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还没到,夏溶月果如她所说的那般前去了曹营!
只消息一直未曾从夏府中透露而出,是前一天夏溶月送来了信件。白璟雯才知道消息的。
尔后,夏家那边又让夏氏回去了一趟。
估摸着是容氏刚走了女儿,心里头没了主心骨,想让夏氏回去出主意。
白璟年的伤好了些,可时常到院子里来走动。偶尔也会自发的来白璟雯的屋子里。
每回来都特大爷的,往旁边一坐,让屋里的丫头忙上忙下地为他端茶递水。
白璟雯也不理他,只自己看着书。
如今听了夏溶月的话,她看的多是兵书。但愿勤能补拙,为时未晚。
偏巧,白璟年一时夺过,笑了。
“孙子兵法?你一个妇道人家干嘛看这样的书啊。”
白璟雯不答话,只抑扬顿挫地读着:“……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具器械,三月而后成。”
兵书有涉及山川地形,阵法谋略。
理解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况且诚如白璟年所说,白璟雯只是女儿身,没有走遍天下,兵书读得再多也无法运用的活灵活现。
白璟雯读着读着又下意识地用手轻轻的叩打着桌面。
“年哥儿,你想不想将来做大事儿?”
她是有心想要改造白璟年,可关键是白璟年要配合才行。
如果真如夏溶月所说,她未来的日子所剩无几的话,只能加快改造弟弟的进程。
可哪知白璟年听了听,摇了摇头,咯嘣了一口苹果。
“不想!大事儿是大人做的事儿,我一个小人儿做不成!”
白璟雯又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况且你总是要长大的呀!”
白璟年听完之后,颇为奇怪的看了白璟雯一眼。
“你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白璟年总觉得如今的白璟雯处处透着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像是变了许多异样,可他并不抗拒这样的变化。意味着姐弟俩的亲密。
“以前不这样,是因为觉得日子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有一天有人打到了江北,我们该怎么办?是逃,还是镇守以死相拼?”
这个问题白璟雯想很久了,万一一切都来不及改变。至少也得保存一家子的性命。
白璟年听完这话之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笑了。
“白璟雯,你傻了吧?!有父亲镇守别那么担心,再说了,如果真有一天的话,我会冲出去把他们全杀光了。都说了将门虎子,父亲是大将军,我是小将军,焉能让你们死节?”
这一刻,白璟年的脸上绽放着年轻自负的笑意。
头颅微微上扬嘴角上翘,眼眸中散发着神采奕奕。
白璟雯也好欢喜,她以为白璟年会说逃,虽然他说出的话也很欠考虑,但能想到这么多已经让白璟雯很开心了。
要说逃,乱世之中。他们又是白氏之后,要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与其被人抓住后要承受无尽的屈辱,还不如死战,成功可为王为天下君主,失败了,以死殉节,名声也好许多。
“年哥儿,你要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不信你!我要拉钩!”白璟雯晃了晃小拇指,狡黠地一笑。
白璟年说了一句无聊,但小拇指还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过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刻,手指相扣的时候,白璟年突然感觉到一丝很奇妙的东西在心内流淌。
都说血缘关系总是神秘,而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较之普通姐弟又要更深。
不知道为何,看着姐姐此刻笑得很开心的模样,白璟年也跟着呵呵傻笑!
午后,白璟年在白璟雯的屋里用餐。
不多时摆好了碗筷儿,齐氏屋里的人过来叫白璟雯过去用饭。
张妈妈一看白璟年在这儿都已经吃上,不由得一笑:“原来年哥儿都能够走动了,昨儿个夫人还在担心呢!不过那么先用着吧!我回去回复夫人一声。”
白璟雯也笑:“倒劳烦妈妈辛苦一遭了,晚间我回去母亲那儿一趟的!”
张妈妈很是高兴白璟雯如今不那么刁蛮任性了,和二少爷相处也很融洽。于是就道:“那就等姑娘来了,对了,夫人让我告诉小姐、少爷,大将军已经打了胜仗,元宵是回不来了的,估摸着要到二三月份才能回来,但大小姐和二少爷就不必忧心了!”
“那就太好了。”虽然和前辈子没什么不同,但白璟雯还是很高兴。
白璟年倒是说了一句:“元宵节的时候,让母亲和祖父说说,我想出去走走!”
这才刚好上呢!白璟雯心里头嘀咕了一句。
张妈妈却道:“晓得了。”
说罢张妈妈福了福身就出去,白璟雯还礼,让芍药和夏荷送着出门了。
张妈妈一走白璟雯弹了白璟年一下脑门。
“你这才刚好就忘了伤疤了,出去又是会你那帮朋友?我敢打赌,你这次要是出去不带银两,不带钱财就偷偷摸摸着出去向他们哭诉一番,保准他们对你的态度就变了。”
白璟年的那些朋友可就是一些狐朋狗友吗?
“那就一言为定,若是他们依旧管吃管喝的,以后你可得在母亲面前帮我说好话。”
白璟雯笑了:“好啊!”
如此爽快的应答了,可让白璟雯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次的打赌居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