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鲜。”他停下来,对她微笑,“无以伦比。”
应笑拾起一只伞盖饱满的生蘑菇抛起又接住:“跟之前吃过的味道不一样吧?就凭这手艺,就算我将来一事无成也足以维生。”
“我不相信你会一事无成。”君怀笑道,“不过你若一事无成,倒是我的福气。上次在归云山吃的菌子里,并无此种。”
应笑点头:“早春本来就没有多少菌子可吃,而且这种红蘑菇在这个季节才生长,你相当有口福。”
他将那串只吃了一朵的蘑菇递还回来:“你也吃。”
印象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见,她总是忘了他是看不见的。便开口解释:“你吃吧,我不饿。”她是真的不饿。也许是身上的烟毒被她的灵力暂时压制的关系,口中有种说不出的厚重感,大多数味道都尝不出来,因此完全没有胃口。
他却固执地将蘑菇递得更近了些,将她穿好的第二串蘑菇换到手中:“我来烤,你先吃。”
在他的坚持下,应笑只得将剩下的蘑菇吃入腹中。
只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将所有蘑菇吃得一干二净。
水足饭饱后,应笑将火堆挪了个位置,将干草重新铺在烤得热乎乎的石面上,躺上去伸个懒腰,顺手从墙上削了些青嫩嫩的苔藓,放入口中咀嚼。
君怀并不像她这般吃饱就睡,他端正地坐着,橘红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应笑欣赏着他肩膀那处流畅漂亮的线条,心中有太多疑问。
白日袭击他们的神秘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他们,又是怎样找到他们的?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应笑回忆他们衣领上鸟毛的形状:“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种羽毛我居然没见过,我小时候经常拾鸟毛玩,不认识的鸟真的不多,除非······”除非是归云山上没有的品种。
以后见到了棠白或者大师兄,记得问问他们。
她坐起身,从箭囊中抽出拾来的箭,借着火光从箭头道箭尾细细打量。
一边研究,一边随口传授君怀一些常识:“其实在山上,肚子饿可以吃野菜也可以吃小虫,蘑菇反而是最不能吃的。大家都知道颜色鲜艳的蘑菇有毒,可是不知道大部分蘑菇即使颜色平常也有毒,除非你很熟悉它们,否则千万不可以随便尝试。”
不知什么时候,墙上的影子用手指不堪重负般支起额头。
应笑瞥了他一眼:“头晕吗?”
君怀揉了揉额角:“有一点。”
应笑丢开箭,托着腮笑嘻嘻地瞅着他:“躺下吧,待会更晕,像喝醉了酒。你喝醉过吗?”
君怀却并未回答,他静了片刻:“蘑菇里有毒?”
“对啊。”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别紧张,毒性不强,一时半刻死不了人。你若头晕得厉害,吃点青苔藓只消片刻便安然无恙。”说着从墙上撕了片苔藓递过去。
他捏着那一小撮苔藓,语气无奈:“······有毒你还吃。”
“这点毒算什么,如此美味。难道你未曾听说有人冒死吃河豚?”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玉质光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称之“纠结”的表情,“把嘴巴闭紧一点,一会舌儿头就要麻了,小心口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