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李家的佣人就敲响了李颖的房门。
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折腾地太累了还是他自己真的是属于没心没肺那种人,反正今天这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也点也没有让何鸿感到紧张,遥想当年参加高考时的情形可谓不可同日而语啊。睡眼朦胧的他被李有才老人打断了美梦,早早告别李颖跨出李家往国家安全部而去。
宽敞的会议室,四面墙上都挂满了洁白厚重的布帘,四个墙角上的监视探头全部对准了房间的中央位置。一张普通的硬木靠背椅被六张黑皮沙发成弧形包围在中间,何鸿扶着双手坐在那张硬木椅上,眼睛在对面那六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身上溜来溜去。这些人面无表情,认真地翻看着手中一叠厚厚的资料,坐到这里二十分钟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上他一眼。
作为海耶.道森案件的后果,国家安全部本来直接给了何鸿一张任命书:国家安全部情报总务处特别情报员。这是一个专门为他设立的位置,直接对部长办公司负责,只需上报并可以不经过授权调配国安部大部分的资源。即便是对于李有才这个部长来说,这也是一份让人极其眼红的优厚待遇。
昨天下午,当李老头把这张任命状递给何鸿的时候,面对这张可以说是权力极大且能够让他直接由临时工成为高级正式工的任命书他却选择了拒绝。在老头的咆哮中何鸿抛出了自己打算,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场特别的面试,而何鸿更愿意称呼这是一次谈判,一场生意。用他的特殊能力的部分使用权换取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成为吊死在一棵树上的牵线木偶。
“咳!”坐在最边上那位眼睛兄终于抬起了头,仿佛得到了暗号,其他的人立刻也一起活了过来。然后,就在何鸿振作精神,准备好好打上一场仗的时候,突突突六个人统一开始整理手中的文件,一点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整理完手上的文件后,他们相互间又交换了自己的文件继续开始看!
“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谈啊?”何鸿看着他们满脸的疑问,这哥几个是想玩自己还是怎么着。李颖曾经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他,最后却成为了他的女人,这帮子大男人你们又想成为什么呢?
眼镜兄抬头笑笑开口了,他淡淡地说道:“资料呢我们都看了,基本上与我们了解的情况没有什么出入。”随后将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他低头说:“只是你提的这些条件,我们需要考虑考虑。”
这样的官样文章何鸿还是听得明白,意思说白了就是要自己退让,不然一切免谈。不过他也不在乎,毕竟不靠国安部自己照样做生意,虽然麻烦点但现在毕竟是走上了正途,即便不做侦探自己基本也是衣食无忧了。而他自己对于国安部就像是一颗毒药,国安部已经尝过他自己的厉害了,想要吐出来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是何鸿所做的最坏打算,可没想到谈判刚开始就走到了这步上。他摇摇头,心里暗骂李老头不仗义,也不知道帮自己疏通疏通。昂首挺胸,何鸿振作精神对着眼镜兄笑道:“这位大哥,你应该是他们五个的头吧?”
“不错,我们缔属于资源评估组。”眼镜点点头对他说道:“我们奉命前来和你就合作问题展开谈判。”弹了弹手中的文件,他淡淡地说:“说句实话,根据我们刚才的观察,你并不是很适合做情报工作的人,耐心、仔细、冷静这些最基本的条件你都不能满足。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个人特殊情况,你基本是没有机会走进这座大楼的。”
何鸿抓了抓脑袋,看来他们刚才是故意那样好观察自己了。不过这也无所谓,他关心地只是最后的结果,便不客气地回道:“这个我也不想啊,谁让我就这么特殊呢。呵呵,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一个人能够得到的情报就要比你们部门的情报科厉害一百倍。”
何鸿说地慷慨激昂,但眼镜是不为所动。他无所谓地说:“事在人为嘛,毕竟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现实世界,你这样的能力出现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你,我们的世界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何鸿心里那个气啊,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是来和自己抬杠的,太没诚意了。发现他自己拌嘴皮子好像没有胜算,何鸿懒得和他讲道理了,直接奔着最后的结果而去。
“哎,算了。我这人真的没什么耐心,你就告诉我,我的要求你们答不答应?”
“呵呵,小伙子,不要急嘛,你这些要求可不是小事,他涉及到大量的其他部门,总是要我们考虑考虑吧。”眼镜慢悠悠地保持着自己的步调,虽然以前没有干过谈判这码子事,但他也知道不能把主动权轻易让出去了。就像他告诉何鸿的,事在人为,不到最后没办法了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何鸿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微笑着说:“好吧,你们考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如果我的要求你们不答应,你们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大家各走各道。”
一看情形不对,眼镜赶忙伸手叫道:“诶,小伙子。。。。。。”
何鸿转头挥了挥手,他的笑脸渐渐消失在门缝后面,留下屋里六个人目瞪口呆。
眼镜呆呆地看着门口,颇为无奈地抱怨道:“这什么事儿嘛,根本就没有想要谈判的意思。他以为他在菜市场买菜呢,简直就是无赖。”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挺可怜的,领导不想给草又想要马儿滴溜溜地跑,有本事自己来谈啊,干什么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啊。
眼镜旁边那位见老大无精打采忙安慰道:“大哥,根据我们昨晚对他提的这些条件的反复研究,很多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明显是留下了谈判空间的。他现在摆出一副毫不退让的样子,我估计是有人给他透露过我们的底线了,他不怕我们不就范。”
“你不会说是李部长吧?”可眼镜一想也不对啊,部长虽然品性不咋地,但对于部门里的各种条例可还是雷打不动,从来没有犯过一条。
他的兄弟立马否认道:“没,我可没说。我只是说可能是有人。”
不管是不是,眼镜也不想深究了,能知道评估意见的都不是善茬没一个好惹。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既然都这样了,我看我们就直接上报吧,让上面的那些人去谈,他们较劲别老拿我们当炮灰啊。”说完,他对旁边那人说道:“老二,你去监察科把今天的录像调出来。上门如果责怪下来,咱们也有证据不是:不是咱们不努力,只是敌人太狡猾。”
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说到底,这事还是这些个国安部的人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谈判对象是什么人。什么叫有些条件可有可无,像多娶老婆这样的条件可能在正常人看来那是真可以谈,可以修改的。可何鸿是谁啊,是个把自己当作超人的家伙,在他看来这可都是雷打不动的条件。
部长办公室,李有才扶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何鸿,不停抽动的眉毛使他看上去颇为怪异。自己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这个小伙子居然敢和国家安全部顶牛,这个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果来收拾。
“老头,你别盯着我了,我淡定地很。”何鸿背靠沙发,舒服地他直想呻吟。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直到现在他的腰还隐隐作疼。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现在不答应自己就和他们拖着,大不了自己以后就作个临时工好了,反而还要更加自由一些。至于那些个自己想要的条件,慢慢想办法就是了,现在自己身边不是还只有李殷一个人么。
李有才双手一推,学着何鸿的样子靠在椅背上,随意地说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想要达到目的的却不是要让我们一条路走到黑。你要知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部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老头子的话何鸿明白地很,只是别人没点透他也不好直说。何鸿坐直了身子,微笑着对李老头说:“老头,我明白,我可没怨你。不论最后如何,毕竟你还是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是该谢谢你的。”
李有才开心地点点头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呵呵”,何鸿眨眨眼神秘地笑道:“回去织网,说不定我会网到更大的鱼呢。”
“行。我就不留你在这里玩了,你和小李子一起去吧。”见他想地透彻,李老头也是挺高兴。毕竟何鸿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自己最爱的孙女。“替我好好照顾她。”
何鸿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