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检查了一下胖子的伤势,发现无碍,示意我和他一起把胖子搬到里面去。安置好胖子后,他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七扭八绕的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光线很暗,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待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发现里面有七具已成白骨的尸体。
“这是?”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说出口。
“都是叶家的阴阳师。最左边的是你爷爷的父亲。”美男严肃地说。
“果然,这个阴谋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我抚摸着先人的骸骨,黯然泪下。
“叶家的阴阳师都很强,不过却都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过于自信,以为凭着血脉契约就可以永远奴役雷家人,却不知雷家人一直致力于阵法的研究,而且大部分是从你们叶家偷学的,大部分的阴阳师不把追随者当回事,却不得不承认追随者是和你们最亲近的人,想要学点你们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应该已经想到办法松动了部分契约,所以当叛逃的念头产生阴阳师才没有察觉。”我猜。
“物极必反啊,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被别人奴役,为别人而活,反抗也是必然的。这里的七个阴阳师也是这样中了追随者的圈套。不过,”美男笑呵呵地看着我,“你平时傻乎乎的,这回是怎么察觉到胖子有问题的?”
“唉,我就是傻乎乎的,不过是幸运罢了,”我冲美男一摊手,“胖子刚来的时候给了一张银行卡,我觉得他肯定还带了别的值钱东西,就趁他睡觉的时候翻了一下他的包,里面除了两件衣服就是这个镯子了,我当时想肯定是给我的,还等着他找机会送我呢,没想到……唉。”
“哈,你这叫傻人有傻福吧,不过你们家还是有聪明的,你的爷爷就发现了不对劲,还没等采取措施,你的父亲就出事了,还连累了你母亲。你爷爷立刻就封印了当时才几个月的你的血脉,不希望悲剧延续下去。没想到,平安无事二十几年之后,你还是被算计了。”
“我之前也觉得那个困魔阵非常诡异,事后想想,完全就是针对我。我是叶家最后一根苗了,除了我才算斩草除根,可惜他们又不能直接杀我,只好借助各种意外了,比如被强大的魔头杀死。”我一点点的推算着。
“嗯,困魔阵被雷家人加强了,觉醒你可以让胖子名正言顺地接近你,同时催化了七个强大的魔头,身为阴阳师的你必然会和魔头生死相搏,等你生命垂危的时候追随者再推你一把,他们就大功告成了。”美男说。
“所以,我不会伤害雷诺,”我说,“雷诺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可是他没有。我相信他,我可以继续信任他。既然我是叶家的最后一个继承人,我就有责任让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有你家先辈所没有的气质。”美男略为欣赏地看着我,“既然你这样想,等过段时间你有些长进了,我就带你去魔都。”
“魔都?是什么地方?”我问。
“那是你们家真正的地盘,你会很惊讶你们叶家到底有多大势力的。”美男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
这么说我也是有背景的人了?不由得有点虚荣心膨胀,不过眼下还有个问题才是关键的,“这是死阵啊,我家的先辈都困死在这了,我不管啊,你带我进来的,你得带我出去。”我干脆开始耍赖。
“看看,刚夸完你你原形毕现,”美男一伸手,一只金色的沙漏出现在手里,“你以为我闭关这些年是在睡觉啊,看,这是我从西方学来的,可以让我们时光倒流回去,不过只能用一次。”
美男把沙漏放在我手里,“记着,只有拿着沙漏的人回去以后还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和胖子都不会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会忘记现在和你的谈话。”
“那我要不要告诉你?”
“随你便。”这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回到前面的房子,胖子还在昏睡,我按照美男教我的方法,将意念锁定在他们二人身上,然后倒转沙漏,手印翻转,大喊一声:“归!一个时辰前!”
