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西赶往奶娘的屋子的时候,果不其然屋子被牛大壮卖给别人了,江悦西四处询问,得知了牛大壮今日正在欺压一户外地人,便匆匆赶了过去,正巧看见牛大壮抓着一个瘦弱庄稼汉的前襟威胁那人。
“说,你到底给不给?!”近几年牛大壮脸上长了横肉,没有表情便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再加上他瞪大眼,龇着牙,任是谁看了都会吓个半死。
那个庄稼汉吓得浑身发抖,“牛爷爷,我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传家宝啊,您这是听谁瞎说的啊?”
“呸!还敢骗老子,看老子不死你!”说罢便抡起拳头,作势往男子身上砸去,庄稼汉一家人莫不吓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牛大壮饶命,而牛大壮的手下人却嚣张极了,一个个鼻孔朝天,都是些狐假虎威之流。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是不说?!”牛大壮表情更加凶恶。
“我们真的没有啊,拿什么给你啊?”庄稼汉眼泪汪汪,“求您饶了我吧!”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牛大壮一怒,拳头便要落下去,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把抓住牛大壮的拳头,牛大壮想抽出拳头,却动都动不了,不由一惊。
要知道牛大壮的力气可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大如一头强壮的黄牛,能让他的手动都动不了的人,除了比他更壮劲儿更大外,就只有武林高手了。
牛大壮暗暗一想,方圆几十里的人他都认识,没见过比他更壮的,难道真来了个武林高手?哪知回头一看,竟是个白嫩娇艳的小娘子。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心道这小娘子绝对不是软豆腐,只是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莫不是与自己有些过节?可自己从来没见过她,难不成……是这庄稼汉的什么人?
牛大汉想得多,但他其实只花了一瞬间时间,心生警惕,下一瞬他便放下庄稼汉,转头调笑道:“哟,小娘子长得不错啊,就是不知道找哥哥来是为何事啊?”
这姑娘,自然就是江悦西。
江悦西见牛大壮调戏自己,本就生气的心里更添一把怒火,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笑容不变,手上却一用劲儿,牛大壮的胳膊便传出“噔”一声脆响,牛大壮“哎呦”一声便要反抗,哪知江悦西脚下一勾,牛大壮恁大个身子便一个重心不稳趴在地上,江悦西见牛大壮想要就势一滚,忙一只脚狠狠踩在牛大壮背上,另两只手抓住牛大壮的胳膊便是一抬,生生将牛大壮两只胳膊拉脱了臼束在背后。
自从江悦西入了练气二层之后,力气已是凡人比不了的了,再加上她苦练功夫现下小成,要凭武力制服一两个凡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牛大壮两只胳膊疼痛,又被制得动弹不得,心里急怒,觉得忒没面子,哪知那几个愚蠢的手下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竟然一个上来帮忙的都没有,便脱口大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给我上啊!”
小啰啰们这才回过神来,哪知这时江悦西眼睛向后一剜,表情狠绝,小啰啰们顿时有些泄气,但老大毕竟是老大,他说的话还是得照办!
“我们上,我就不信我们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小娘们儿!”其中一个龅牙男豁出去往前一扑,江悦西身子松开牛大壮立马一让,那龅牙男便压在了刚要起身的牛大壮身上,江悦西趁势一又是一踩,便生生将两人都压制得动弹不得,其它几人这时又一起围上来,一人手上带着个家伙,江悦西脚下力气不断,不慌不忙,眼见着几人手中的家伙都朝自己脑袋袭来,便一手拔出匕首挡住,一手使起引火术,立马一条火龙往周围的啰啰们身上一钻,他们的衣服立马燃了起来,疼得直喊娘,连忙滚出去在泥土上滚灭了,却是吓得几个小啰啰们再不敢上前,边喊着妖精边逃了。
屋子里的人也惊呆了,庄稼汉的一家人都吓得直哆嗦,盯着江悦西瑟瑟发抖。
江悦西才不管他们,弯下腰拍着牛大壮和龅牙男头,轻蔑道:“怎么,还有什么招儿?”
龅牙男也见了方才一幕,心里也害怕着,忙讨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牛大壮却还能维持住一些冷静,问道:“不知我牛大壮是否曾经得罪这位姑娘?”
