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誓？皇誓？”
“帝誓。”
锋利的刀刃划过手掌，鲜血滴落浸入粗糙的石板。
“吾以吾血起誓，生不安宁，死必壮烈。如有违背愿永坠黑暗沉沦。”
“如果我没有记错已经百年没有人以帝誓起誓，太平盛世何来动荡需要以剑为冢，沙场为墓。自从三世启皇陛下将帝誓改为皇誓，七百年来不过寥寥三人以帝誓为言，三皇子殿下为何如此？”
大学士柳笔洗凝望着一改往日无赖姿态的启元不由心生疑惑。
启元抬起手掌，白布条已经染的殷红，两人一同走出宗祠，启元说：“因为字数少，皇誓一百二十八个字我没有背过。”
柳笔洗轻轻一笑，“你看这风和日丽，违背誓言可会...”
“不就是死后躯体不得腐朽，灵魂不得轮回？这样不好吗？”
“连大皇子殿下那般欲想重回世界中央，再现启帝风采的人都不敢发此帝誓，你真的不怕？”
启元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笑意，说：“世界中央？大学士你深晓山川地貌不会不知道天堑山脉才是世界中央？难道我大哥打算占山为王？”
柳笔洗无奈摇头说：“天堑山脉以西世界荒芜不毛，没有人的。”
启元点点头，不以为然道：“确实，没人！”
柳笔洗没有过多深思启元古怪语气，严肃问道：“三皇子殿下你已成年，可以听政议事，内阁朝会快要开始了，你难道不去看一看，听一听？”
启元摇摇头道：“还是让我大哥和二哥替父皇排忧解难吧，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陪我母妃，起码挂花糕味道不令我反胃。”
柳笔洗突然狡黠一笑说：“三皇子殿下，据说有个远房来客今日前来，据说是个美女哦！”
启元停下脚步俯身在柳笔洗身旁低声说：“你要是骗我我就去欺负你儿子。”
可能是由于暴乱星海的缘故，阳光总是散发出诡异的橘红，启元柳笔洗两人漫步在幽深的长廊。屋顶遮挡着光线，一侧窗沿洒入半面昏黄，启元没入在黑暗之中。
每走十步便有一位全身覆盖在金甲内的金衣甲卫挚剑守卫，肃穆庄严。
走过九位金衣甲卫启元开口问道：“学士大人你说金衣甲卫面罩后面的表情，是笑？还是悲？又或者面无表情？”
柳笔洗听后一怔，他走在这条长廊已经二十余载身旁之人不下十数位可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茫然摇头说道：“臣是一介书生，未入圣途，也无魔法亲和力，只是多看了几本书，多经历些事，透过遮掩看破本质的本事臣不具备。”
启元听后哈哈大笑说：“我猜他们一定是面无表情。”
足足走过四十九位金衣甲卫，内阁政议厅的大门才出现在眼前。两位隐没在黑甲，胸前悬挂着圣徒徽章的甲卫守护在两边。
柳笔洗快走两步握住门柄，启元从后伸手阻碍，柳笔洗不解回身望去。
身处在长廊中央位置的启元一半隐没在黑暗，一半出现在昏黄，犹如天使魔鬼共存一身。
启元扬起嘴角说：“内阁大臣，文华殿大学士，九位侍言臣身居第二，如此多的光环于您一身，柳大学士您为何不去效忠大皇子，又或者辅佐二皇子，偏偏对我这个废物三皇子另眼相看？”
柳笔洗玩味一笑说：“三皇子殿下，元妃独子，皇后早逝后启皇陛下未曾在娶，偏宠爱你母妃一人。帝国皇家学院唯一一位全差成绩的皇室宗亲，为护全皇室尊严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劝退的学生，然而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肆宣扬，启皇陛下对你也是束手无策。魔法亲和力测试全无，被铁匠儿子当街殴打，三皇子殿下你废物之名实至名归。”
启元无所谓道：“你说傻柱？我只是没见过黑色馒头以为会甜所以才抢来尝尝，没想到是苦的，等我想还给他，他就抄着木棒挥过来了，你要知道殴打皇子是死罪，他一根筋我不会计较的。”
柳笔洗点点头，深以为然。
启元又问：“启国全军总帅，镇灵人统领，侍言臣身居第三的古松龄总帅为何对我也是亲切有加，难道与您一样，都是与你们的独子交往深厚才如此这般待我？”
柳笔洗笑容更深，说；“三皇子殿下您这么聪慧，非要明知故问？”
“就因为我叫启元而非族谱传承的启宗室？就因为我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
柳笔洗左右看了黑甲圣徒一眼，说道：“三殿下小心隔墙有耳更何况...”
