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准确的说，是两天三夜之后，莫妮终于从“神域”归来了。回归的方式十分符合兽人的风格：从半空中突然一道白光，然后直接摔到地毯上。
兽人少女大大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哎呀呀！兽神给我下达了命令哇！”
“内容呢？”伊维顶着两个黑眼圈，没好气地问。莫妮被召走的时候，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他在守夜——太过浓烈的神明之力对乔瑟产生了压制，凯伊醒着的时候非要他陪着熬夜，莎蓓勒坚决不肯牺牲睡眠时间；唯一那三分之一还是巴洛好心守着的。
莫妮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尾巴摇啊摇：“啦啦啦~~兽神的神谕、兽神的神谕……”
乖乖吐着舌头蹲坐在她旁边，跟着一块儿摇尾巴。
伊维一脚把乖乖踢开，而皮糙肉厚的大型风狼显然把这当成了某种游戏，“嗷呜”了一声欢快地咬上伊维的靴子。
“噗哈哈哈哈！”莫妮笑了一阵，开始汇报：“呜！内容要去阻止魔法师协会的人去麦格的‘塔’里拿走能量核心！”
“‘塔’？”巴洛问。
伊维挑眉：“这么模糊？”
“‘塔’……这好像是个专有名词。西尔维娅跟我说过来着的。”凯伊歪着头努力回想了一会儿，“祭神之塔……沃洛萨雅。”
“沃洛萨雅？”正在细细地擦着弓箭的莎蓓勒动作顿了顿，抬眼：“[古通用语]交换之地？”
“[古通用语]交换之地……”乔瑟摸摸下巴，“貌似神术师联盟就驻扎在那种地方。”
伊维眯了眯眼：“如果真的是祭神之塔的话，对于第一次接受神谕的莫妮，难度也太大了。”
“祭神之塔是什么？”巴洛举手提问。
“神谕还有难度限制？”凯伊好奇了。难道这种东西还分难度级别？超S难度会奖励神器嘛？
“当然。”伊维面带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不可能完成的委托是不会被发布的——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使徒们知难而退。”
“兽神肯定是个实诚的神。”凯伊评论。
“顺便说一下，神之使徒很少能活过五年以上。”伊维说，“因为神谕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把难度上升到恐怖的程度，然后完成期限也会一再压缩，最后无法完成神谕的使徒只能变成祭品。”
等伊维说完，巴洛拍拍手：“嘿……祭神之塔是什么？”
“还有时限？伊维，你这个规定了多长时间？”乔瑟摸摸下巴，他可没觉得伊维急着完成神谕任务——倒是看他当佣兵团团长当的挺开心的。
“啊，我这个算是特例吧。”伊维耸耸肩，“大概是因为咱们这里有一个眷顾者，所以神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没有痛下杀手吧。”
所谓眷顾者就是蒙受神恩的人——通常都是教会的圣子圣女、虔诚信徒或者开国之君之类的；不过也有普通的平民百姓恰巧受到了神的青睐，而受到来自神明的恩赐。
——当然，眷顾者也不一定都是幸运儿。例如说厄运之神的眷顾者就面临着无边的灾难，很少能活过一个星期的。
“谁？”莎蓓勒天青色的眼瞳在五个人身上转了一圈。
“一年半以前，我的宫廷占卜师斯坦利曾经告诉我这么一段占卜结果，”伊维笑了笑，“‘在秋收的季节来到最北端的国度，到充盈着魔法元素的森林旁边的村镇，寻找跨越时空、受神眷顾的灵魂’。”
于是乔瑟、巴洛和莫妮齐刷刷地望向凯伊。
“我？”凯伊无辜地眨眨眼，“话说，莫妮你怎么也看着我？”兽人的智商已经达到了对过去的事情进行推论的程度了？
“啊咧？我看他们都在看你嘛。”
……果然如此么。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穿过泺湮湖的结界的时候还会疼昏过去？”凯伊对那次经历可是记忆犹新。
“啧啧，很多时候，神明对待眷顾者最好的态度就是：什么都不要给她。”伊维揉揉凯伊的头发，“人类的躯体和灵魂承受不了神的力量，最终只能沦落为祭品。所以眷顾者周围的人反而经常能受到好处——从而间接地使受神眷顾的人受益。”
“听起来还真是南辕北辙。”凯伊撇撇嘴。“话说回来，祭神之塔是什么？”巴洛举着乖乖的爪子在伊维眼底下晃了晃，“用来祭拜的地方？”莫妮挠挠粉红色的发丝间如阿拉卡拉兽一样的直立的耳朵：“南辕北辙？”
“绕远路的意思呗。”凯伊捏捏乖乖爪子上的肉垫，顺便拍拍巴洛的肩膀：“加油，你再问一遍总有人会回答的。”
“啊，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伊维扒拉开乖乖的大爪子，“莎蓓勒作为精灵应该更清楚吧？”
“是的。”莎蓓勒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不自觉地带上了年长的精灵讲诉传说时的语气：“沃洛萨雅其实并不是塔，而是树。那些树从创始之初就存在着，是连接世间万物与神明的通道。”
“在远古时期，古人类还生活在维希卡，那些通天之树就成为祭拜神明、获得神赐的场所。所以人类会叫它们祭神之塔。而又由于获得神赐的人会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在古通用语中，它被称作‘交换之地’——用祭品与信仰换取力量。
“而随着神明战争的发生，无数神明陨落，神明之力逐渐与世间隔绝，神谕和神迹也渐渐减少。那些树不在具有生命，渐渐变成了雕塑。人类迁居到了梵卡斯大陆，而维希卡的‘塔’们偶尔会成为我们进行参拜的场所，但已经不再是‘交换之地’了。
“世界上最大的‘塔’是中心海域的维拉·威戈洛卡岛的世界之树，”莎蓓勒拢了拢垂落在肩的亚麻色长发，“而位于梵卡斯大陆的祭神之塔们……它们大多数都被矮人砍了做成冶炼材料了。”
“真不愧是不受神恩却依然能缔造一个时代的种族啊。”巴洛感慨了一下，然后又疑惑了：“那出现在麦格的‘塔’又是怎么回事？”
凯伊打了个哈欠，“如果我们能知道的话，莫妮的任务就不会难度爆表啦。嗯，今天晚饭吃什么？”
“烤肉。”乔瑟的回答言简意赅。
经过长时间消耗和上次那只冰雪女王的糟蹋，空间里蔬菜水果已然存货的不多的凯伊：“QAQ我要吃青菜啦。”
“我还有不少自然之树的果实可以烤着吃。”莎蓓勒说。
凯伊：“……那根本还是烤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