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日语根本不行,跟出租车司机叽里咕噜半天也说不清楚宾馆地址,司机师傅只大概知道个方位就往前开。我胃里正难受,不但搭不上腔,还呕的想吐。终于不能再忍了,我一拍小五,一指路边。小五大叫一声:“师傅停车!”
他说的当然是中文。但司机师傅显然看出了我马上就要口吐莲花,果断靠边停车。
小吐了一下,舒服不少。出租车是不能再打了,保不准一颠再恶心上来。我们沿着路往宾馆方向走。小五一直搀扶着我。这孩子年幼就出道,虽然参加过的应酬不少,却从没照顾过我这种女醉鬼。
晚上稍微有点凉。月亮跟个贴饼子似的糊在天上,金黄锃亮。隐约还泛着棒子面味。
人一喝酒就会变得文艺。你看从古至今那么多写诗的,都是喝美了才能酝酿出来佳句。我也是突然有些伤感。一感自己从小到大受家人庇护,从未尝试坚强。二感与彦青的恋情千万般无奈,从未有过改变。三感未来如白雪一片茫茫,从未明确目标。
小五的手突然抓的我一紧,向我扬了扬下巴,说:“原来日本也有这样的啊。”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没什么大不了。两个背对着我们刚出便利店的男人,左边的那个想给右边的喂吃的,右边那个轻轻一躲,又握着这手送到了左边人的嘴里。
怎么看都是一对好基友,还非得装出好兄弟的样子,真让人扼腕。
不过,怎么背影有点眼熟……
“小五,你看左边那个认背影眼熟不?”我揉揉眼睛,尝试聚焦,奈何怎么看这人都是两个头。
“啊?谁啊?看不清啊……诶!怎么走远了!”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谁呢,随他去吧。
自己喝酒的感觉并不好,就像说相声的捧哏没有逗哏的,吐槽都没个人应和。我死乞白赖的跟着小五进了他和月修的房间,许诺可以分他一半酒,他才答应跟我一起喝。
小五的脑袋已经从两个影变成了五个影。我嘴皮子虽然不利落,还是把这五个头一一数过。
我使劲把空罐往地上一掷,指着小五,对彦青口诛笔伐。
“小五!你说!你说彦青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对不起他了我!”
“他不就是有事先走了吗?没事,还好有我把你弄回来了。关键时候还是我仗义吧!”小五弯着眼看着我,又给我打开一听啤酒。
我拿起啤酒就往嘴里灌:“你不懂!根本就不是这点事!就算他不爱跟人亲近,上次录完综艺,我可是因为保护他才进医院的,他连看都不去看看我!”
想起这个我就委屈。还没来得及吸吸鼻子,小五却先我一步,一下拿出纸抽给我擦眼泪。
“诶?阿琛,这你可冤枉他了。他那天半夜,电台节目录完就去医院了,而且很晚才回来,还弄了一身消毒水味,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呆了好久呢!……难道你们没见面吗?那医院的消毒水味哪来的?……”
小五还在自说自话,我却犹如听见了晴天霹雳,啤酒一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