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射箭的人呢！”
声音嗡嗡的，震得人耳朵响。
尹大人站在人群之外，高举箭杆，目光炯炯地在人群中扫射。
“请方才射箭之人站出来。”他嘴上问着，眼睛却看向棠白。
棠白站在人群中，尽管也用面具遮了半边脸，看起来那样卓尔不群。
司仪一看那人，大为惊讶：“察风使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他都到了半天了，哪里知道这边人群推搡，说话听不见，只好调动内力吼了这么一声。
殷城主跟了上来，众人赶忙失礼。
殷诚冷锐的眸子扫过众人：“此箭何人所射？”
没想到城主大人与察风使大人接连发问，众女不约而同抬手，指向唯一的方向。
万人瞩目的中央，应笑闻声抬首，诧异地扫了周围一眼，目光便落到了自己的箭上。
“啊哈，居然把箭给我送回来了？”她高兴地迎上去，接过自己的箭，将箭尾丝线取下，收入箭囊，又将早已凌乱的丝线团了团随手一丢，人群中便有人伸手。
“别抢，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因为一城之主在，百姓不敢太过喧闹，见没人来抢夺，抢到丝团的人欢天喜地。
“这是你的箭？”尹正阳看着眼前的少女，犹自不敢置信。
“是。”
“刚才那箭是你射的？”他眼睛看着她背着的弓上，虽然被布条缠着，但他这样的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柄重弓。
“不错。”应笑心说这老头到底想干啥。
尹正阳并没有因为她的年龄而起轻视之心，由衷赞叹：“姑娘技艺非凡！”
应笑最见不得人这样正儿八经，头一回真心有些谦虚：“不敢，侥幸。”
尹正阳肃然：“在下想要同姑娘请教，是如何射出此般射程力道？”
应笑乐了，怎么射的，还能怎么射。“器乃手足之延长，只要我看得到，我的手就能碰到。因为我看到的非箭靶，而我心之所在，我心在哪里，我的箭就射向哪儿，你懂不懂呢？”
她会抓饭碗的时候就抓弓了，十载勤学苦练无畏寒暑，难道能走什么捷径？
“那平衡呢？”他循循追问。
她随口胡扯：“也没有什么窍门，风啊都会告诉你该怎么做，顺其自然便好。”
大概是她扯惯了，旁人并未察觉她眼上敷衍。
最开始练功，师父要求她先练金鸡独立，还是要闭上眼睛的金鸡独立。谁都知道，闭上眼睛是很难保持平衡的，当初她若单脚站不够一个时辰便要一直立下去。长此以往，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无我之境，如此一来射箭瞄准的关键，她可以习惯性地平心静气，心无杂念。
老头儿，这世间，意志坚定者，
尹大人沉默了，技近乎道。
这非箭术可概，此乃箭道！
应笑还有事，没心情在这儿跟他扯。
这时救她的人来了，忽然拨开人群，凑在尹大人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殷诚双眼微眯。
尹大人挥了挥手，手下退开。
殷诚动声色地打量尹正阳，只见他面色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