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娴最先反应过来,“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卓局长朝他们走过来,“有一会儿了。”
周思怡看着来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是您?”
卓局长难得的露出和善的笑容,“姑娘,刚才在门口就认出你来了,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其余人都惊讶的看着两人,卓一洋说道:“你们,认识?”
周思怡似是有些为难地说道:“算是,认识吧。”
卓局长接着说道:“这姑娘算是救了我一命,不过那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惭愧。”
“哪里哪里,您别这么说,只是恰巧被我碰到,任谁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卓局长难得的发出满意的笑声,气氛瞬间变了风格,其余几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卓局长率先在夫人旁边坐下,“诶,坐呀,大家都坐,坐着说话。”
卓一洋和妹妹面面相觑,他更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对现在的状况很是不解。而卓母也是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只有周思怡,悄无声息的长舒一口气,总算看见了事情的转机。
现在看似最淡定的卓局长,其实起初也是万分震惊。他最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周思怡的“豪言壮语”,对于这个在妻子、儿子和女儿口中都截然不同的女孩子,也是很好奇。经过上次听过儿子的心里话之后,他也对自己的教育方式进行了反思,特别是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也让他对儿子感情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之所以提出要去儿子家里看看,其实也是一种示好,希望能借由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儿子中意的女子。
之前在妻子口中知道了一些这个女孩子的信息,但是对她本人却完全不了解。刚进门的时候听见她说的那一番话,谦卑但不自卑,坚定但不霸凌,真诚但不讨好,瞬间就给他留下了好印象。而后,他没打扰几人,朝前走了几步,便看见那个女孩的正脸。他心里既惊讶又高兴,竟然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他把那天晚上,那女孩跟他说过的自己的情况,和儿子心上人的情况相叠加,猛然发现,原来真是同一个人。他对女孩的好感度,又提升了。
“什么救命恩人?”卓母最先反应过来。
“哦,就是前段时间,我跟几个老朋友吃饭,喝了点酒,一出饭店,胃痛犯了,正好遇到这姑娘,人家又是买药又是买水,硬是等到我好了才走。现在想想,那天正是在小柴的AY吃饭,你在AY工作,在那里遇见你也就不稀奇了。”
“你胃病犯了?怎么没听你说啊,明明胃不好,都说要你别喝酒,怎么又犯胃病了。”卓母紧张地说。
“没事没事,就疼了一会儿就好了,就是怕你大惊小怪,才没跟你说的。不过,幸亏遇见这姑娘了,那天正好要司机师傅先下班了,要是没遇见这姑娘,可得多疼会儿了。”
卓母却怀疑的目光看向周思怡,“真是碰巧遇见的?”
周思怡微愣,卓局长赶紧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跟这姑娘之前又不认识,不是碰巧还能是什么。”
卓母还有些不服气,“明知道洋洋爸爸是局长,就没上网查查什么的?”
“妈,您这就太过分了啊,嫂子不是这样的人,您别以怨报德啊。”卓一娴都听不下去了,赶紧说道。
卓母拍了拍卓一娴的脑门,“你知道什么,别乱插话。”
“我说夫人啊,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你这话真是说得过分了,人家是好意,被你说得别有用心似的,谁听了心里也不舒服啊。”
“行行行,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外人,我不说话,行吧。”
“哎呀,夫人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外人内人的,我刚才听他们说,是准备结婚是吧,这都快成一家人了,分那么清干什么。”
卓母猛然跳起来,“什么一家人,你还拍手叫好是吧,别人家碰巧帮了你一次,你就胳膊肘往外拐,那可是你亲儿子,他们俩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啊,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扯后腿是吧,你跟我来。”卓母说完,拽着老公朝书房走去。
“诶,你慢点。”
卓夫人关上书房的门,卓局长已然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乖乖的站着等着挨训,比做错事的小孩还老实。
“我问你,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有没有考虑。”
“上次,什么事啊。”
“别跟我装傻,你不是说,等洋洋在这边锻炼一段时间,就把他调到北京去吗,到底什么时候调过去?”
“哎呀,夫人呐,上次就跟你说了,这件事看洋洋自己的意愿,再说了,公安部又不是我开的,不能我说调就调啊。”
“嘿,你这会儿推得这么干净啊,你这个公安局长当了十几年白干的啊,这么点事都做不了主。诶,我说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以前你对洋洋的事比我还上心,怎么现在爱管不管,推得干干净净的,他还是不是你儿子。”
“诶诶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越说越没谱了。洋洋的事我不是不管,只是现在,孩子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又管不了孩子一辈子,将来怎么样,还得看他自己的。至于是去北京,还是留在H市,让他自己做决定。”
“你这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让他自己做决定,他那么年轻,做事又冲动,根本不知道什么决定对他来说是好的,要是我们不拦着他,将来他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了谁,你若是非要替他做决定,将来要是过得不好,怨的是我们。”
“那我也愿意。”
“你……”卓局长语塞,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呐,我俩年纪大了,孩子的事,就让他们去吧,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啦,少操点心。”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孩子我不操心谁操心。那个周思怡,我也不是对她人不满意,只是,她和洋洋,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这要勉强在一起,迟早会出问题。”
“那依你看,谁跟洋洋是一路人啊?”
卓母毫不犹豫地说道:“诶,依我看呐,贺兰兰就不错啊,知书达理,温婉善良,跟洋洋在一起正好。”
“嘿,据我所知,这贺家是做杂志社出身,跟咱家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这哪儿得出的结论啊。”
卓母恼羞的捶了丈夫一下,“你今天怎么老跟我抬杠,我说老卓,你最近怎么回事,先是对儿子疏于管理,然后对女儿的恋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哪敢啊,我是觉得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我们都老了,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还是趁早放手为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这些歪理都是跟谁学的,说到这里,我还没问你呢,那天你把小张叫到书房,跟他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唠唠家常,我觉得啊,娴娴的感情问题,我们还是别太多参与,他们还小,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家长参与过多反而不好。”
卓母咂咂嘴,“你今天好奇怪,一会儿劝我别管儿子,一会儿要我别管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卓母疑惑的看向丈夫。
“没事啊,夫人,客人还在家里,我们老在书房算怎么回事。”卓局长揽着夫人的肩膀带到门边,“小周第一次来家里,你对人家客气点,别横眉竖眼的,让别人笑话。”
卓母甩开丈夫的手,“谁笑话呀,她今天来算什么意思啊,她要跟我儿子结婚,她是来示威的,怎么,我还得装作慈祥大度的样子接纳她啊,我做不到,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好啦好啦,你别这么激动,也别急着反对,他们又不是今天就要结,是来征求我们的意见嘛,我们可以再观察观察,从长计议啊。”
卓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