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漠眉毛一挑:“你还打算回去?”
叶聆雪很直接了当的回答:“当然!”
面对赫连漠,叶聆雪对自己回去的意图没有任何隐瞒。她无需隐瞒,何况,从说出身份那一刻开始,也瞒不住。
“呵,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赫连漠虽然很欣赏叶聆雪的坦白和直接,居然这样连场面话都省了,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叶聆雪一笑,不说话。这问话,本不需要回答。
赫连漠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处理叶聆雪。帮她换个身份不是难事,不过赫连漠并不打算放她这么回去。
“你的身份,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赫连漠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薛清流。”叶聆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出莫迟的名字,在她的心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对莫迟产生了毫无理由的信任,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不相信清流却独独愿意相信莫迟。
“他会揭穿你的身份吗?”
“应该不会,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儿子。知情不报,他也脱不了干系。”
赫连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叶聆雪:“他可以说是被你挟持,也可以说是想了解你的阴谋,随便什么理由都能撇清关系。只看是你对他们有价值,还是清流对他们有价值。谁有价值,谁说的就是真的。”
叶聆雪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自己于人心上,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啊。不过,即使这些理由不成立,为了风远,清流也不会揭穿自己的身份。至于自己和薛清流的这种关系,叶聆雪并不想告诉赫连漠。
“总之,我知道他至少希望我活着。”叶聆雪只好这么回答。
赫连漠见叶聆雪如此笃定,也就不再问什么,顺势一把搂住叶聆雪的肩膀:“今晚本王要去研究一下破城的布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听听?说不定,还能给我点意见?”
给意见?开玩笑!叶聆雪还第一次见有人可以这么厚颜无耻。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大恭的人吧,就算今天对他提出了那么点要求,也坚决不可能背叛母国。这个赫连漠还真是大言不谗。
结果就是,赫连漠只是说说。他让叶玲雪给出洗掉易容的药方之后,就整晚没回来,留叶聆雪一个人在他的营帐。
整整三天,叶聆雪都百无聊赖的呆在赫连漠的营帐,除了从吃食的士兵,再无旁人进来,就是赫连漠,也不曾见到。叶聆雪见没人管自己,索性就往出走了两次,两次都被门口站岗的人拦住了。
第四天的时候,赫连漠回来了,带着叶聆雪需要的药,还有一个额外的包袱。
叶聆雪来不及问,就被赫连漠拉着出了门,上了马车,马车一直行驶到营帐外的树林中,赫连漠让跟随的兵士留在原地,自己则带着包裹,扯着叶聆雪往远处去了。
小溪旁,叶聆雪用帕子浸湿了,再撒上药粉敷脸,反复几次,真正的面容变开始显露出来。
赫连漠捏着叶聆雪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细细的打量着。
额头的碎发上洗脸的时候被水打湿,此刻贴在脸颊上,还有水珠顺着发丝滚落。脸颊因为反复的搓洗,还加上药物的刺激,让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红,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动人。
赫连漠绽开大大的笑容,叶聆雪一把拍掉他的手,站起身来。
“果然是你!”见到了庐山真面目,赫连漠就只说了这四个字。
叶聆雪摸着自己的脸,怅然若失。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身份啊,现在又多一个人知道。
正郁闷着,叶聆雪就感觉身体一下子腾空,赫连漠不管不顾的打横抱起了她,就往来时的马车走去。
“你疯了吗!”叶聆雪惊呼,“让你的士兵看见会怎么想!”
“我的士兵,当然我怎么说,他们就该怎么想。”这种问题能难倒赫连漠吗?简直张口就来。
“你不会要告诉他们,我就是被你抓来的薛风远吧?”叶聆雪偏头看着赫连漠问道。
“薛风远被我砍了头曝尸荒野了啊,你只是我捡到的一个流民,看你可怜才带回营而已。”说到这里,赫连漠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住脚步,把叶聆雪放下,将肩上的包袱递给叶聆雪:“你把这套女装换上。”说完,打量了叶聆雪一眼,抬手拔掉了她的发簪,让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以手指代梳,帮叶聆雪整理了一下,端详了一阵,满意道:“嗯,这回看起来像多了。”
叶聆雪才不想遂了他的意,咬牙说:“我要是不按照你说的做呢?”
赫连漠笑的邪魅:“随便你啊,反正我这里只有一份帮你洗掉易容的药,你要想变装回去,那可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当然,如果你愿意求我,我也可能愿意小小的考虑一下。”
看着赫连漠那一付“你随意”的样子,叶聆雪那种深深地无力感又重新袭来。她实在不是赫连漠的对手。刚才一心只想证明自己是叶聆雪,完全没有去想其他问题,看来,她真的是才智有限,怎么也斗不过赫连漠这只狐狸。
以前,从来都只有自己让别人无奈的份儿,没想到面对赫连漠,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纱织的王子,简直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叶聆雪认命的长叹一声,转头向赫连漠说道:“就算是换衣服,你总不能让我就在这光天化日的荒郊野地里换吧?”
赫连漠又是勾起嘴角一笑,眼神分明已经不怀好意:“放心吧,我早有准备。”说完,赫连漠解下脖子上披风的带子,把披风脱了下来一扬:“本王可以屈尊降贵,勉强服侍你一次。本王拿这个帮你挡着,顺便还能帮你守着,以免有人偷看。”
“你见鬼去吧!”叶聆雪一把把衣服甩在赫连漠脸上,气冲冲的自己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这次她要是还顺从的听了,她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