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月之前,铁面神捕自从和陆轩他们在端王府一别,便立刻回了县衙,并带着十多个捕快,亲赴城隍庙,通过地下甬道抵达流风谷里。
流风谷一如往昔,陆轩等人在北面山坡开辟的弯曲小路赫然历历在目,其间乱石凸起,荆棘刺梨连绵丛生,铁面神捕目光略显凝重,真是很难想象陆轩他们是如何从此处爬上去的。
收拢闲杂心思,铁面神捕向身后捕快吩咐道:“你们仔细搜索这谷中四处,所有可疑之处切不可放过,贼人能在此险要之地建立屋舍藏人,必定有向外通行的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
周围十几个捕快应声而去。铁面神捕则顺着溪流,徐徐来到之前关押三个女孩儿的小木屋。
木屋里设施很简陋,一览无遗,除了一些关押的痕迹,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很快,就有衙役来报,说是在西面山壁之下的狭缝中发现了一处祭台,十分怪异!
祭台,多用于祭祀,是以事神致福,祭天神、地祇、人神!《礼记·礼运》称:“夫礼,必本于天,肴于地,列于鬼神”。祭祀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大渝王朝各地为了祈求风调雨顺,都会设立祭台拜祭天地。可是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祭台出现,恐怕就不是为了祈福了!铁面神捕如此这般想到,还真对祭台充满了好奇。
一群捕快在前面带路,铁面神捕跟着他们迅速来到了西面山崖。只见眼前之山高约数千丈,遮天蔽日,悬崖峭壁,全是嶙峋怪石,飞鸟难渡,灵猿难攀。山崖之下有一天然狭缝,向山体内部幽伸,那名捕快发现的祭台,就在这条狭缝中。
铁面神捕走近一看,不由得神色凝重,这个祭台果然透露出怪异!
只见狭窄的石缝下赫然有一座玄石磊砌而成,大约半丈高的圆形石台,石台中间尚有凹槽凸起,应该是供奉什么神祇雕像的,只是不是为何现在这上面空空如也。圆台之下,是一面平整的滑石,上面还刻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隐隐连成一圈,将祭台围在正中央。
铁面神捕定睛一看,这些图案刻画的竟然是人首蛇身之像。人首蛇身,那可是大地之母,神族女娲的形象,怎么会出现在这座诡异的祭台上?铁面神捕有些不解,可随之他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眼前的这些人首蛇身之像并不同于女娲之像的高雅、神圣,而是无脸无形,分明没有五官,整个图案隐隐透露出邪恶、诡异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铁面神捕还发现在这些图案的四周拥有许多复杂的纹路,均呈现出暗红之色,他低下头细闻之,竟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味,难道这就是苗疆巫族之中积极残忍的血祭之法?
铁面神捕不敢想象,但又不得不承认!之前他和陆轩,徐景辰三人就曾推断这群贼人擅长配置蛊虫,如今看来,贼人的手段远不止此,连血祭这种残忍之法都能施展,这件案子的幕后之人,绝不简单,恐怕又会掀起一场江湖的腥风血雨!
看着眼前的祭台,铁面神捕心里感到一阵恶寒,如此邪恶之物,断不可留存于世!于是他吩咐周围的捕快,尽快毁了这祭台。
周围的捕快得令,纷纷拿起刀剑,围着这座玄石祭台一阵劈砍。玄石是一种磁石,质地细腻而光滑,但却不怎么坚硬,所以寻常的铁器都能将其毁坏,应此铁面神捕才有此吩咐。
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不一会儿,整块玄石祭台就被众人砍的七零八落,可没想到的是在这玄石祭台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有捕快立刻通知铁面神捕,请他过来察看。
铁面神捕闻声而来,没想到无心之举,还有了意外发现!只见这个洞口尺寸不大,仅能容纳一人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见有多深。
铁面神捕皱了皱眉,随手拾起一块碎石,扔进洞口中,侧耳倾听,半盏茶功夫不到,碎石落地的声音传来,铁面神捕由此判断,这个地洞应该不是太深,他决定下去一探!
不过有几个捕快立刻伸手拦住了他,其中一人道:“大人,你一个人下去恐有不妥,下面情况未知,不如我们同你一起下去吧?”
铁面神捕看着他们诚挚的目光,略微思索,点头同意。人力毕竟有穷时,或许下面藏匿着什么秘密,多一些人兴许还能互相照应。
铁面神捕挑选了四个捕快同他一起下去,吩咐道:“你们几个赶紧去找一条长长的绳子,将它拴牢再扔进洞里,我先进去确定情况,倘若安全再叫你们下来,多准备一些火把,知道吗?”地洞下面情况未知,说不定暗藏着危险,他可不想这些捕快兄弟跟着自己出来受伤送命,所以决定自己先进去查探情况。
铁面神捕这是在照顾他们的安全啊!周围的捕快内心感动,没想到一向严肃冷酷的铁面神捕,居然也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不过此时明显不是适合感动的时候,等铁面神捕一吩咐,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未几,一切准备就绪,铁面神捕从腰间解下一只绣袋,打开袋子取出一颗珠子,原来是一颗夜明珠!夜明珠能在黑暗中发亮,用此物来照明在合适不过。
只见铁面神捕将夜明珠握在左手,右手则握住洞口的绳索,一跃而进,慢慢随绳索而下。借着夜明珠的微光,他发现这个洞口四周的墙壁凹凸不平,并不光滑,难道是天然形成,而非人力所为?那下面会有贼人的秘密吗?铁面神捕有些踌躇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下去仔细搜索一番,相信自己也不会甘心,铁面神捕一咬牙,继续往洞底深处滑行。
这个地洞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许多,幸而没什么危险,只是越往深处,一股腐臭的气味传来,让他忍不住皱眉,眉头拧成一团,天啊,太难闻了!
就在铁面神捕差点以为绳子不够长的时候,终于,像是到底了,他随即松开握住绳子的右手,捏住鼻子,整个人旋转而起,缓缓降落到洞底。铁面神捕抬头一看,最顶上一团亮光清晰可见,那正是地面处的洞口,而整个地洞竟然是由上而下慢慢变大,到洞底越来越宽阔,最后变成了一处宽阔的洞穴。
铁面神捕举起手中夜明珠,向着四周走走看了看,令他感到惊异的是,这个洞穴四面的墙壁上竟然分布有十多条通道,每一条都是弯弯曲曲看不出通向哪里,简直就像一个迷宫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