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帆走后,张顺子刚从梦中醒来,已然酒醒。白良拉着他出了香榭红楼,追赶狄帆。听了白良的叙述,张顺子会意,拽住了他,如此这般说了自己的计策。白良翘起大拇指,大赞张顺子能够急中生智。之后,二人便分头行事。
原来吴则苟自认为老城之行,不仅什么没有得到,还丢了脸面,几乎一无收获,回到后汉朝廷,必然是前途堪忧,甚至性命不保,故作玄虚说了些慷慨就义的话。七小金刚受其蛊惑,备受感动,答应在国师面前力保他。
在后晋建国的时候,因兵力不足,石敬瑭就向辽太宗耶律德光借兵,不仅以燕云十六州作为条件,还答应设立了国师府。耶律德光的野心不比他父亲耶律阿保机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设立国师府不仅可以震慑后晋朝廷和中原武林,还可以探知南方地区的各种情报。所以在国师府里,不仅有中原人,还有大辽派来的人,甚至辽人的地位更高。
到了后汉时期,国力仍旧是较弱。后汉高祖刘知远认为国师府对朝廷的用处极大,且还能讨好大辽,遂就保留了下来。国师府的机构和人员组成虽有调整,但也是基本不变。国师府是中原朝廷和辽国南北对峙以及双方各求所需的产物,只是对辽国的利益更大。
吴则苟将在老城亲力亲为的事情添油加醋般对国师说了,只求将罪名归于狄帆等人,只要国师相信是他们从中作梗,就能保住命了。听了事情的经过,并没有理会他,国师哈哈大笑,只说了一个好字。过了一会儿,国师说:“这戚三郎,都二十多年了,还不死心!”
见吴则苟傻愣着,其余众人也是一点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国师接着说:“不过狄帆那小子挺有意思的,简直太有意思了,哈哈……”
吴则苟不解,岂知国师不仅派他去了老城,同时还命五人以别的身份也去了老城。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国师便安排一队人马再次来了老城,依旧是以吴则苟为首。这队人马正是白良口中的来戚家堡和何中堂闹事之人。
只是临行前,国师吩咐道:“可以以武会友,但不得伤人性命,否则提头来见。”
虽说吴则苟溜须拍马的功夫不亚于他的欺压黎民百姓的本事,且现在还没事,但事后再回头想想,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原因归结如下:其一,国师府是有朝廷和大辽的背景,其实际力量绝非其他任何一个机构所能比的;其二,在吴则苟看来,国师府对当时的后汉隐帝刘承祐直接负责,其职责是对付敢于反抗朝廷的所有势力,有先斩后奏之权;其三,外人都不曾见过这位国师的庐山真面目,谁也不知道国师的底细;其四,国师府的行事手法既干净利落,又冷血无情。但凡被认为有罪的人,从来就没有谁能够活着离开国师府的。
而这日清晨,吴则苟率领一队人马赶来老城,杀气腾腾的。他们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也无人敢挡,弄得一路上是尘土飞扬,鸡犬不宁。
吴则苟受了国师的命令,认为何中堂实力较弱,遂先引这班人马杀向何中堂。他们如饥饿的豺狼虎豹遇着了待宰的羔羊一般,将何中堂里的一切几乎毁灭得干干净净。只因何贵生机警,奄奄一息,留下半条命。随后,这班人马就立刻杀向戚家堡。
吴则苟带来的这些人气焰嚣张,如凶神恶煞一般,刚来到戚家堡的门前,就将门口的两人抓起来,重重扔在一旁,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吴则苟见戚成军还在有模有样的教一帮人练习拳脚,很是蔑视,只笑着说:“虽说戚二公子是戚堡主的嫡出,只可惜这出力的活都是二公子在做。而人家狄大公子呢,天天都在外面大出风头。本官就不知道为什么了,这戚家堡到底你的呢,还是那四不像的呢?”
戚成军有些迟疑,经吴则苟这么一说,颜面无存,自然心中气愤,却说:“少来挑拨我和大哥的兄弟情义,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外人多嘴。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直闯我戚家堡?”话音刚落,两个守门之人进来了,对着戚成军的耳边说起吴则苟一行人如何如何无礼。戚成军顿时火冒三丈。
未等戚成军发话,吴则苟已觉说中了他的要害,又一次激怒他,说:“得了,得了,别那么小声说话,技不如人,被我们扔出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依我看,你们不如投在本官手下,好歹也不受人欺,对吧?”
戚成军听得明白,笑着说:“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谁将搜刮来的油水全部交出来,还磕头赔罪,保得半条命,滚出老城。难道今日又想赔夫人加赔兵的?”
吴则苟等人被狄帆撵出老城之事,自然早已传开了。方才戚成军这么一说,众人大笑。而吴则苟怕自己在国师府的人面前露馅,只说:“少来磨嘴皮子,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
“刚才是何人下了这么重的手?”戚成军反问。
吴则苟奸笑着退到一旁,后面走出来两个大汉,都门神模样,既威武又凶猛,一个唤作伍享伦,一个唤作韦合天,都不是中原人的模样,像是北方草原之人。江湖人取他们享、合的相近字,戏称哼哈二将。戚家堡的一些弟子有些怯意,戚成军看得明白,虽然也有点紧张,却壮着胆,说:“以为来了两头驴,原来是两头猪,不过照打。”戚家弟子大笑,顿时没了怯意。
伍享伦、韦合天大怒,话不多说,只叫戚成军拿命来。戚建德是太元真人的入室弟子之一,所以戚成军的内家功法也是混元内功。戚成军成天都在家中教练,自然也就有了不一般的基本功夫。在戚成军与哼哈二将的前五十来回合中,戚成军并未吃亏,反而因自己敏锐的身手占了些优势,只怪哼哈二将尽用蛮力。真是戚成军越战越勇,哼哈二将苦于奔命。
战至七十来回合时,哼哈二将冲向戚成军。戚成军在二人隙间来了个翻滚,在正中着地,又卖了个破绽,没有起身。哼哈二将自认为是个绝妙机会,可以像扔两个门人一样抓起戚成军,便再一次冲向他。待哼哈二将接近时,戚成军迅速原地打转一圈,伸出双脚,踢向哼哈二将。哼哈二将过于急切,一个左腿正着,一个右腿正着。戚成军躺在地上,只见二人被踢得飞起,心想:正是两头飞天猪,且看你们能飞多远。
在戚成军得意之时,忽有二人出列,接住了哼哈二将,如同接过飞来的碗碟一般,并没有费多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