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帆跟个没事人一样,吃了一口茶,说:“慌什么,先说具体情况。”
牛忠权说:“据来人禀告,都是中毒而死。我们来这里之前,和余县令都去了嵩山派的聚所,余天歌确实是中毒而死,应该是他杀。因关系重大,余县令留在那里,特命我们兄弟来找大哥,希望大哥给拿个主意。”余天歌是武林盟主余行箫的第二个儿子,他死在老城显然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狄帆只说:“哦,知道了。”
众人傻眼,直盯着他看。特别是洛峰和牛忠权,他们是得了余多的命令前来的,都已经急的不行了,却听狄帆不紧不慢的只说了四个字。
“慌什么,才多大点事儿。”这话就像狄帆的口头禅一样,众人无语。
见众人没有接话,狄帆没办法,又说:“留顺子兄弟在此,你们先去,多协助余县令,切不可与嵩山派的人闹将起来。”众人领命,都去了。狄帆先去钟玉雪那里,让她和方玉静、侯玉端立刻回峨眉派的聚所,又到何贵生的窗台边看了看,见已睡下,便和张顺子一道出了何中堂。
嵩山派的聚所在老城最东北的一个角落,峨眉派的聚所处于县衙的南北方向和迎宾楼的东西方向的交汇处,而武当派的聚所在老城最东南的位置。
按理说,狄帆和张顺子可能先去峨眉派的聚所,或者为了表示尊重,也应该先去嵩山派的聚所。可是,二人却偏偏先去武当派的住处,不多时就到了。武当的聚所叫清雅居,门口有几个衙役守着,庭院和客厅都没人,而后院许青恩和众弟子都在,也有两个衙役守着姜朱二人死亡的房门。狄帆来时,见许青恩一脸悲伤的样子,而他的眼睛却东张西望。许青恩马上走向前来,说些替他做主,给俩徒弟伸冤之类的话。自然的,狄帆也安慰了他。
接着,狄帆问:“敢问前辈,您的两位爱徒是何时遇害的?”
许青恩收了哀痛之情,说:“大概子时过半,因他俩知道老夫睡觉会认生的,所以先去房里布置,好让老夫睡个安稳觉。老夫一向有睡前喝两口的习惯,就在此处,不一会儿便听到我那两位不肖徒儿的惨叫声。等我进去时,二人都惨死了。”说完,许青恩又是一把眼泪,而他的众弟子点头称是。
狄帆再问:“当时,可有什么先兆没有?”
许青恩想了想,说:“也没什么,我记得当房间里一亮灯,便听到短促的一阵悦耳箫声,然后就……”说着说着,许青恩就悲伤起来。
狄帆又安慰了几句,就入了许青恩的房间,见姜、朱各倒在房梁的正下方,脸面紫黑的。细看时,二人身旁有些粘稠的液体,狄帆用手巾收集了些,装在怀里,之后又让张顺子上房梁勘查。在房梁上,张顺子找到了蛙类的外衣和蛇类的蜕皮,就给狄帆。狄帆也用手巾包了,收起。众人又在房间里看了看,突然从另一根房梁上窜下来一只黑寡妇蜘蛛毒,正夺路而逃。好在狄帆警觉,拉着张顺子一起躲过了。
不多时,二人便辞了许青恩,离了清雅居,往峨眉派的聚所而去。在路上,狄帆对张顺子说:“许道长没说实话。”见张顺子点点头,狄帆就让张顺子杀了个回马枪,继续监视着清雅居,还吩咐了一些事情。
待张顺子辞了狄帆后,忽然一个黑影从狄帆的视线掠过,往戚家堡而去。狄帆看时,黑影已很远了,立马追去。
正当此时,又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见了狄帆就是一掌劈了。狄帆躲过,站稳看时,黑衣人并没有离去。二人没说话,却过起招来。虽然那黑衣人没带兵器,但狄帆感觉得到对手用的是峨眉派的剑法招式,狄帆自然用金圣手的功夫来应对。二人或攻或守,五十来回合,不见胜负。黑衣人买了个破绽,不想恋战,欲走时,被狄帆抓住衣襟,撕下来一块。狄帆细看时,又是紫黑色丝巾。此时,那黑衣人已经离了他的视线,留下一句话:倘若四不像破不了高氏奇案,我愿保你加入我摩尼教,当个护教使者。
从出招的力道和说话的声音来看,狄帆认定是之前交过手的那位黑衣女子,很诧异,心想:摩尼教中人怎会峨眉剑法?她虽然剑招精妙,但力度和速度明显有些不够,应该是受过伤的。是谁伤了她,她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为什么是身着紫黑色丝巾,是巧合吗,她到底是谁?
思想未定,狄帆抬头看时,已走到了戚家堡。在去何中堂的路上时,洛峰、牛忠权、张顺子、杨五郎和小六子都曾遇见了香香。小六子跟狄帆说香香是去香榭红楼取斋饭。狄帆本来就疑惑,因为戚蓝儿从来不会让香香晚上出去的,也难得见戚蓝儿有吃夜宵。不过香榭红楼倒是没有打样的时候。既然到了自家门口,狄帆就想知道个究竟,说不准是白良饿了。
想到这里,狄帆怪笑了下,心里替白良和戚蓝儿高兴,翻墙而入,往戚蓝儿的住处去了,只见戚蓝儿的庭院和客厅都不没有一点灯火,却见桃花林里有个人影。狄帆紧跟着,忽见那黑影人跌倒,还发出声响。狄帆听得出,是女子的声音,忙赶上前去。那黑影人已察觉,慌忙逃脱了。狄帆已追不上,却还是走了过去,踩到了一件东西,是一个玉坠子。狄帆微微一笑,也没去打扰其他人,自去换了衣服,去厨房做了些点心后,又翻墙而出,往峨眉派的聚所而去。
峨眉派的两位弟子不是死在房间里,却是死在走道上,正上方也是房梁。二人体表特征跟姜、朱二人相差无几,也是中毒而死。经查验,中的是蝎子毒。不多时,狄帆便让衙役将尸体抬往县衙的停尸房里。
宋乔锡一直忧心忡忡,待人将尸体搬走后,就屏退左右,让众人都下去休息,独请狄帆去二楼雅间叙话。狄帆很诧异,不知他会说些什么,觉得可能跟案子有关,也可能跟太元真人有关,于是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