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确是不能称你为兄,我老了。”江柏自嘲一笑。
“若不嫌弃,称我十一便是,我在家中排行也是十一。”临蜇答道。
“那好,十一来此,是找江某何事?”江柏问道。“是想江兄为我制一把剑。”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身边的剑,抽出剑,从剑鞘里倒出一张图纸。他把图纸递给江柏,又道:“此剑非江兄不能制,非稷山之石不能制。”
江柏粗略一扫,“是把好剑,不过工艺略繁琐,得耗些时日。”
“无妨,不急。”临蜇很快答道。
“江某有个不情之请。”江柏和临蛰说话时,总是不时地露出局促的表情。“江兄不要拘束,请讲。”临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十一走时,让江山认个师父吧,我是出不了这儿了,希望你闲暇时能照顾下江山。”他揉了揉江山的脑袋。
江山还小,小脸肉嘟嘟,粉扑扑的,并不懂江柏话里的低声下气和哀愁。“爹爹,你为什么出不了这儿了啊?”江山问。“没事儿。”江柏对江山扯出一个微笑。
“江兄若不提这事,十一也会提。江山小姐一副灵秀模样,将来再不济,也会成我这样的宗师,有这样的徒儿,十一何乐而不为?”临蛰笑道。这样的徒儿他是真得满意,“六王”之一的女儿,又怎是池中物?
“开饭吧!”灶房那边传来声音。娘亲端着两盘菜放到了石桌上,又陆续上了三四碟菜,有江山最爱吃的鱼。
饭桌上,江柏又和临蛰讨论起炼剑之事。“稷山之石可不好得,那个矿洞,正是关押妖灵的地方。”爹爹皱眉道。“十一也曾听闻如此,那十一与江兄一同下去,不惊动那妖灵便是。”江柏点点头,吃了一口酒。
许是太久不见京师之人,江柏的话十分的多。二人又谈到政治,说沿海附近的鱼妖最近十分猖狂,鱼妖王下令击沉了所有的渔船,并且不准人类再在海面上航行一步。
又谈到十年前的风物,那时的江柏也才二十多岁,意气风发之时;临蛰也才十一二岁,对“六王”充满了崇拜和憧憬。说起当时京都的一些事物,江柏感慨生泪。喝酒喝到有些舌头麻了,他看向蕙兰,这个贫富相依,始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子。
他们的爱情也曾是一段佳话,一见钟情,江柏不嫌李蕙兰只是微灵,依旧娶她。二人伉俪情深,恩恩爱爱,羡煞旁人。当时的李蕙兰还叫李芝,是随江柏驻到这行脊镇才隐姓埋名。能同富贵,共贫贱。只是给她十年荣华,她却付出了青春年华和一生籍籍无名。
“蕙兰,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江柏麻着舌头道。
“别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了,你看你喝的都脸红了,别再喝了。”蕙兰皱着眉,略带嫌弃的口吻,实则是关心。连小江山都感觉到了浓浓的爱意,啧啧啧的直咂嘴。
临蛰看向江山,问道:“山山以后想做什么啊?”江山只是咯咯地笑,不回答他。江山腹诽:我将来想做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们知道呢?我要和爹娘待一辈子呢!若让娘知道了,她一定得赶我走,让我嫁人,我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