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空刚刚出现一抹鱼肚白,陆轩就叫上了徐景辰离开了端王府的大门。他也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只是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或许是怕再见到某些人,而他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逃避是世人遇到这些情况最常用的方法,却不知道逃避的背后,带来的也许是更大的伤痛!
等陆轩二人来到县衙,县衙内所有的人都已经忙碌了起来。他们踏进后堂,迎面而来碰上铁面神捕,后者昨天晚上检查了那两个捕快脖子上的伤口,回房间细想之后有了些许猜测,所以今天早上准备再去检验一番,刚好碰到陆轩二人,于是三人一起往别苑走去。
那两个捕快的尸体就放在县衙别苑的一间厢房内,厢房门外还有两个捕快在守候,铁面神捕招呼一声,推开房门进去。二人的尸首被安放在一块木板上,尚未装棺收敛,铁面神捕走近木板,表情复杂,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掀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白布。
可令人惊疑的是,原本二人脖子上的伤口由于很细,不翻开皮肤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到,可是现在这二人脖颈皮肤上的伤口处却出现了一条绯红的痕迹,并且十分显眼。
铁面神捕见此一幕面上微动,又再次检查了一遍他们的伤口,才缓缓道:“看来不出我所料,”见陆轩和徐景辰都望着他,铁面神捕又接着道:“昨天我就在奇怪,虽然这二人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很深,但也不至于让他们二人瞬间毙命,原来真是用毒!”
“用毒?”陆轩和徐景辰面面相觑,“对,用毒!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毒,而且毒性很强,一旦沾上血液后瞬间毙命,此外,你看这二人五官、四肢,并不发乌,也没有黑血流出,说明这种毒毒发之时不会有什么异常痕迹,而是隔上一段时间后才会表现出来,就如同现在他们脖子上出现的这道绯红血痕!”
“世上还有这种毒,简直是闻所未闻!”徐景辰惊异道。铁面神捕抬起头来,看着窗外不远处,深吸一口气道:“这种毒在江湖中很少见,只有闽南的苗疆地区才有,我也是年轻时在那儿办一件棘手的案子有所涉及才知道的。”
“闽南?那岂不是说这次的案子是苗疆之人所为?”陆轩猜测道。
铁面神捕摇摇头,道:“虽然这种毒是苗疆的,却并一定是苗人所为,因为他们的伤口却很奇怪,又细又深,如果我所料不假,这应该是被某种很细的丝线划过留下的。”
“很细的丝线?”还有人用丝线来做兵器的吗?徐景辰甚感疑惑,这一点铁面神捕也很不解,据他所知江湖中并没有用丝线来作为兵器使用的高手。三人各有所思,都沉默下来,整个厢房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看来贼人是按耐不住又再次出手了,于是铁面神捕和县令商议,改变先前的布置,将县衙所有捕快悉数派出,以三人为伍,五人为行,夜里在东南西北四条主要大街上交替布防巡逻,并每处配置一盏孔明灯,一旦任何街道发现了贼人踪迹,就点燃孔明灯,让其升空,其余各处的捕快看到后就朝着预定的路线火速赶到,拉开一个大网包抄来贼人。
然而此后的连续两天,贼人就像知道他们有所布置一般,一直没有再出现。就在众人焦虑不安之时,一天的后半夜里,城北的大街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盏孔明灯,铁面神捕和陆轩在县衙庭院内看到后,两人急忙往城北的方向赶去。
刚赶到半路上,陆轩就看到那盏孔明灯不知被什么东西射中,突然从半空中掉落了下去,他和铁面神捕相视一眼,都加快了脚步。
铁面神捕轻功更甚陆轩一筹,先一步他走了,当陆轩赶到北街街头时,看见三个捕快已经倒在了街道的碎石上,而贼人和铁面神捕的身影都已经没入了黑夜之中。陆轩赶紧靠近地面上躺着的三人,发现两人当场身死,而他们手中还紧握着佩刀,应该之前和贼人有过打斗。他把烛火放到一旁,弯下腰仔细检查,发现他们的刀柄缝隙处,似乎还缠绕着什么东西,他将其解下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后,放到了怀中。至于另外一个捕快则侧着身子躺在离这二人不远处的墙边,陆轩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于是赶紧吩咐从周围各个街道赶来的捕快,将他抬回县衙,请大夫救治。剩余的捕快则成扇形向四周搜索,不过,并没有任何发现。
一夜无果,又白白搭送了两位捕快的性命,众人心里都很憋屈,神情失落。天蒙蒙亮,铁面神捕一脸铁青的回来了,不过他两手空空如也,应该也没有抓住贼人。铁面神捕看着厢房内新增的两具捕快的尸体,怒气冲天,却也无可奈何!他一脸阴沉道:“好狡猾的贼人,竟然在城西的树林里设下了埋伏!”
“城西?西边!西边是——城隍庙,难道?”陆轩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靠近昨晚遇害的两位捕快尸体旁,再次翻看他们脖子上的伤口,还是和之前的捕快一样,伤口又细又深。陆轩从怀中掏出一物,原来是几根丝线,他对着铁面神捕道:“这是我昨晚在他们佩刀刀柄的缝隙里发现的,据我猜测,他们脖子上的伤口应该就是被这种东西割伤的。”
“哦?”,铁面神捕从他手中拿过丝线,仔细辨认后道:“天蚕丝!”
陆轩听到后心中一惊,讶然道:“这就是天蚕丝,传说中水火不进、能断石切金的天蚕丝!”
铁面神捕摇摇头,“传闻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过这几根并不是真正的天蚕丝,里面含有了太多的杂质,柔韧性也不是太好,因此,只是比平常刀剑锋利一些罢了。”
陆轩接过天蚕丝,仔细打量这传说中的至宝,却隐隐感觉先前见过这些丝线,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只见他表情凝重对二人道:“我想,我或许知道贼人藏在哪里了。”
“藏在哪里?”徐景辰立刻追问。陆轩刚要回答,这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戴着毡帽的小厮,急着找陆轩和铁面神捕。陆轩认得,他是端王府中的下人,此刻他急急忙忙来找自己,莫非是端王府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等他询问,那小厮着急道:“陆公子,神捕大人,昨天晚上,二小姐她,失踪了!”
“什么?”,“你说王府二小姐也失踪了,可昨天晚上我追踪那贼人时并没有发现他有掳走什么人啊?”陆轩和铁面神捕一前一后说道。来不及多问,两人急忙出了衙门奔向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