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搬家(二)
一家人生活的很开心。
我的母亲和父亲结婚的第二年,姐姐出生了。
每天,腿脚不便的外祖母带着姐姐在集体食堂帮忙,母亲和父亲到集体的土地上去上工。
外祖父的病也还是老样子,不过每天还能给队里放牛。
随着姐姐长大,我的外祖父一家也逐渐地变得越来越好。
每天都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幸福的笑容。
生活朝着前面有条不紊的走着。
可是也有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我的母亲的大姐一家经常会到外祖母家去寻摸着一些东西,比如小米,苞谷啥的。
只要是家里面有的,他们都会来拿点走。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父亲什么都没有说。心想都是一家子,家里面能帮助的就帮助一点吧。
可是后来,我的母亲的大姐一家经常会来拿点东西,就让父亲非常不满了。
因为我的父亲一家也要生活。
我的父亲一家也不是很富裕。
有一天中午,母亲的大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又来到母亲家里面。
而母亲去食堂找我的外祖母,外祖父去把牛拴到牛棚里,都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我的父亲。
“呦,妹夫在家呢?”
正在家门口低着头修补木头板凳的父亲,看到我的大姨又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大姨没有在意父亲的无礼。
提高声音说道:“大妹子呢?姐姐来看你了。”
说完,抬脚准备越过父亲,进到屋子里面。
我的父亲把手中的木刀一横,放在板凳上,站起身来,挡住了大姨的去路。
父亲皱着眉头看着大姨。
“她不在家!”
“哦……”
“那俺娘在吗?找俺娘有点事情。”大姨笑着询问
“你不用找了,她们都不在家。”
“说吧,有什么事?”父亲低沉的声音,此时有些严肃。
“那个,我想来借点白面回家,孩子吃不下饭。”大姨看着我的父亲有些不善,声音小了许多。
“没有,你都来借多少次了!”
其实父亲知道,不是因为大姨家的孩子吃不下的饭,而是他那个连襟(大姨的丈夫)又使唤自己的老婆来家里,看有什么油头可占。
“妹夫,瞧你把话说的。”
“你们家里可是有四个人挣工分呢!难道连一点白面都没有?”
“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快回去吧。”性格刚硬的父亲实在是不想和大姨再啰嗦下去。
“你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父亲,我的大姨慌了。
“以前只要自己来,都能从自己的娘家拿点东西回去,可是今天自己这个妹夫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我的大姨在心里这样想到。
有时就是这样,一次两次的忍让还没什么,长久的忍让就是一种变相的屈服。
我的父亲决定不再给大姨从家里面拿东西的机会。
父亲把靠在门上的扁担一横。
“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可真要赶人了。”
大姨看着身强体壮的妹夫手里拿着扁担,心里有些虚了。
大姨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
“你急什么,我这就走!”
“白瞎了我那五十块钱。”
“呸!”大姨朝着父亲前面吐了一口痰后,离开了。
大姨走后没过多久,我的母亲和外祖父他们就陆续回来了。
父亲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外祖父他们说了,并问到大姨在最后说的那五十块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大姨经常来自己的娘家拿米啊,面啊啥的,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在我的父亲还没有入赘之前,我的外祖父生了一场大病,家里面的唯一一个男劳动力病倒了。
这在集体劳作的时候是非常要命的。
你生病,就没有工分可拿,你就吃不了饭。
而且当时家里也没有多少积蓄,外祖父看病急需花钱,我的母亲还小,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外祖母就找到了大女儿家,借了五十块钱。
当时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才能卖两百块钱左右,一头两百来斤的大肥猪要喂两年多的时间。
所以五十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姨和大姨父,一开始是不愿意借的。大姨说自己从这个家里面出去,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其实大姨一家是怕我的外祖母一家还不起,怕这五十块钱打了水漂。
后来还是在队长的见证下,大姨把这五十块钱借给了我的外祖母。
我的外祖父在这比钱的帮助下,病情得到了好转,不过还是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检查下,并抓药吃。
外祖母一家用了一年的时间,把钱还清了。
可是!
大姨仗着这五十块救命钱,经常来家里面捞点东西走。
而外祖母一想到是大姨家的钱才让我的外祖父挺了过来,也就由着她了。
直到我的父亲来到这个家后也一直是这样。
一直到今天。
我的父亲听完外祖母的话后,非常的气氛,涨红了脸庞。
大姨一家太过分了!
我的父亲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爱占便宜的人!
没事就想从别人那里得点好处的人,是最令人不屑的。
而从自己的父母那里予取予夺,就更加羞耻了!
可是没有羞耻心的人是不会在乎自己是从谁的手中擢取好处的。
就这样,自那天以后。
大姨一家再也没有来过我的外祖母家,就算队里一起劳动的时候也不会和我的父亲母亲在一个组里干活。
我的父亲是没有再去过大姨家的,以他那刚硬的脾气和大姨一家也聊不到一起去。
而外祖母和母亲想着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姐姐,就会带着我的姐姐去找大姨家的孩子一起玩。
不过大姨都会视而不见。
从来都不允许我的大姐和她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
后来外祖母和我的母亲也就不再去大姨家。
后来亲人也就变成了陌生人。
一家人再也没有在一起吃过饭。
一家人再也没有在一起谈过心。
哪怕是过年的时候!
除了我的外祖父过辈(去世)的时候。
太阳光透过松针的间隙,一点一点的洒在我和父亲的身上,有些热,也有些暖。
父亲轻轻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把茶杯放下,用他那低沉的嗓音继续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