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本来他想打电话告诉胡婥婥他可能会很迟回家,但无奈胡婥婥的电话一直关机,他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她。因此当平川拎着晚餐回到家里的时候,心情是很忐忑的。
可是当他打开门后,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似乎没人在家的样子。他打开客厅的灯后便直接往胡婥婥的房间里走去。
“婥婥,你在家吗?”
当平川将胡婥婥房间的灯打开后,才发现她抱着一团被子睡得正熟,平川原本提着的心也落下了。
走到床前,平川不意外地看着胡婥婥正撅着嘴,他一笑,伸手将她的嘴唇和鼻子都捏住。
一两秒钟之后胡婥婥就开始有动静了,她伸出手胡乱拍打两下正在自己脸上作孽的平川,随后眼睛才慢慢睁开。看到平川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胡婥婥有点迷糊:“你……”
“吃晚饭了。”说着平川就把她拉着坐了起来。
胡婥婥揉揉眼睛,问:“现在几点了?”
平川想了想,如实以告:“九点多了。”
“你刚回来吗?”
平川点点头,又问:“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我想告诉你我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但一直联系不到你。”
胡婥婥从床头将手机摸出来按了两下,说:“没电了。你怎么那么迟?公司很忙吗?”
“有些业务上的事情,没什么大问题。”
胡婥婥打着哈欠下了床,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你带晚饭回来了吧?”
“买了川菜。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是吧?”
胡婥婥笑眯眯地回过头,说:“小伙子果然很上道儿!”
平川跟在后面,看到胡婥婥身上的两件套睡衣,问:“怎么把睡衣又换回来了?”
“那件睡衣脏掉啦。”胡婥婥回答,又转头看向平川,说:“你别问我是怎么弄脏的。”
想到昨天晚上他俩在卫生间的情景,平川笑了笑,说:“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件睡衣。”
胡婥婥做出“鄙视你”的手势,说:“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
平川摇摇头,说:“无关美丑,无关开放与保守。”
“那是为什么?”胡婥婥倒不明白了。
平川露出正经的笑容,说:“好脱。”
胡婥婥深吸一口气,问:“晚饭在哪里?”
吃完晚饭洗完澡,胡婥婥神清气爽地坐在书房里工作,而平川因为没什么工作所以只坐在对面看闲书。没人说话,但气氛自然祥和。
“平川,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胡婥婥正打着字,突然开口道。
平川的视线没有离开书,说:“请讲。”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像个疯婆子?”
平川抬眼看了看胡婥婥,说:“疯婆子倒不至于,但确实有些神经错乱的感觉。”
“怎么错乱了?我有没有做什么很……很疯狂的事?”
平川意味深长地笑笑:“疯狂的事嘛,是我们一起做的。”
“……”胡婥婥窒了半晌,又说:“我是说因为醉酒有没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其实还好,你没有发酒疯,只是一直不愿意洗澡,还经常把我当做你妈妈。”
“因为以前喝醉都是我妈照顾我的。”胡婥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其实我妈每次也会说我不愿意洗澡,所以她都会把我推到淋浴头下面帮我洗。”
顿了好久,胡婥婥才继续问:“那你是怎么让我洗澡的?”
平川说:“利诱啊。说给你削个苹果,倒杯牛奶,你就乖乖自己洗了。”
胡婥婥眉毛拧到一起:“牛奶?我最讨厌喝牛奶了。”
平川点点头,说:“你后来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当时也确实是你自己提出来要牛奶的。”
“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喝牛奶,长大那么讨厌可能是喝伤了。难不成我醉酒之后还穿越了?”
平川笑笑没有说话,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胡婥婥见平川不再说话,便也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当胡婥婥做完手头的事情,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平川早已去睡了,她伸展了一下四肢,由于刚刚喝了一杯咖啡嘴里苦苦的,所以她决定去刷个牙再睡觉。
其实经过昨晚那样的激情,想到她要一人躺在大大的床上,胡婥婥多少是有点失落的。她不得不承认,有个人相拥着入眠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可是当她摸黑爬上床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不明物体时,那一声尖叫真是让平川从三千里外的梦境跌回了现实。
胡婥婥将床头的灯打开,看到平川正眯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尖叫和光明。
“你怎么会在这儿?”胡婥婥的声音依旧拔高。
平川努力凝聚心智,想到两个小时前,自己合上书准备回去睡觉,当脚步移到自己卧室的门前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是那么想进去,所以就顺从心中所想,跑到胡婥婥的床上,躺下,然后边睡边等待这张床的主人。再然后,他就被一声尖叫惊醒了。
看着呆呆愣愣的胡婥婥,平川大方地让出半边床位,说:“你不是要睡觉吗?”
