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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毕悠儿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拿着一杯准备拿去化验的小便,刚进来妇产科挂号的时候还满尴尬的,毕竟她还没结婚。可是看见化验室前排队的每个人都拿着杯,年纪比她小的大有人在,看来未婚的也肯定不止她一个,满脸的通红才慢慢的消退。

“啊!”一真稚嫩的叫声从她身后传来,转过身一看,是个小男孩跌倒在她后面。她马上蹲下来,放下手中的杯,把他扶起来。

“哎呀,怎么那么不小心,就叫你别跑,看,摔倒了吧?”一个年轻女人跟着她后面从洗手间出来,是小孩的吗吧。她走过来也放下手上的东西:“还不快谢谢啊姨。”她一边整理着儿子的衣服,一边对毕悠儿说:“小孩啊,真是半天使半恶魔,一个就够操心了,要是有第二个,那真是折磨。”她又爱又恨的笑看着调皮不已的儿子。

“是吗?”毕悠儿笑看着那对母子。

“毕悠儿!”化验室的叫护士叫号。

“我是。”毕悠儿拿起放在地上的杯子,和年轻妈妈点点头后走进化验室。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怀孕。当她拿着化验报告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是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于是冲进洗手间又吐了一场。肠胃炎而已,有吐得那么乱七八糟的吗?真是痛苦啊。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刚才的年轻妈妈从化验室出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喜悦中又好象掺杂了点点点的苦恼。但这都是别人的事,也别管那么多,所以她只和年轻妈妈点点头,擦肩而过。

没有孩子,就是先不答应他的求婚咯,这是天意,欧阳澈啊欧阳澈,你要怪就怪天老大,别怪我,我可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老天的。

铃--

“喂,哪位?”

“悠儿,是我。”区斯蓓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小斯?你终于找我了?干么玩失踪?现在在哪里?听说你怀孕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一阵子的担心全出笼,化作许多的问题。

“哎,说来话长,悠儿,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好吗?”小斯的言语中流露出浓浓的忧伤,还有一点点雀跃和期待?

什么情况?忧伤和雀跃同时出现,演哪出啊?

“好。”虽然有疑问,但见面的时候说话比较清楚,到时再问好了。

“好,那你现在过来吧,我们在“忧墨”碰面。”她说出她们常去的餐厅名。

“好,我马上过来。”

匆匆收线后,毕悠儿马上拨个电话给欧阳澈。

“喂,澈吗?刚才小斯打给我。“

”真的?消失了一段时间,终于肯露面了?”其实是他叫区斯蓓打给她的。她失掉音讯多久,悠儿便担心了多久,要她打个电话给悠儿报个平安也好。

“是啊,我们约了今天中午一去吃午餐,我现在就过去。”小斯难得来找她,她可迫不及待的想和她见面了。

“好,要记得我们今晚有约喔。”他抚着躺在小红绒盒里的钻戒:“记得不要太晚回家。”两个女人太久没见面,太久没在一起说话,见到了肯定有如山洪爆发,话肯定没完没了,所以他必须先提醒她一下,免得她和老友谈得忘了天忘了地,忘了时间,更忘了他。如果是这样,那肯定会气死他,所以先打预防针好了。

“什么约?”有吗?她不记得啊。糟了,难道她久未复发的少年痴呆又要发病了?

我晕!欧阳澈无奈的翻翻白眼:“昨天晚上我们谈的事,你不是说今晚给我答复吗?你给我装不记得?”

“装你的大头鬼!你说那个啊,好吧,我会早点回去的。”她可不想现在告诉他先不嫁,在电话里可说不清楚。

“嗯,那你去吃饭吧,玩开心点。”

“好,掰。”

她本来想马上过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今早到过医院就浑身不舒服,所以她决定先回家换套衣服,反正洗个澡也用不着多少时间。

叮--

悠儿走出电梯,一边掏钥匙一边朝自己的公寓走。咦,澈的家门怎么是虚掩的?那么早他不可能回来啊,那是有贼?她放轻脚步走向虚掩的门。

好啊,闯空门的坏蛋,好闯不闯偏要来澈的家?一个没搞清楚状况的笨蛋,那家伙的家虚有其表,什么能拿走的东西都没有,因为该放的都放她那边去了。

“让我照顾你吧。”在毕悠儿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听见屋内传来欧阳澈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

“不行,我......我不能,因为我......有了浩然的小孩。”

小斯?搞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在搞笑吗?

“什么?!”欧阳澈中气十足的惊愕声音传进悠儿耳里。

“我说有小孩了,所以对不起。我爱他,所以我不会拿掉我们的小孩,更不能嫁给你。”小斯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有对安浩然深深的爱恋和对欧阳澈的歉意。这些悠儿都听出来了。

小斯说对不起,因为她不能嫁她?他也向小斯求婚了吗?为什么相隔了半天,她的世界像颠覆过来一样?骗子,他是骗子,为什么他要来骗她?她什么都没有,为了他,她连唯一的工作都丢了,他还......

