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聂轩跟着亦知去给聂夫人请安，这次秦琳仍然早早等着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秦琳不像上次那样穿着单薄，还加了件斗篷。
看到聂轩也过来了，秦琳一点也不意外，笑盈盈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二弟来给母亲请安？”
“大嫂”聂轩恭恭敬敬地给秦琳行礼。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见外了。”秦琳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聂轩，欲言又止，又好像顾忌着什么没有接着开口。
亦知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两人，聂轩则是干脆皱起了眉头。
不等聂轩说什么，秦琳有点神色恍惚地说：“也对，你也成家了，总要有个大人的样子。”
听着秦琳这句不知含义的话，聂轩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琳，让秦琳有点不安，她也没想做什么。
莫妈妈走出来，一见这三人这样子就自觉站到了一边。
聂轩看到了莫妈妈，看着她，莫妈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夫人请二爷和两位奶奶进去。”
进入正屋，今天聂夫人早就梳好了妆，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神色莫名地看着这三个人走进来，走到她跟前乖巧地请安，“给母亲请安。”
“自己人，不用这么多礼。”聂夫人摆摆手，就让莫妈妈给他们看座了。
听到聂夫人说“自家人”，亦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聂轩，聂轩一点反应都没有，亦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难道聂轩从来都不知道他不是聂夫人的亲生儿子？这不可能的吧？聂轩没有在聂夫人手下被养残，似乎还有目的地在聂夫人面前插诨扮傻，他会不知道他不是聂夫人的儿子？反正亦知不会相信聂轩不知道。
那聂轩这是装出来的？亦知突然觉得聂轩是个阴险的人，他在聂夫人面前一定装了很多年，看现在聂夫人还没有和聂轩撕破脸，就能猜到聂夫人还不知道聂轩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亲生的。
“轩哥儿今天也来了？”聂夫人对着聂轩和颜悦色地问。
“好久没这时候来给母亲请安了，过来看看母亲还好吗？”聂轩上前对着聂夫人说。
“都好都好”聂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聂轩，一脸的高兴。其实这时候聂夫人心里在滴血啊，她的大儿子都多久没来给她请过安了。
“我等会出个门，母亲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聂轩在聂夫人身前的小凳子上坐下。
“哪用你破费，你有孝心我知道，不要为了我委屈了你自己，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跟管家说一下，在外面也能先记账上，回头让管家去给你结账。”聂夫人一脸关心地说，就怕聂轩不够挥霍。
“母亲放心，外院我这月账上的银子还有剩余。”想了想又说：“那我就回来的时候给您带您喜欢的顾德斋玫瑰饼吧？”
“不顺路的话就不用特意过去一趟了，这天也渐渐冷了，多带件衣服出门，轩儿媳妇，这些事情你要精心点。”聂夫人对聂轩唠叨着，转过头嘱咐了亦知一句。
亦知每次对这母慈子孝的戏码都会看傻眼，听到聂夫人突然对她说话，愣了下赶紧回道：“是，母亲。”
看着亦知有点呆傻的样子，聂夫人皱了皱眉，随即又和颜悦色地说：“你是新新妇，有些事不免看顾不到。”顿了顿又说：“你在娘家的时候也没谁多提点，在这啊，你就放心，趁着我还硬朗着，还能多教点，多看顾着点。”
亦知被这席话感动了，即使不是亲生的，即使是假的，即使背后有目的，但聂夫人对聂轩还是挺好的，不是吗？
看着亦知的样子，聂夫人有点满意，心里算是舒服了。
“她笨手笨脚的，没惹母亲生气就不错了。”聂轩突然来这么一句，把亦知的感动都打断了。
“笨手笨脚”，有人能告诉她，这是说的谁吗？
看着秦琳促狭地看着她，亦知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聂轩说她笨手笨脚的，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亲切暧昧的语气。
一点都感受不出是说的坏话，反而有在聂夫人面前调情的嫌疑。
看着聂夫人一脸欣慰，秦琳一脸的似笑非笑，丫鬟们偷着笑的样子，亦知就知道，大家想的都是他们夫妻很恩爱。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聂府的人，上到主子下到丫鬟仆妇，都觉得他们很恩爱。
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们很恩爱了。
“好了，我们开饭吧。”聂夫人为囧得就差缩缝里的亦知解了围，走过亦知的时候，接受了亦知的搀扶，拍了拍亦知的手。
“我就不吃了，赶着出门。”聂轩对聂夫人说。
“怎么连饭都不吃？”聂夫人有点惊讶地问，一般早上来请安的话，聂轩都会留下来陪她吃饭的。
“恩，有点事，有大嫂和亦知陪着母亲吃饭我也放心。”
“那，晚上早点回来吃饭。”聂夫人交代着。
聂轩笑着点头，“我还记得要给母亲带顾德斋玫瑰饼，母亲要留着肚子，我一定会为母亲抢到刚出炉的。”
“我哪就好这口吃的了，不过啊，这玫瑰饼还是顾德斋做的味道好，府里的厨娘怎么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聂夫人失笑道，对顾德斋给予了极大的评价。
“那我先出门了。”
“去吧。”聂夫人说。
聂轩临走前还看了亦知一眼，他挥一挥衣袖什么都不带走，留下亦知面对新一轮的打趣。
“这孩子啊，打小就这样子，每次回来都要给我带点什么回来，还记得他第一天出去带回来一只鸡，说是斗鸡打赌赢的，说让我煲汤喝。”聂夫人回忆着什么，有点感叹，跟亦知叨叨地说。
亦知有点意外，聂轩和聂夫人间，不是应该水火不容的吗？彼此都知道聂轩不是聂夫人的亲生儿子，做着表面功夫，这样子还能有真亲情？
但是，无论是聂夫人，还是聂轩，亦知都看不明白了，这真的都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那亦知已经不懂得怎么去分辨真假了。
“我们吃饭吧，你们都坐。”聂夫人招呼亦知和秦琳，难得没对秦琳摆脸色。
吃过饭后，照例看着聂夫人处理聂府事物，用过午饭后，才让亦知和秦琳回去。
聂夫人看着亦知和秦琳走出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莫妈妈有点担忧地看着聂夫人，她知道聂夫人其实并没有在看着什么。
就在莫妈妈犹豫是不是该开口劝慰的时候，聂夫人开口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对她这么好？”
聂夫人用手背扣着桌子，在扣扣扣的声音中，莫妈妈觉得压力很大，满头大汗地说：“老奴，老奴不知道。”
聂夫人喃喃地说着什么，莫妈妈没听清楚。
聂夫人收回目光，声音幽幽地说：“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主意，只是一开始想岔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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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坐了几小时的车，晕乎乎的，今天就只有一更了，明天空腹验血去，都补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