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刚回到中原,暗风弄月等早已备好马车等候着,云陌下马抱着子梳进了车厢,芷清芷澜也在车厢内候着。弄月忧心道:“公子真要如此做?”云陌面色铁青:“我不能让她这么离开我。”
弄月急道:“若真如此,就算夫人活过来,你们也,也…”咬着嘴唇,下面的话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
云陌紧抿双唇一字不发。
芷清面色凝重的看着云陌道:“公子可想过如此做了之后,我们小姐愿不愿意活下去。”云陌闻言微震,芷清继续道:“公子应比我们更了解小姐,既然知道结果,为何非要飞蛾扑火。”
芷澜在旁已哭出声,却也是一个劲的点头,“至少小姐现在是幸福的,若,若是公子亲手将小姐送给,送给那人,小姐就算活下来,也会生不如死。”
车门外驾车的暗风也忍不住道:“公子,大不了我们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云陌狠闭双眼,缓缓睁开,眼中充满血丝:“我宁愿后悔一辈子,也不愿亲眼看着她死在我怀里。”
马车载着众人再次来个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倾城山庄。
云陌摒弃众人,只身抱着子梳入内,坚决不让随行。
悠扬的琴声在山庄内缓缓荡漾着,云陌怀抱子梳每一步都走的万分沉重,此刻,时间对于他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若要后退,面对的就是子梳的离去,痛不欲生:若要往前,面对的就是子梳的安然无恙,却又生不如死。
这一路畅通无阻,琴声似在引路,云陌迳自走到弹琴的房间,陆凡一悠然的坐在桌前抚琴,对于云陌的到来,丝毫不觉惊讶,但看到他怀里的子梳,眼中还是有一瞬间难以掩饰的震惊,他想不到,她竟为了云陌甘愿牺牲至此。
陆凡一依然自在的弹着琴,看着云陌道:“你可知,这一步一旦走出,你们便永无回头日。”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惬意。
云陌冷眼看着他:“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哦?”陆凡一停下抚琴,双手轻按在琴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云陌道:“我只不过是想得到龙丹,而恰好天海二龙丹在她体内,这样的结果,我也始料未及,毕竟,我要杀的不是她。”
云陌双目微眯:“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无需假惺惺。”说着他低头看向子梳,轻声道:“你早已对她动心,这一切你是始料未及,却也是在你心底最深的期盼。”说完抬头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废话少说,你救是不救!”
陆凡一缓缓起身,动作依旧那么翩翩儒雅,他微微笑道:“如你所说,我确实早就喜欢上她了。”他走到云陌面前,伸出双手作势欲接过子梳,云陌却没有松手,陆凡一抬眼看着他道:“云公子,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应再犹豫不决。”
云陌最终还是松开手,顿时只觉心如刀割。
“不送。”陆凡一脸上挂着成功的喜悦,连一眼都不让云陌多看,抱着子梳便转身入内室。
刹那间,云陌只觉天昏地暗,连自己怎么走出倾城山庄的都不知晓,暗风唤了数声才将他的神思拉回,云陌眼神一片空洞,忽然就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子梳不知自己陷入昏迷了多久,只觉自己一直躺在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怀抱中,即使没有睁开眼,她也知道那是云陌,只有他才能给她想要的温暖。
忽然间,温暖的感觉不复存在,感觉到身后有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自己体内,身体似乎开始听从自己的召唤,感觉到有些微的力量支撑她醒过来,缓缓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纯白的帘帐,子梳感觉脑袋有一瞬间的停滞,努力眨了眨眼使自己清醒,渐渐的,她看清楚面前的一切,这一切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正是软禁她多日的倾城山庄。
念及此,子梳的心倏地一痛,犹如针刺,她冷冷的出声:“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救。”
陆凡一果真松开手,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这只是救你的第一步,剩下该怎么救你,你应该很清楚。”
“无耻!”子梳怒到浑身发抖,陆凡一语气阴晴不定,亦看不出他此时何等心思:“虽然当日那个毒镖射向的是你,但我的目标是云陌,而你,自愿为他引毒,如今这个结果,你早已知晓。”
子梳恨道:“你休想得逞,我要见云陌。”
陆凡一哈哈大笑:“你以为是我将你从他身边强抢而来?是他亲手将你送到我身边,你不要继续装糊涂了。”
子梳双拳紧握,奈何身无气力,却也只是动了动手指,“你做梦,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的。”
“是吗?可是云陌不是这么想的,他宁愿你跟我,也不要你死。”陆凡一忽然觉得这样刺激她,自己心内竟有一丝丝的疼痛。
子梳呼吸不平,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你就算救了我,我也绝不会多活一天。”陆凡一忽然大怒,伸手将子梳扳倒在自己怀中,双眼充斥着怒气,狠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说着狠狠吻了下去,带着报复性的蛮横粗鲁,子梳无力抵抗,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感觉到陆凡一将手缓缓移到腰间,盘扣松开,她顿时心如死灰,与云陌在雪山小筑的点点滴滴不停在脑海中翻转,而此刻,生不如死。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亦无可挣扎。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寂,哀莫大于心死,再也没有比此刻更让人绝望的时候,哪怕当年娘亲在落日峰惨死,自己也没有如此绝望过。
“云陌,我们永别了。”
泪水在脸庞肆掠,连哭泣都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