胡婥婥犹豫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装x,床都跟人上过了,这是在矫情什么?
于是胡婥婥脱鞋上床,刚睡定就被身边的一只手臂揽了过去,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鼻腔间的味道是那股热热的淡淡香味。胡婥婥扬起了嘴角,热情地伸手环住平川的脖颈。在沉浸入****世界之前,胡婥婥庆幸地想着:幸好刚刚刷了牙。
“婥婥,这几天你都没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和平川有什么进展了?”秦苏云打来电话询问。
胡婥婥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正忙着做一个工艺品,她说:“我原本打算约你出来吃个饭的,你倒先打来了。”
“你快告诉我你和平川现在到底怎么样!”秦苏云的急性子体现在任何方面。
胡婥婥捏好一个球体,说:“我跟他挺好的。嗯……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
“废话!你俩不早就拿了本儿嘛!”说着秦苏云体会到胡婥婥话里的含义,说:“你终于把他上了?!”
胡婥婥翻个白眼,说:“我就不能指望你能说出几个文雅的词。”
“文雅多少钱一斤?”秦苏云照样不以为意,继续她关心的话题,问:“你俩是怎么开始的?谁主动的?”
胡婥婥使劲想了想,说:“我也不太记得。那天我喝醉酒,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
“哇!该不会你趁着酒劲把人家平川给强了吧?”
“平川是这么说的。”胡婥婥才不相信,平川那种人,看上去文文弱弱,腹肌肱二头肌一样都不少。她胡婥婥要是能有本事把他强了,那荆轲刺秦也必定是会成功的。
那头的秦苏云头顶冒出了粉红泡泡,说:“你俩终于成了!F大男神终于被小学妹给染指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和老苏的事情怎么说的?”
提到这个,秦苏云显得意兴阑珊,说:“他现在处于观察阶段,昨天他说要去看我爸妈,被我拒绝了。”
“老苏这次看上去挺有诚意的,要不你就接受他吧。”
“你也说了是看上去,谁知道骨子里到底是怎样的?”
“那他现在还在你店里帮忙?”
“没有。他找了个工作,现在正上班呢。”说到工作的事情,秦苏云又说:“婥婥,你是搞传媒的。你应该知道他这种学设计的很折寿的吧?”
这点胡婥婥表示赞同,说:“对啊,搞设计的人,劳心又劳力,每天都要被甲方虐,工资还不高。当然像你家老苏那样的人才也不多啦,那么多家公司抢他,他大可大牌一点,选活儿干。”
“他是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但他又太苛求完美。之前每次就看他为了作图熬到第二天凌晨,有时候甚至不吃不喝一整天。现在他又要恢复那时候的状态了。我说要按这种状态过下去,他都活不过四十岁!”
胡婥婥笑了出来,说:“每次你在老苏面前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暗地里却那么关心他。也亏得老苏了解你,换做别的男人,早被你骂走了。”
“我才不要别的男人。”秦苏云嘟嘟囔囔地说。
“云云,我最佩服你的地方就是你那股认准了就绝不回头的勇气。”胡婥婥语气转向认真。确实,秦苏云虽然脾气不好,急躁易怒,但她从不会三心二意,不仅在爱情上,在友情上也是如此。
当年她俩在小学时相识,幼稚的两个人因为个性上的共同点而相互仇视,到了初中,则因为那些共同点而惺惺相惜。人一辈子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真正贴心的,谁敢奢求比一个更多?
“你不也是?认准了平川,就等到现在。”
胡婥婥摇摇头,说:“我不一样。这么多年我等的不是平川,是心里设定的一个人。平川,只是碰巧我遇到他了,碰巧他也是那个人。”
“你说的什么东西?反正我知道,你这辈子除了高中时候暗恋咱班那个四眼小帅哥,就是你现在的老公。你也知足了,多少人这辈子嫁不到自己爱的人啊!”秦苏云有些感慨。
听秦苏云提到以前的事情,胡婥婥便说:“那你从小学就暗恋班里的第一名,初中继续暗恋第一名,你那么有上进心的人怎么会跟了学美术的小混混呢?”
秦苏云也很奇怪:“就是啊,老苏当年吊儿郎当的,我怎么看上他的?”
胡婥婥笑她:“爱情啊,模糊了女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