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夏宜说,“我”进宫整整一年,竟一次也没见过圣上。平时的重要场合,换谁都不会愿意带这么一个弱智正宫出去丢人现眼。可最惨的是,新婚之夜,“我”的这位夫君连合卺之杯都未交,便手一甩出门去找小老婆了。
真的好废啊……我一边摩挲着有些粗糙的被单一边默默感慨。
到了上月,“我”的哥哥临羽将要出征葛尔丹,为了让我的家族安心,皇帝听取了当年的齐佳贵人、如今的齐贵妃的进言,将阿凝的儿子四阿哥过继给“我”为子。
然而大约是因为幼年丧母,这位四阿哥竟然也是个出了名的废柴皇子,身子骨弱得很,连满族人最看重的骑射都掌握不了。除此之外,无心政事不说,还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最近更是开始花天酒地,流连在烟花风月之地。
所以说,将他过继给我,真不知是对我的侮辱,还是对他的侮辱。
而昨日祭礼之事,却竟是因为临茗觉得常服好看,因此非要穿着常服前去,夏宜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便是这样的结果。
听着夏宜讲着这些事,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就算如今是重生了,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且,阿凝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样……我越想越觉得心中气结。
只是有一点倒还不错……当今皇上,说起来还是我的亲舅舅。虽然如今我已经不是颜汣了,可若是一下子让我去接受这种身份的转变,还真是有点困难。
靠在软垫上想地有些入神,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见我如此,夏宜柔声道,“娘娘身子只怕还未完全恢复,不如今天先睡下吧。若是还有什么记不起来的,明日再问奴婢便可。”
我微微点了点头。也是,让我好好地平复一下心情,顺便慢慢接受这个类似于晴天霹雳的事实。
但在这之前,我要去取回一点东西……确认夏宜已经离开,我蹑手蹑脚地点着一盏灯,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这个房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阿凝最后住的听雨轩。这里简直就是冷宫中的冷宫,不知有多少被废了的妃子最终在这里疯的疯、死的死。
这么说来有点吓人,但却多少是对残酷的后宫最好的写照。
不过我现在,却是想要找回当年让阿凝帮我藏着的那些手术刀。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也是颜汣曾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毕竟当年在阿凝身边这么多年,我很快便找到了那些暗格。那几把手术刀还是我在欧洲时William特意帮我找德国人打造的,因此过了这些年也没有生锈,只是稍稍有些钝了,不过这倒是无妨,只需另寻时机稍加打磨便可。
虽然这日已经疲惫不已,但我因着有择席的毛病,还是睡得很浅。
朦朦胧胧中,我隐约地感到有什么人进了我的房间。
多年的从医经验让我能够准确地判断出那人的呼吸在越来越近。就在对方掐住我的脖子之前,我迅速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手术刀抵在那人的颈部的大动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