毕悠儿无力的倚在门边的墙上,想走,脚却不听使唤的像钉在那里一样动也不动。只能被迫把后面的对话也听进去,眼里积了一泡泪水。

里头沉默了好久都没人出声,久到毕悠儿想要推门进去说个清楚,她抬手,却在这时候--

“没关系。”欧阳澈用低哑的声音说。

毕悠儿从来都没听过那笨蛋用那么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话,他是挣扎了很久吧?没关系?这是答案吗?

“什么?”小斯吃了一惊的说。

“我说没关系,因为那是你的小孩,只要爱你,就应该连你的小孩一起爱不是吗?”

毕悠儿听完更绝望的滑倒在地上。这句话怎么那么熟?好象她昨晚才和他说过吧--

如果我有小孩,也会告诉你,毕竟那是我的小孩,只要你爱我,也应该连我的小孩一起爱不是吗?

她的话清晰的脑海中浮现。没想到,她竟给自己挖个坟墓跳下去,真是笨啊!就知道那个男人是笨蛋,就连告白的话也要抄袭别人说的,而这个别人还是他的另一个女朋友。难怪,难怪昨晚他听说浩然问小斯地址的时候那么激动的要她别管他,原来是这样。毕悠儿不禁苦笑着泪流满面。

“可是......那,悠儿呢?她很爱你。”

“我知道。那也只能跟她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能抚平伤痕累累的心吗?把她捧上天再摔下地狱,那么重重的一摔,不死也去掉半条人命了,对不起?呵,真讽刺。

毕悠儿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本来要推门进去说清楚的,但现在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进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于是脚跟一旋,走向电梯。

叮--

巧啊!电梯到了,不过有谁会来这层楼?这层只有她和欧阳澈两户啊。一抬头--

“浩然,是你啊。”她又匆匆低头快步走进电梯,关门。

“奇怪。”安浩然转身走向欧阳澈的公寓。

“浩然,你不是走了吗?”欧阳澈走出来看见他,吃惊的问。

“没,我刚来。”他干么那么吃惊?

“那刚下去的人是谁?”这层楼只有两户人,他们打电话约了毕悠儿确定了她不会回来,所以才肯定第一声电梯响是浩然来了,第二声是走了。但他刚才确实听见门外有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啊,那个人是睡?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悠儿,红着双眼进......”

“糟了!该死的!这次我惨了。”欧阳澈咀咒的声音随着电梯门关上而消失。

“欧阳,他走了吗?”小斯失望的声音随她的身影出现。

“区斯蓓!”原来她在这!这该死的女人!“别跑!”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欧阳澈问区斯蓓。昨天晚上他说的纯粹是提议,没想到小斯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找他帮忙。

“虽然搞不好会有反效果,但是情况最坏也不过如此,现在给他一点刺激,说不定就真的让我给刺开了窍。”小斯消瘦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浓浓的绝望。比较起脸上的无望,她眼里倒透出点点的小希望。“希望他真的能把我们的话听进去。”从来就只有她跟在他后面说,他到底有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不知道。

“他怎么还没来,再不你就要迟到了。”他可不想悠儿再为这两个人烦心了。

“讲到这个,你真的不跟悠儿讲我们的计划吗?”

“不了,能搞定的事就搞好了再告诉她。”说不定她不赞成,爱吼人的她肯定又要骂他一顿。再说,计划成功了当然是好,要是不成功,他可成了千古罪人,她肯定会抓住他吼个半死,真是,她的吼功怎么都没退步啊。

叮--

“来了。快准备。”欧阳澈迅速窜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

计算好时间,他跟区斯蓓使个眼色,就开始念对白。

“让我照顾你吧。”肯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今天咳个不停,嗓子也沙哑了,等一下看吃个什么药才行。

“不行,我......我不能,因为我......有了浩然的小孩。”小斯可比他入戏多了。当然,这次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

“什么?”呜,嗓子痛还要吼那么大声,等一下说不定还要挨一拳,这差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啊。为什么平常悠儿可以吼人吼得那么自然?都不会不舒服吗?

“我说有小孩了,所以对不起,我爱他,所以我不会拿掉我们的小孩,更不能嫁给你。”小斯的哭嗓听到连他都想哭。

喂,你入戏点好吗?老在发呆!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对白那么简单。

接下来这句难念,你给我认真一点!

知道了......

趁着该”挣扎,沉默“的空挡,他们用眼神交谈着。

“我说没关系,因为那是你的小孩,只要爱你,就应该连你的小孩一起爱不是吗?”他抄了昨晚悠儿的话,只是他把“我爱你”,“我应该”的“我”都省掉了。“我爱你”这种话他可是只跟悠儿说的。省了“我”,他就置身事外,成为旁观者,说起来也比较容易。

“可是......那,悠儿呢?她很爱你。”

“我知道,但那也只能跟她说对不起了。”浩然知道他爱死了悠儿,虽然这么说一说不见得他会相信,但聊胜于无嘛。希望恋爱中的男人,特别是狂吃醋时的男人智商真的会变零。

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

叮--

“走了?我出去看看。”欧阳澈让区斯蓓坐下,自己走出门。

在门外看见了安浩然后瞪大了眼。

“你不是走了吗?”

