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你喜欢吗?”
滚金的明黄大床上,两道雪白的人体紧紧抱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冲击着,接纳着。女子之声喘息连连,男子之声轻佻而放浪,伸出的大手,紧紧握着女子的一边椒乳,眼底有淡淡的冷芒轻闪。
女子微阖着眼眸,她妩媚的笑着,动情的迎合着他:“三爷……素儿很喜欢……只要是三爷……素儿什么都喜欢呢……”
“是吗?那这样,你也喜欢吗?”
被称为三爷的男子忽的伸手往下,紧紧扣实了她的溪谷之地,素儿低叫一声,咯咯笑着,身体越发攀紧了他,“三爷,我好喜欢呢……要我吧……素儿,侯着爷……”
“是吗?”
三爷挑眉,蓦的抽了手,指尖在她绯色迷离的身体上极尽挑逗,眼里却充满鄙夷,“……即便,是这白日,是这人前,素儿,也都喜欢吗?”
“是的,只要是三爷,素儿都喜欢……”更多的热浪潮涌流入她的溪谷之地,女子用欢愉的双腿紧紧攀了他的腰身,水蛇一般的腰身,极尽挑逗的扭动着。
嫣红的唇瓣吐气如兰,男人陡然冷了声音,“贱货!三爷的称呼,也是你能叫的吗?!”
在她最动情的时候,男人离开了她。哪怕他暴起的欲望再疼,宁愿忍着,都不愿再碰她一下!
如此贱货,利用她,都嫌恶心!
“三爷……”
随着他的离开,素儿身上骤然发冷,她意乱情迷的目光水亮的扫了过去,却正迎上了他眼底那满满的讥诮之色。
她顿时一怔,“三爷……”
迟疑的伸出手去,日光下,她肌色如玉,芙蓉娇艳,诱人的椒乳晃在胸前,平坦的小腹勾人犯罪,潺潺水响的溪谷,更是男人的天堂。
可她想不明白,三爷一向是喜欢她的,怎么今天如何反常?
“三爷?谁是你的三爷呢?”
钟离楚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具昔日里无尽风华妖媚的妖艳女体,脸上的狠戾狼一般的噬人。
“区区一个商户之女的下贱身份,也敢肖想朕那中宫之位?安若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大手一挥,挡在殿前的屏风被人撤去,明黄的帷帐前,站满着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各宫妃嫔……个个均以一双嗤笑的目光看着龙床之上这个身无寸缕,却恬不知耻的女人。
安若素水眸微冷,脸色渐渐沉凝,“三爷……你……”
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预感,三爷这是……真的厌了她了?
混沌的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充满讥讽的嘴脸,安若素使劲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的困惑渐渐远去,心头一片寒凉。
是了。
他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尊贵无匹的一国之尊了,又岂能再把她这个放浪的望门新寡看在眼里?
过去,她虽是雍王寡妃,但却手握周朝所有经济命脉,尤其是铁矿一途,更是她娘家祖传的产业。那时,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三皇子,钟离楚,受封英王。
在一次无意的秋游之中,她与他偶遇结识,心生爱慕,却又碍于雍王的挡路,而费尽心机置死雍王,如此,她终于新寡,而他也答应娶她,虽不能以一国之后之礼相待,也绝对可以位尊皇贵妃。
那时的他,待她如掌心宝,似珠如玉,他每每看着她的眉眼里,全是深情,厚意。那时的他,每一次与她相见,都热烈骄纵,恩爱缠绵,每一次,他与她都是筋疲力尽,无限快活。
那时候,她以为,他会是她一辈子的良人,她倾尽全力的辅佐着他。
一步步,将他从不受宠的三皇子之位,推上如今这九五之尊的帝位,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寒冷如刀霜的两个字:“贱人!”
贱人哪……还真是贱呢!
安若素心里越寒,便笑得越媚。想到雍王,她心里又阵阵的悔。
他待她那般之好,不嫌弃她出身商户,她却仍不满足,她害他,伤他,最后,竟是又亲手取了他的性命!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说的,岂不就是她?
钟离楚说她贱,还真是没说错呢!
媚眼一勾,唇角一声轻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皇上,如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她抬眼,看着钟离楚早已在一旁宫女太监的伺候下,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她的面前,竟是再不肯唤他一声三爷。
钟离楚眼底戾色似嘲似讽,“安若素,如今这一切,都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他目光鄙夷,似笑非笑的眼底,挑着说不出的厌,“望门新寡,却不守妇道。又,大白日便如此放浪形骸,入**,裸其体,妄图勾引于朕,似雍王妃这样的女子……贵妃,你给朕来说说,大周律法,如何处置?”
他头一转,看向旁侧如玉一般光华灼灼的女子,安若素认得她,姓颜名如玉,人长得极美,是某个族里的族长之女,虽然出身也一般,却是比她这商户之女的望门新寡,不知要好了多少。
“回皇上,大周律法定,凡失夫寡者,不守妇贞,便是犯了淫罪,当被浸猪笼,骑木驴,刀剐三百六十五,行极刑!”