江悦西见入了正题,也不啰嗦,道:“四年前,你强占我奶娘的屋子,将我赶出门去,害我无处可归,这笔账,你想怎么还?”
牛大壮细细一想,便想起了当日那个又黑又丑又泼又犟的丫头片子,她那日咬的地方现在还有印子!
却没想到仅仅四年时间,不但长相翻天覆地,连手段也让自己落了下风!
牛大壮心知江悦西不会放了自己,便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江悦西脚下力气一狠,龅牙男哎呦叫了一声,牛大壮也觉背后一紧,当下便胸闷气短,呼吸困难,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求饶了起来。
江悦西也没打算要他性命,一脚踢开龅牙男,一脚往牛大壮腿上狠狠一踏。
只听牛大壮惨叫一声,那声音真是空谷绝响,绕梁三日。
江悦西心里一颤,毕竟是第一次动手,心里有些发毛,但她立马想到这牛大壮以前欺负自己的狗贼嘴脸,想到自己若是现在就心慈手软,以后如何杀夜显?如何在修仙界里立足?!
当下一狠心,又废了牛大壮一直胳膊,牛大壮痛的哭爹爹告奶奶,又是叫女侠又是叫仙子,又是姐姐奶奶的。
“废你两蹄,日后见到我给我绕道走!”江悦西狠狠踢了牛大壮一脚,长扬而去。
这一次,虽然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发寒,但江悦西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惧意,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错,是他们欺负自己在先,自己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又想到奶娘走之前的情形,加上奶娘走了之后牛大壮他们欺负自己的场景,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去祭拜了奶娘之后,江悦西便想去青州韩阳看看,其一夜显的老窝在那,其二,那个山洞里还有玄机,自己需再次探访,只是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人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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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了辆马车往青州赶,车夫正好还是当初那个跛脚车夫,车夫当然没认出她来,便是她的长相没有变化,车夫也不一定能记得她。
车夫一路上还是给江悦西讲自己的见闻,江悦西静静听着,想起当初对于车夫的见闻多么感兴趣,不由微笑一下,心里颇有些感触。
成长,竟是如此之快,仅仅四年,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到达青州没一会儿,青州下起了雨,江悦西没带伞,又不想施凝水术将雨水阻隔在外,索性就让雨点打在自己身上,虽然早春的雨十分冰凉,但是修仙者的身体哪会怕这一点点寒意,倒是这种凉爽的感觉让江悦西精神一振,而这青州的春雨奇怪些,竟不是细细的,而是与夏日的雨一般大小,这让江悦西油然而生一种彻底释放自己的感觉,雨水越大越觉得畅快,江悦西不由尖叫起来,幸好因为下雨街上没什么人,不然指不定围上来直骂江悦西疯子。
“爽快!真爽快!”江悦西内心一阵舒畅。
待到雨停之时,江悦西有些遗憾地施了个凝水术将身子上的水排出,又施了个洁尘术把一身上下清理得干干净净,心情十分愉悦,便随意逛逛。
雨过天晴,空气分外清新,江悦西远远地便闻到一股香火味儿,忽然想起几年前曾与爹爹约定等押完镖就来这里的天母娘娘庙里看看,不想……
江悦西眼神暗了暗,循着香火的气息来到一座庙宇前,那庙上挂着一块匾,上书“天母娘娘庙”五个大字,端庄肃穆。
没想到这么巧。
江悦西提步就要进去,哪知突然出现个老伯将她拦住,道:“天母娘娘最是灵验,不得亵渎,姑娘鞋上尽是湿泥,不得入内。”
这些人居然如此敬重天母娘娘,江悦西眼睛一眨,偷偷施了个洁尘术,对老伯道:“老伯你看错了,我鞋上干净得很。”
老伯本不相信,刚刚才下了那么大的雨,鞋上怎么可能没有湿泥,哪知他往江悦西脚上一看,不由一惊,觉得颇为神奇——竟然一尘不染?
细一看江悦西的面容,越看越觉得眼熟,脑中轰然一响——这、这不是……天母娘娘吗?!
再一想大雨天哪有人会来祭拜天母娘娘,这人专挑个没人的时候,这、这、这……
老伯一时激动万分,赶忙下跪作揖,嘴里恭恭敬敬,又带着崇拜和狂热地叫到:“天母娘娘,小的给天母娘娘磕头,天母娘娘,小的给天母娘娘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