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想到的是,苏北泽在我出院之后还把我接回到别墅里,那里有一个当我是眼中钉肉中刺的苏华,他一直都想要除掉我,还好在医院的那一个多月没有任何行动,我想也许因为新立医院是他的,不想惹出混乱,所以他才会忍住没有对我下手,如果真是这样还真难为他老人家了。
出院的那天韩政一也来了,他看我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可是我已经不再觉得和他有什么瓜葛,苏北泽以前说韩政一觉得我恶心,那好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见面了,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韩政一来的时候苏北泽还没有来,我刚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自己先出去,我刚打开房门,韩政一在门口一副要敲门的动作,我呆住了,我没想到他也回来,在这之前苏北泽并没有告诉我韩政一也会来。
韩政一的嗓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给人无法形容的舒服感:“薇薇……”
听到韩政一叫我名字的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反应,立马打断他,立即和他撇清关系:“韩少爷,有事吗?”
“薇薇,为什么一直都不叫我哥哥?”韩政一的眼神里弥漫的是失望与遗憾。
我看到韩政一的样子,心疼了,我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一点点伤心事就会哭,可是现在我终于不会再哭了,遇到伤心的事我会用微笑面对,越伤心我会笑的越好,只有那样才可以掩饰内心的痛楚。就像现在,我笑的很好:“韩少爷,您不用上班吗?”
韩政一继续用刚才的眼神看我,让我的心一点点再次陷下去:“薇薇,别这样好吗?”
这一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我不知道原来这句话给我的感觉是这么强烈,还好苏北泽早已经把那个脆弱敏感的我撕碎了,我依旧笑着问韩政一:“那我要怎么韩少爷才能满意?”
“薇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韩政一的眸子里盛满了陌生,“为什么会这么陌生?”
“韩少爷,我是卑微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胡说!”韩政一生气了,“不许这样说自己。”
我想起了苏北泽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天他也从来没有看过我,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那些天我真的好希望有他能陪我说说话,让我绝望的心能枯木逢春,可是……什么都没有。包括住院的这些时间,他也没有来看过我,虽然我很绝望,但至少还有一点点希望,我好希望他能告诉我,整件事情是有原因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苏少爷,我是个坏女人,是女人,懂吗?”我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所以你没必要对我这样,像那时候那样就好了,不用理我。”
韩政一几乎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拳打在我身后的墙上,力度很大,因为韩政一的手破了,血顺着墙面往下流,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帮他包扎伤口,但是我忍住了,我冷眼旁观着韩政一愤怒的眼神,他第一次用很凶的语气对我说话:“那些我都不在乎!”他双手抓在我的肩膀上,“如果北泽对你不好,到我身边好吗?我会好好对你,不会伤害你的,薇薇,好吗?”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薇薇……”那是一种怎么的语气,几乎丧失了一切的希望,那种情绪,立即勾起了我周围的一切伤感。
我定眼看着一脸绝望的韩政一,想起当初在苏北泽第一次蹂躏我的时候,我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韩少爷……”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力避免不让自己内心的天平再次选择靠近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不是吗?”
韩政一疑惑的看着我,他的手在颤抖,我想那只手应该会很疼吧?我解释道:“韩少爷,我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不是,不是错误!”韩政一抱着我,他焦急的声音还是我第一听到,总觉得心里有莫名的东西在不安的窜动,“薇薇,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了你”
我愣住了,这个从前说当我亲哥哥的人居然会说爱我,而且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白,还好这一层没有什么人经过,不然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报纸上又会怎样去丑化了。
我说:“韩少爷,我说了,我配不上你。”
韩政一放开我,双手支在墙上,把我困在里面,此时他好看的眼睛充满了真挚:“薇薇,我说了我爱你,爱情没有谁配不上谁。”
我在这句话上徘徊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觉得脑子里好乱,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乱了阵脚,还好我的反应速度不算慢,不然一定会妥协了……
我看着韩政一,微微一笑,然后说:“韩少爷,错过了,就不要回去了,好吗?”
“为什么?北泽能挽回你,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爱他。”
“可是我爱你。”
“但是我爱他。”
这是一段很苍白的对话,但是我却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刺向内心的最深处。
韩政一的动作一直没有变,我用眼神示意他把手移开,可是韩政一丝毫没有要移动他手臂的意思,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俯下身,一个羞涩的kiss就这样开始了……这是我猝不及防的,我没想到韩政一会做出这个动作,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温柔的脸,他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子,每一部分都是那么完美,他的唇冰冰凉凉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不像苏北泽那么霸道……一想起苏北泽,我一把推开韩政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韩少爷,我卑贱,不值得你这样。”
“以后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韩政一愤怒的声音让我有点惊讶,我没想到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我还是笑了,我笑自己太傻……
“我只是苏北泽床上的工具,哪里值得你这样付出?”
“床上的……工具?”韩政一疑惑的重复着我的话。
我脸上挂着自嘲的表情,苦笑着说:“是,床上发泄的工具,我这样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韩政一的眼眸了盛满了铺天盖地的心疼,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分了,说出这种话,败坏了苏北泽的同时一再肯定了我真的是那种女人,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的确是苏北泽的工具……
“薇薇,北泽他很爱你……”我没想到韩政一会这样说,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颤抖了,我顺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对苏北泽一直那么好,知道他爱我,为什么还要来表白?”
“因为我放不开你,我有试着强迫自己去接受你是我妹妹的事实,但是我做不到,我很希望我们那天的推论只是我多虑了,我以为苏伯伯会接受你,但是……”韩政一懊恼的说,“我没想到你还是受伤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想保护你……”
听完这些我软软的靠在墙上,看着眼前垂着头的韩政一,他的头发遮住眼睛,我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但就刚才的言语中,我能感觉到真诚的流露。
“对不起,不需要了,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不值得谁为我付出。”我狠心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坚强。
“薇薇……”韩政一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储蓄的泪水几乎快要夺眶而出了。
看到这样的韩政一,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妥协,要不要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怕我再听到更加让我动摇的话语,我连忙打断他的话:“韩少爷,对不起。”
说完这几个字,我如释重负,深深对韩政一鞠了一个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没有看韩政一最后的表情,也没有看他眼中的泪究竟有没有流出来,在楼道的拐角处,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韩政一一动不动的站着,那个落寞的样子让我心疼,我有一个冲回去的冲动,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早就不爱苏北泽了,虽然我没有勇气接受他,但至少可以做回兄妹,重温从前的温暖,享受那份幸福……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勇气,走进电梯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已经没有韩政一了,也许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吧,这样也好,不用让彼此受伤,我的残缺是苏北泽给我的,所以我不能用这份残缺去面对其他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韩政一会那么爱我,他的眼神骗不了我;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不顾及苏北泽的感受,那个他甘愿付出一切的好兄弟;我更没有想到,他会为我盛满泪水,闪现五彩的光芒……只是这一切,注定只能成为我内心收藏的美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换句话来说,只是让我伤心的负载物,我不会为此而自豪,也不会继续留恋,这对我而言是一种负担,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慢慢去遗忘……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也是我关上心门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