贵妃如玉一步上前,将早就已经备好的大周律法,背诵的丝毫不差。
安若素媚眼一笑,笑得妖艳,即便是死,也要死得风华绝代:“皇上啊,您说的,臣妾是真的犯了……淫罪么?那么,皇上这个与臣妾私通的男人,又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呢?”
单单一个浸猪笼,便能将她一个弱女子置于死地,绝对是九死无生,再加上骑木驴,行极刑……
安若素媚笑的眼里迸出了一抹清亮的恨意。
“放肆!”
有人声叫着,安若素回眸看去,原来又是贵妃娘娘啊,只可惜,她懒得理。
唇色荡漾,她笑着望向钟离楚:“皇上!”
再度轻叫了一声,她赤身裸体的下了床,任她光洁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赤裸裸的站在皇上的面前,眼底没有一丝羞色。
反之,周身都荡着一片极绚的魅惑,与妖艳。
“什么事?”
钟离楚看她一眼,眼神轻蔑,又轻贱。
贱人就是贱人,如此不知羞耻!
“……安若素,你勾引皇上在前,又赤身于人前在后,你当真是大周第一****!”
贵妃如玉勾着红唇,不失时机的落井下石,安若素不在乎。都是要死的人了呢,何必再与这种妇人,一般见识?
钟离楚目光闪了一闪,没有说话。
安若素笑得妩媚,笑得绽放,像是并未听到如玉的辱骂,她径自挺了胸脯,任她柔软的女体光洁的横陈在众人面前,她直直的盯着他的眼,偏着脑袋,极是可爱的道:“皇上,素女自知此番有死无生,素女只想知道,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皇上,有没有对素女哪怕曾经有过一日的真心?”
过往种种,此时想来,如走马灯转个不停。
这三年,他一直是在利用她。
利用她的财富,利用她的人脉,再利用她杀了雍王,一步步登上帝位之位,她……也该是时候被一脚踹开了。
可是,她却是真心的爱了他的呢,这三年来,她无不倾尽所有的在爱着他。
如今,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她这三年的付出,到底有没有换来他哪怕一丁点的真心对她呢?
“水性扬花,狐媚放荡,你也配?”
钟离楚轻蔑一笑,冰冷的视线看着她,冷冰冰的话音掷地有声,如寒玉击落,清脆作响,却是透心的凉。
“可这三年以来,皇上不就喜欢素女的狐媚么?皇上不是一直在说,素儿的媚,是天下间无人能够及得上的么?怎么今日,却是要自打嘴巴了?”
安若素脸色很白,却笑得极妖,极艳,昔日里红唇吐出的字眼,是柔柔的三爷,是倾心的相许,今日她话里的恶毒却直刺人心,“皇上难道忘了,皇上如今的皇位,可是素女拼尽了所有的狐媚与放荡,才为皇上争取来的呢!皇上这样日日夜夜的坐着,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在钟离楚错愕兼暴怒的眼神中,安若素紧紧的攥着十指,刺入掌心,脸上的笑容媚得惊人,媚得灿艳。
她眼睁睁看着钟离楚的脸色青白交加,她心中无限快意的哈哈大笑。
原以为,他待她总有一些真心的,没料想……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呢!
是她猪油蒙了心,是她被鹰啄瞎了双眼,最终害了别人,也更害了自己哪。
如今,却又怨得了谁?
“皇上,若素儿真是个贱人,是个婊子,那皇上,便是比个婊子更加不如的……软蛋,孬种!”
她凑近身体,越发张狂的讥讽,他的脸越黑,她便笑得越加冷艳。
却不防,她左间胸口骤然一凉,一股刺骨彻寒的冰冷入心,她扯了唇,笑着,慢慢退了一步,低头。
她左胸侧莹白的椒乳处,一抹寒亮的刀光劈开她的心房,还尚露着半截尾端,她笑,那耀眼的血色滴着圆润的光泽,慢慢的溢出,落地。
也将她所有的曾经,与过往,全部抽离。
“贱人,朕不会让你好好活着,也更不会让你好好死的!”
钟离楚手握匕首顶端,眼里沉着狠毒,泛着血光,“朕会将你这天下第一****,曝尸七日,悬挂城门……朕会将雍王之死大白于天下,朕会让你……死后,也不得安生!”
男人的诅咒,很怨毒,一字一顿,从钟离楚的唇间吐出,像是天外之音一般的慢慢送入她的耳际,却渐渐的,再也听不清了……
安若素一直在妍媚的笑着,笑着,那样的错爱终是随着她的生命流逝,而渐渐的冰冷,渐渐的失了颜色,却偏偏她胸口的血珠,像是疯狂茁壮的曼珠沙华一般,久久不散,不开……那样摄人的火烈妖艳,如同炽焰蒸腾,光芒万丈。
大周朝建国第一百二十九年,夏,安若素以****宫闱之罪,死!
曝尸七日,悬挂城门。
安若素死有余辜,却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