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极深,云香楼内却依旧人声鼎沸。台上的姑娘们扭曲着腰肢和着节拍,迎合着台下一双双贪婪的目光。却有一人不同寻常,他低头喝着酒,一身的贵气,仿佛世人皆不在他的眼中。只听二楼有人吆喝一声”肃静,花魁到。”刹那间,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只见一女子,戴着面纱,由楼上款款走来。待到走至众人面前,她轻起薄纱,向众人微笑致意。“嘶”,大厅中的男人们猛地吸了一口气,真是人间绝色。
柔情似水的美目,玲珑小巧的鼻子,娇艳欲滴的双唇,就连那耳垂也是粉嫩得恰到好处。最让男人们垂涎的还是她通体的雪白,要是能与这样的美人共度良宵怕也不负此生了。
美人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小女名为晚娘,素日蒙各位抬爱选为花魁。然凭小女一人之身,不可愉悦众人,故此有了今日竞标之举。得标者,便可与小女共度良宵。“晚娘为人淡漠,可男人们偏就爱这个调子。个个摩拳擦掌,瞪红了眼,生怕这个与美人亲近的机会被他人抢了先。
这时,人群中有一汉子大声嚷嚷道:“小娘子,如何竞标才可一亲芳泽啊?哈哈哈。”他笑得猥琐,让那贵气公子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但是晚娘却不以为意,应付自如。她极柔地向汉子抛了一个媚眼,说道:“当然是银子越多,晚娘越喜爱了。”
这贵气公子素来不愿理闲事,今日却越发的小孩心性。当着众人说道:“敢问姑娘,底价如何?”
晚娘深深地注视着贵气公子,从容答道:“如果是公子这样的翩翩君子,晚娘就是分文不取也是心甘情愿。”
“虽然姑娘不爱财,但也少不得打赏下人,一点心意,望姑娘笑纳。”说着话,贵气公子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听闻此话,晚娘不惊不喜,只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倒是旁边的老鸨坐不住了,上前就将金子揣了起来。憨笑地对他说:“奴家替晚娘谢谢公子啦,公子快里面请。”大厅中的男人们颇有些不服气,可摸摸身上的钱袋也只能望洋兴叹。
他由下人领着穿过后院来到一处幽静所在。房间十分宽敞,淡淡地熏着檀香,浅紫色的床幔撩人心绪。不多时,晚娘换了身绯色襦裙走了进来。不着面纱的她笑得明艳,一面走一面说道:“姑娘好雅致,竟愿花上一锭金与晚娘共度一夜。莫不是好女色?”
祝官锦心知晚娘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嘴上也不急着分辨。由自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好酒,素闻晚娘善琴技,不如为我奏上一曲?”
“哈哈哈,姑娘果真不凡,有贵者气。被识破也不恼?”晚娘不由得暗暗揣度着她的来历。
“为何要恼?我是男是女,对于晚娘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今日不过看那汉子不顺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