突然，启元出手打开了黑甲圣徒的面罩，露出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
启元嘿嘿一笑说：“看吧，我猜对了。”
柳笔洗突然朗朗大笑，推开门走入了议政厅。
启元拉下黑甲守卫的面罩，气势猛然攀升，小声说：“记得下回提前为柳大学士开门，不要以为圣徒就很了不起。”
就在启元离开不久，黑甲守卫如同力气被抽干了一般瘫软在地上，虚汗已经浸透了內衫，这位暗中被大皇子收买的圣徒强者对于刚才两人的谈话已经选择遗忘得一干二净。
柳笔洗刚刚入座，启元已经跟上，两位皇子和九位侍言臣分坐长桌两侧，大皇子启宗殿身居左首，其后是总帅古松龄，东大营统领，都御营统领，天堑军统领四位军部大佬。内阁首辅张居正身居右首，二皇子启宗堂在其后，柳笔洗与主管财政，情报的两位重臣依次而坐。
文武泾渭分明，其中有几人偏向从军的大皇子又有几人偏向主政的二皇子可就不是如此清晰。
见启元出现，大皇子启宗殿询问说：“完成成人礼了三弟，皇誓？”
启元摇摇头，“帝誓。”
哦？启宗殿浮现出不解的表情说：“看来你是要从军，就你这副身骨不好好学你二哥从政，瞎折腾什么。”
启元无所谓的耸耸肩，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正位对面说：“脑子不好，皇誓没记住，帝誓将将记住。”
咳咳，启宗堂咳了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有气无力说：“三弟此等大事还这般草率，如今你都已经成人这鲁莽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启元点点头，漫不经心说：“谨遵二哥教诲。”
启国当今皇帝启世恒刚巧走来，坐在正位上教训道：“你二哥说的对，以前未成年你任性也就算了，成年了一切都要顾及你的身份，不要在跟以前一样胡闹。
早已经料到会是如此这般的启元点点头，不敢有什么反驳。
“蔡楠据说你有要事奏报，何事？”启世恒询问道。
年岁刚过四十，相貌堂堂，主管启国情报谍子的蔡楠回话道：“据暗哨传来的消息，神圣帝国出兵近百万，兵锋直指永恒森林的精灵族群。”
哼！大皇子启宗殿不屑的冷笑道：“百万军队就敢侵犯永恒森林？精灵王乌尔班的怒火岂是凡人可以承受！”
启元突然笑了几声，启宗殿神情不善道：“三弟你笑什么？”
启元浮着笑脸说道：“没笑什么，皇兄你难道忘了我启国为何是如今境地？世上可不仅仅只有乌尔班一位圣魔，莱茵，坦丁，蔷薇三大帝国为何会反叛启国心甘情愿俯首在巴别神殿之下？那是因为那位自称诸神使者的神祀也是圣魔，法神可是不会让三大帝国俯首称臣。”
启宗殿哑口无言，蔡楠继续说道：“三皇子殿下说的很有道理，虽说当初巴别神殿的神祀从未出手，这数百年来也从未有人亲眼印证过，但是神祀已是圣魔在神圣帝国几乎人尽皆知。并且三日前精灵公主乌尔班的女儿泰兰月已经前往我国，目的是何想必呼之欲出，算算日子公主应该快到了。”
“她已经到了。”启元轻轻说道。
门外刚好有侍卫大呼，“永恒森林精灵公主泰兰月觐见。”
启世恒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启元嗅了嗅说：“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