耀眼的金色光华包围住了我们三个,周围的场景仿佛倒带一样在我面前轮转,最后的时刻我回头看了一眼,金色沙漏仿佛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悄然破碎。话说美男真有土豪风范,所有的法器都是金光闪耀的。
再次回过头,我站在卖茶叶蛋的小摊前,小铁锅里的汤汁被烧得直冒泡泡,在早晨显得格外温暖。胖子在那一颗一颗地挑,弄得卖蛋的大妈很不高兴。
再世为人我心情格外舒畅,爽快地付好钱,茶叶蛋咬在嘴里有些烫,我含糊不清地对胖子说:“酷打歌,酷打个歌。”
“啊?”胖子疑惑地看我。
我把嘴里的蛋咽下去,“去打个车。”
“我听明白你说什么了,就是不敢相信,这么近也打车,不是你风格啊!”胖子说。
“风景区离这二十多里地,要不我俩打车去,你小跑跟上。”我小心地吹吹手里的鸡蛋,让它凉的快一点。
“咱们不去鬼屋了?”胖子诧异地问我,美男则若有所思。
“不去,咱今天玩去,我请客。”我开心地笑。
胖子二话没说跑去打车,看到他听我说不去鬼屋时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我感到非常温暖,我的胖子果然是不一样的。转身看着美男,“走吧,土豪。”
美男似乎想通了什么,笑着大步跟上,“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就这样,我们在距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个礼拜,最后一天,让美男进鬼屋超度了一下死去婴儿的亡灵,于是我也顺利拍到了照片,完成任务。
回到家,我把买给同事们的纪念品拣出来,到了单位好一通发。所有人都好奇我是怎么神清气爽地归来而且顺利拍到照片,我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们,我请了两位法术高超的大师,大家都深信不疑。
楠柯今天没来上班,我有些失望地把买给她的工艺品项链收在抽屉里。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楠柯病了,于是下班以后提了水果去看她。
见到面色枯黄的楠柯躺在床上,我不禁大惊失色,才分开一个多礼拜,楠柯居然瘦了好几圈,精神也不太好。不过楠柯看见我很开心,靠在枕头上和我聊天,聊得也大部分是她和李斌的恋爱进展,据她甜蜜的描述,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
正说话时,门锁响了,进来的正是李斌。他看见我,先是一愣,便马上热情地聊起来了。这小子,保养得相当好,一米八的身高,宽肩窄腰,加上一张俊朗的脸庞,真是很难不让女人动心。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一些动人的感觉,我却说不上是什么,不过我很讨厌,一根根头发都往后梳,整个是个大背头,你以为你是赌神啊?
不过看起来对楠柯还是蛮好的,聊了一会就去厨房给楠柯洗水果去了。我随口和楠柯开了个玩笑,“这头发,被狗舔过了吧。”
不成想楠柯马上生气了,冷冷地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欢有人说他的坏话,我累了,你回去吧。”
弄得我莫名其妙,楠柯平时和我一样,都是标准的女汉子,我俩平时说话没边的时候多了,怎么这会开个玩笑就生气了?我觉得也怨我自己,人家现在热恋黏糊着呢,我太不会说话了。于是赔着笑脸连连道歉,不过楠柯不为所动,依然冷着脸,我只好尴尬地离开了。
我一身怒气地回到家,胖子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游戏,问我怎么了,我气愤地问他:“现在的牛郎都什么价位?”
胖子张口结舌,愣了半天,倒是美男兴冲冲地跑过来,“我给你百度一下啊!”
美男认真地研究了一分钟,告诉我:“按质量分几千到上万一夜不等,如果有特殊要求要加钱,深圳香港的贵一些,不过素质比较好。”
“切,我看他也就值五十块钱。”我依然很气愤,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亏我专门找工艺大师给她定做的项链,居然为了个牛郎跟我翻脸,哼,气死我啦!
“我们的小丫头莫非有什么想法?”美男坏坏地笑。
“嗯,对一个现成的牛郎有想法。”我想掐吧死他!
“呃……抠门妞……”胖子欲言又止。
“说话!干嘛扭扭捏捏的!”
“那好吧,”胖子敞亮地把t恤的领子往下一拽,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肉肩膀,“北鼻,来吧,我不要钱!”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