮我挑鱼刺时，我的心就跳的厉害，尤其是照顾半夜起身呕吐的我的时候，我就好喜欢你。”
“喜欢我你就花光我的银子，指使我为你穿衣梳头？喜欢我你会在我拼命保护你的时候给我玩背后偷袭？喜欢我会看着我遍体鳞伤？喜欢我你会在我神智不清的时候带我到姚守义身边？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我…..”青玉无语以对，神色怆然，只能颓然的回答：“没错，我喜欢你，但是却更爱自己，我无法放弃任务，无法放弃霓裳教的一切，说到底我是最自私的那个，什么都想要，明知道带你回宫有危险，还是贪心的将你从白虎关带走。害你受伤，害你中毒，我的喜欢确实让人恶心。”
“总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石一笑若无其事的总结道，只是鼻腔酸涩，心口疼痛不止，亲耳听见他承认自己没有霓裳教的一切重要原来需要这么大勇气。但又如何？谁让自己这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感情上谁爱的更深，就注定谁付出的更多。所有这些委屈痛楚她必须咬牙吞下去！
“那么现在我与霓裳教已无冲突，”石一笑抑制住胸腔不适，“你就全心全意的好好喜欢我吧。”
青玉抬起眼眸，眸内闪过一丝惊喜：“你真的可以不计较从前发生的一切？”
“当然要计较，作为补偿，难道你不该更加喜欢我？”石一笑反问他。
“我会的！”青玉作势要站起身来，但是又想到石一笑现在可是带着翠玉耳环的人，悻悻然的跪在原地。
石一笑见状，将青玉脸上的面纱扯去：“起来吧，以后别带这面纱了。”
“脸上的伤还没好，不带着面纱怎么出去见人啊？”青玉面色惊恐。
“我说不许带就不许带！这是惩罚！”石一笑知道青玉最在意外貌，这么便宜的原谅他总觉得心里疙瘩。
“知道啦，不带就不带，”青玉站起身来，亲昵的搂过石一笑，在她耳边呢喃：“那我什么时候帮你解毒？”
石一笑心想，这青玉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羞没臊，急着向自己奉献身体，小声嘀咕道：“今晚。”
青玉面露失望之色，心想：“今晚就今晚，这样我也能好好准备一番，霓裳教教的东西我还从来没有实际用过呢，听前辈们说，试过的女子都觉得飘飘欲仙~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让石一笑以后离不开我。”
“青玉，你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我都听到了。”
“……”
（小树囧：我要不要写晚上发生的事情啊？有人看我的小说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