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痛又惊,这也太会赶时候了。抬头看向小强,“不要怕,我去看看。”小强说完就要去开门,“不要去,小猴子死了,我害怕……”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开吧,娘的,大不了拼他娘的!”四百露出凶狠的神色,其他人也在手里握紧了斧子、凿子之类的武器,小强冲他们点点头,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这么久,我……”那人的目光落在地板上的小小尸体上,那黑红的一小摊血还没有凝固,散发出些许腥味。“你们,你们怎么……我的儿子啊!”那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
“儿子?”我们都大惊失色,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男人很快停止了哭嚎,眼睛变得猩红一片,“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跟你们拼了!”
其实我们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毕竟这事是我们不对在先,所以当他扑过来时大家也什么抵挡的心思,只心说让人家打打出出气。没想到他竟从身上破破烂烂的布袍子里掏出一根非铜非铁的尖头棍子,排山倒海一样的向我们扫过来,顿时,小强的一个哥们被打中,飞了几米远落在地上,双手抱着被击中的腹部,蜷缩成一团。
我们再不敢大意,这人的力气太大了。几个男人一拥而上,企图用人多的力量压倒他。那人再次挥舞起那根奇怪的棒子,只一下,几个大老爷们像处在一个爆炸中心一样,被冲起来,四散飞开。再落在地上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吐血。
那疯子转头看向了我,我很害怕,很想逃,可是我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他的眼神让我仿佛置身于冰窖,无法动弹。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贴着我的鼻尖看着我,眼神是那么怨毒,道:“原本我是应该敬你的,可现如今,我儿子竟然死在你们手里,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了。你,受死吧!”
他扬起那根棍子,高高举过头顶,这次他没有打下来,而是就那么举着,棍子上的菱形尖头散发出一种让我不舒服的浓稠的红光,红光很快把我包裹起来,感觉有一万条蟒蛇缠住我的身体,压碎我的骨骼,我快要窒息了,万分痛苦却无法发出声音。眼前的光越来越弱,灵魂一丝丝的游离出我的身体。
就在我最后一点意识也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恍惚听见已经去世的爷爷的声音:“小阿芸,醒醒。”随即,我听到漫天梵唱,每一个音节都打在我心上,使我灵台清明。我能清晰地感觉我身上的温度在回归,那种压迫我的力量开始消散,我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睁开眼,我看见一团金黄色的光从我心脏的位置绽放出来,并不断的向外扩散,组成一个金黄色的球形护住我。原本包裹我的浓稠的红光,遇到了金黄色光罩后,仿佛被硫酸腐蚀一样,“刺啦啦”的冒着白烟,不断消散。
那疯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觉醒!我明明看到你身上的封印!”
“一切命数皆天定,别再执着了,我不想杀你。”我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合适的词让他放下敌意,我虽然破开了爷爷下的封印,瞬间得到了阴阳师所有知识的传承,可是我一样也没应用过啊。爷爷当年也是不想我入这行,什么也没教过我,还把我的天生血脉给封印了,要不是我觉醒了,我甚至没有阴阳师的记忆,只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就好像突然有人给我一本九阴真经,我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一招也没出过。我现在虽然能看出眼前的就是一个妖,也知道抓妖的理论知识,但是不会抓啊,也就是空有一身阴阳师的气势,能吓唬吓唬人,啊不,吓唬吓唬妖。
而且,这房子让我不舒服,总感觉不对劲,还是小心为上,尽量不要动手。但妖精似乎没有我这么宽广的心胸,仍然用力的朝我挥动了两下他的妖器发现没什么作用之后,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道:“我是伤不了你,但我能伤你身边的人啊,哈哈,老头有眼,我也让你尝尝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他化为一道流光窜到几个重伤的人面前,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一把掏出了靠在墙角的人的心脏,那是小眼镜,学生时代和我们一起去食堂抢馒头的人,每次打扑克都要偷偷的藏几张牌,但每次打架都冲在最前面的人。可现在,他靠在墙上,胸前破了一个血淋淋的的大洞,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心脏在别人的手上跳动着。
“不!!!”小强脸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四百的嘴角愤怒的颤抖着,甚至有人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一点点的朝着小眼镜的尸体爬去。
“痛苦吗,凡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妖精大笑,一口吃了小眼镜的心脏,伸手向另一个人。“不要啊!”失去了行动能力,眼看着又有朋友要惨死于此,小强大喊的时候都带着哭腔。
“天地无极,临!”我迅速结出一个一个繁复的手结,一柄细小的降魔杵散发着耀眼的金黄色的光飞向了正欲行凶的妖精,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了妖精的胸膛,那妖精一怔,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这一招把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连身上的护体金光都暗淡了许多。尽管这招‘巨印降魔杵’让我使得还没有一把水果刀大。这就是我现在的困境啊,有着战神的战斗力,却只有小孩子的力气,根本不给力啊。
等我喘匀了气,小强他们已经挣扎着抬起了小眼镜的尸体,放在客厅里的大方桌上。几个小时前,小眼镜还在这张桌上计算家具的尺寸,哼着跑调的小曲。几个男人勉强的站在周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我的心情也格外沉重。
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要留下那只该死的猴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可是我也觉得不对劲,我平时并不是任性不分轻重的人,这回是怎么了?
正当屋里一片压抑之时,“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门,大家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
我虽有金光护体,可也不敢莽撞,可是几个男人已经疯狂了,大声叫骂着,“妈,的,让他进来!”“我跟他拼了!”小强干脆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风尘仆仆,穿着一身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手里攥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猴子。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玄关的位置,一人一猴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四周是已经干涸变黑的血迹。妈、的,那门口站着的是什么?
“桀桀,”那人的的声音变得很尖细,“我们是来收命的,桀桀桀桀桀桀~~~”
眨眼的功夫,他浑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黄毛,十个指甲变得又尖又锋利,向几个男人冲过去。而那只讨厌的猴子也迅速向我扑来,我的力气都用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使不出任何法术。小猴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等它扑到我身上的时候,身体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篮球大小的蜘蛛状,大嘴张开,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恶狠狠的咬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有腥热的液体顺着它的獠牙流到我的脖子上,臭气扑鼻,这丫可真恶心,我想。
血脉刚觉醒就要挂了,我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阴阳师了吧。看向小强那边,已经是血红一片了,“化魔阵,这房子居然是一座化魔阵的阵眼,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我喃喃着,看着自己缓缓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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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天气真好,小强把我的床安置在窗子边,这样我一睡醒就能看见外面的天空。我们要结婚了,他待我这样好,我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揉了揉脑袋,头好疼,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却想不起来,一种很强烈的遗忘了什么的感觉,心里有强烈的不安。索性起床,不想了。
小强和他的朋友们在客厅里热火朝天的忙着,屋子里到处是装修材料和男人间爽朗的笑声。小强抱过我,“小懒猪,你还知道起床啊。”说着刮了下我的鼻子。
“我,我……”我抑制着强烈的头疼,努力想要表达,因为我说话变得很吃力。“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了,我的小孩?”小强亲昵的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这是我们之间习惯的动作。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那里有很陌生的东西。
“没,没什么,我头好疼。”我挣脱了他的怀抱,躲避着他的目光。他眼神里陌生的光,让我不想靠近他。
“刚才我们还在聊,”小强再次靠近我,专注的贴着我的鼻尖看我的眼睛,“反正我们也要结婚了,不如今天就洞房吧。”周围发出一片低低的笑声。
我安静的环视了整间屋子,“你,不,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