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许盛安咽了口口水,指了指秦婉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看的很仔细,那深绿色近似于黑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卧虎,和大哥随身的玉佩是一模一样,而他记得、大哥的随葬品中这块玉佩可是放在他的手中握着的。
“相公昨晚交给我的,盛安堂弟可是见过?”
秦婉将玉佩解下,作势要递给许盛安。
许盛安自然是不敢接,只是尴尬地直点头。
“见过,见过。这玉佩既然是大哥交予大嫂的,大嫂你自己好好收着就是,盛安手脚笨,怕是将如此贵重的东西摔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秦婉可否将玉佩给我看看?”
许老夫人带着明显颤音的询问响起。
秦婉看着许老夫人一脸急切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挂出来本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些依仗,此时让许老夫人看了自然是正好。
“婆婆请看。”
将玉佩毕恭毕敬交给许老夫人,明白许老夫人是将军府说得上话的,自然不能轻易得罪。
细细地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许老夫人很确定这是仁杰一直随身的玉佩,那孩子孝顺,这块玉佩是她亲自在仁杰束发年岁为他去感缘寺开了光的,虽然不能让他免去杀身之祸,却让他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许老夫人想到什么,看着玉佩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起来,除了正对着的许老爷却没人看见,许老爷也只是看见了,却并没有什么表示,端着茶水,似乎也陷入什么思量。
“好啊!秦婉,这玉佩你好好收着,仁杰会很高兴的。”
将玉佩塞进秦婉的手里,一双保养得当的手盖在秦婉细嫩的手上,那双手非常的有力气,许老夫人的目光有些怪异,看着秦婉的眼神中有着某种执拗,认准了什么。
秦婉难以控制地打了个颤,身上有些发冷。
即使许老夫人对她再和善,她还是莫名有些害怕她。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许老夫人是高兴了,堂中的人却是吓得不轻。
也是,本来应该是随葬品的玉佩都现身了,指不定那个应该死了的,也回来了很难说。
这么一想,堂中的人都有些不自在,问心无愧的觉得慎得慌,心里有鬼的这脸色变得很难看。
许老夫人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计较。
“今日也是大喜,秦婉就留在我这里,我跟她说些女人家贴己的话,你们有事的便忙去吧。”
许老夫人都发话了,这堂中本来就坐立难安的人自然是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许盛安是最后走的,恭恭敬敬地许老爷、许老夫人请辞之后,看了秦婉一眼,这目光中隐含的意味,让秦婉心里一跳。
自求多福?
“秦婉呐。”
后背一凉,秦婉本还是注意着许盛安的视线就转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许老爷的身影也不见了,大堂之中便只有许老夫人和她两人,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透过了大敞着的门扉,投进的光亮直直照射进来。
应该是暖意洋洋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秦婉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热意。
“你随我来。”
许老夫人说完这句话,脚步轻快地往后院拐去。
秦婉暗暗叫苦,这死的人她倒是不会惧怕,这活着的许老夫人古古怪怪,才是真的叫人害怕,未知的总是比已经知晓的,容易让人产生阴影。
许老夫人带着秦婉从后院穿堂而过,七弯八拐的走了无数的走廊,最后来到了一处静室,这静室以前应该是礼佛用的,现在除了正对大门的位置一张大大的佛字室内却是没有蒲团,靠着门边的木窗也是紧闭的。
从进门就闻到一股有些古怪的味道,线香燃烧着的味道夹杂着一些腥味。
秦婉的眉头皱了皱,注意到许老夫人面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心里猜测着许老夫人应该是已经很习惯这种味道了,不过那股子腥味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静室里有一桌、一床。
床上没有被褥,有一层朦朦的灰烬,许老夫人应该是不曾在这里住过,起码短时间之内是没有过,除了礼佛这里难道还有别的用处吗?
许老夫人让秦婉在屋内候着,转身就出了屋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这屋里没个坐的,秦婉自然只能是站着,也没等多久,许老夫人的身影就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上还拎着一只活鸡一个很熟悉的东西。
“咦?婆婆为何将相公的牌位带过来了?”
没错,许老夫人拿在手里的正是许仁杰的牌位,只是她记得新房应该离这里有些距离,而牌位她可是好好放置在新房之中的,不过想想应该是有什么近路,毕竟偌大一个将军府,许老夫人也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总还是很熟悉的,那么知道一些近路也是无可厚非。
秦婉努力说服着自己,用以克服同时见到活鸡和牌位出现的不安。
怎么的,这两样东西也应该不是放在一起的,除了供桌,不过供桌上的鸡应该是烹煮好的死的不能再死的。
许老夫人看了秦婉一眼。
“这以后也合该是你接手了,现在就交给你。”
随后,秦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静室里挨着床角居然放着一把菜刀,许老夫人将牌位放在桌上,从床角拿出那把刀,拎着鸡,走到牌位的面前,一刀就割了鸡的脖子。
鸡血瞬间就喷射而出,将牌位淋了一遍,很多的鸡血落在桌上,空气间飘散着一股浓浓的腥味,伴随着线香燃烧的味道,浓烈到秦婉干呕起来。
“有了活血,仁杰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秦婉,以后每隔七日,要记得为仁杰准备一次活血,其实最好的是人血、”许老夫人的语气一顿,似乎有些微妙,“但是我不准备为仁杰制造罪孽,这活牲口倒是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