“没,我刚来。”

“那刚才下去的是谁?”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悠儿,红着双眼进......”

“糟了,该死的!这次我惨了。”刚才在门外的人不是安浩然是毕悠儿,噢!他死定了。他就说,怎么安浩然那小子脾气怎么那么好,没冲进来揍他一拳,再跟小斯表白,然后带她走人,皆大欢喜,而是那么懦弱的退缩......

退缩?悠儿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以后真的决定退缩吧?这就完蛋了。求婚前夕才出这种状况,真是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还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帮他们。

对了,那两个还在上头,算了,他们的事自己搞定吧,他为他们的牺牲也真是有够大的了。

笨,笨啊!

冲出电梯外,在大门前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悠儿悠儿你往哪儿跑了?

他出众的外貌立即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开始有人觉得他眼熟了。

在那!他看见悠儿低头快步走着。马上撒步追上前去。人高腿长的他再一次没三两下便追上了,伸手拉住她。

“悠儿,悠儿,听我说!”他想拉她停下来,但太用力又怕弄痛她,所以只好一手抓着她,跟在她后面走。

“听说了,‘对不起’嘛,我知道了。”她冷冷的说,脚步没停下来,眼也没抬,也不知道想去哪里,只是盲目的向前走。

咦?好冷哦,她从来都没这样说话过,他宁愿她吼他,大声的吼,用力的吼,吼完了也就没事了,可是冷冰冰的?这情况第一次遇上,该怎么安抚她啊?

“不,你误会了!”

“是啊,误会,我误会了你喜欢我,误会我们会结婚,误会了我爱你!”她隐忍着怒火。

“没,不,悠儿......”终于懂了为何电视上男女主角发生误会的时候只会说“你误会了,你听我说”这些废话,因为这时候他脑袋乱乱的,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尾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来人出他是欧阳澈了。他从来都没像这一刻那么感谢厚厚的围观人墙,因为这使毕悠儿寸步难行,等于给了他机会。可是该怎么说呢?

“你解释啊。”身旁的粉丝看到偶像兴奋不已。不过看他似乎有难,不管,先解救了再说。

“我问你答好了。”一个热情的粉丝过来帮忙拉住毕悠儿:“为另一个女人是吧?”像欧阳澈这些蜂蜜,当然多蜜蜂蝴蝶飞过去。

“是......”他真的乖乖回答。

“为什么?”其他粉丝也很合作的安静下来,暂时不再骚动,这可比八点档要好看啊,还是偶像主演呢。

“为了帮她找回爱人。”他感觉掌心的挣扎缓了一点点:“昨晚年说完那些话以后,我就想到这个办法。或许我这么做可以刺激一下浩然,让他发现小斯的重要,就会承认自己爱他了。一般的电影桥段都是这样演啊!”

“可是你说你爱她?”她听进他的解释,伤心平复了一点点。可是她还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只说‘爱她’,又没说‘我爱她’。”他的脸难得的出现狡黠的笑容,只要设计心爱女人的利益,他就会变不笨。

“呃?”悠儿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什么时候他说句话都有机关了?“你不是说只能对我说对不起吗?”她鸡蛋里挑骨头。

“那是说给浩然听的,不然他怎么会信呢?又不知道听众换成你了。”厚!她什么时候变那么番了?呃,也不,她每天都是那么番,只是今天特别厉害。

她皱起眉盯着他看。

“真的。”他用力的点头增强说服力。

“真的,真的,相信他吧。”旁边的粉丝老大带头起哄,她有功可领了,今天拉了偶像一把,她发了,呵呵!

有了领头人,其他粉丝也开始起哄。热闹得可比小型签唱会。手上有摄像机,照相机的就照个不停,没有的手机也凑合着用一用,就怕错过了精彩镜头。

“看,那么多人为我说情,你就原谅我吧。”他顾不得形象的拉着她的手撒娇,使力拉她入怀。

从没有过偶像这一面的粉丝看地脸红心跳,更是支持他了。

“真是笨蛋,解释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也还要那么多Fans帮忙,笨蛋明星!”说完把脸埋在他怀里。完了,把事情闹那么大,肯定是早有记者看见了,她不见光是不可能的了。

“好耶!”旁边的粉丝比两个当事人还高兴。

安浩然把楼上那个女人搞定之后马上下来看看状况。欧阳澈没戴墨镜就下楼,肯定会有事发生。果然,一下楼便看到一群人围着某一点,尖叫声不断,闪光灯不停,那就意味着--

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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