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命运之奇妙不禁让人心生感慨,那个钟汉诚倒台后几乎被何鸿遗忘的人,难道又来到了他自己面前?
杜鹃带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推门而入,愕然地发现曹自勇正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注视着何鸿,而后者则是满脸的迷茫地望着茶几发呆。略一犹豫后,她俯下身来在曹自勇的耳边轻轻说道:“曹先生,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曹自勇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可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便伸手取过了她带来的皮包。彩楼在整个集团中处于一个独立的位置,有它自己的一套运作系统,当有危险来临时所有的成员全都会转移到下一个隐秘的场所。
轻轻地将皮包放在茶几上,曹自勇看了看仍旧没有清醒的何鸿带着杜鹃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事情让何鸿突然就失神了呢。
彩楼外,大大小的发廊房门紧闭,偶尔会有一两双好奇地眼睛透过门帘往外张望,不过也很快就缩了回去。本就没啥人的街道上,现在静地有些可怕,肃杀的空气让天空的鸟儿也远远地绕开。
小红揉着眼睛打开卧室房门,却见前厅内一片漆黑,那厚厚的遮光帘也被紧紧地拉了起来。一个矮胖的人影正蹲在门帘的缝里往外瞧,她伸手按下了旁边的开关。
“咦,刘妈,你蹲那里干什么?”
这刘妈是小发廊的房东,平时里就帮屋子里的小姐们把把门、探探风头什么的。
刘妈转过头来,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地似乎门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小红也弓着腰蹑手蹑脚地跑过来和她蹲一块儿,微微扒开门帘往外看去。
“这什么也没有啊?”小红伸手抓住门帘的两边就要把它打开,却不想刘妈一把拉住了她。小红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啥也没有吗?”
刘妈挥了挥手,焦急地说:“丫头,快放下来,外面铁定不太平。”
小红哂笑一笑,转头又去拉门帘,嘴里还不屑地笑道:“怎么会,我看啥也没有呀。我看刘妈你是老糊涂了吧。”
“我。。。。。。”刘妈刚要出声,门外那本就不够的亮光忽然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黑色身影从门前穿过,簌簌的脚步声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小红一声尖叫四肢连带着屁股一块儿坐到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门外。刘妈也是抱头鼠窜,转眼就消失在了里屋黑黑的门洞处。
门外,一身防爆装备的战士抬着枪笔直地站在门前,防爆面具在清晨温柔的阳光下反射着阵阵深冷的寒光。
海三在街口静静地站着,看着特种兵和警察突破房门,一股脑儿涌入了何鸿最后出现的那个小旅馆。经过一晚不眠不休的查看监控录像,这里就是最后的希望了,但也是所有人最不希望他出现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忍住不仰天一叹,如果这里还找不到何鸿,只怕自己以后就有的忙了。
不用亲眼看见那份锁起来的评估报告,作为一个在一线战斗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员他也知道,一个脱离组织监控的何鸿对国家安全意味着什么。
忽然,海三捂着耳朵侧头倾听,脸上慢慢地浮出了笑容。最后他居然忍不住欢呼道:“终于找到你啦,我的大爷啊。”简单地吩咐了两句,他便急匆匆地想着旅馆的入口跑去。
“三哥。”看着推门而入的海三,何鸿激动地站了起来。虽才几天时间,但这次看见海三他居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往海三的身后看了看,有些失望地问道:“小颖呢,她没来吗?”
海三没有回答他,侧头向站立门前的特种兵战士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大家先出去一下,我和他有点话说。”
这是干什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电视里某某人要进监狱前总会出现的桥段。
“小何,你坐下吧。”
何鸿心中不妙地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焦急地问道:“三哥,这是咋了?李颖哪里去了?”
海三低着头沉默不语,咬了咬嘴唇抬头直视着何鸿说道:“李颖被调回北关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再来山海。”
何鸿的心一下落下了万丈深渊,难道自己的预感真的成真了。如果不是要孤立自己,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缓缓地坐下,艰难地笑了笑,无力地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处置?”海三无奈地摇摇头,指着何鸿痛心疾首地说道:“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哪里是要处置你,现在我们是要立刻把你藏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可是惹了个大麻烦。”
一听不是要处置自己,何鸿立刻就放松下来,端起面前的凉茶一口就闷了下去。感受着那冰凉的感觉,他还舒心地拌了拌嘴说道:“啊~,三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可是吓死兄弟我了,昨晚到现在我这小心肝可是一刻也没安宁过。”
“切,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倒还真希望能够把你扔进监狱一了百了,免得你尽给我们大家找麻烦。”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啊,海三指着何鸿哼哧哼哧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来,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何鸿不好意思地笑道:“有这么麻烦嘛,三哥,一个曹自勇还不至于这样吧。”
海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何鸿说道:“曹自勇,他顶多算是一个打手罢了。”想了想,他一屁股坐到何鸿旁边,低声问道:“曹自勇给你透露他后面的什么人了吗?”
何鸿惊讶地看着海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知道这么一个人?”
海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那样子好像极不情愿承认这件事情一样。
“那你们就让他一直这样嚣张,堂堂地国家权力机关就这样任由他呼风唤雨,躲在这些个地方腐蚀国家的墙根。”
海三苦笑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三哥,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对呀,难道国家还怕他不成?”国家想做什么还有不能地事,自己如此牛掰也没见他们说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
“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来问你,听说过正负物质吗?”
点点头,何鸿笑道:“知道啊,不就是传说中构成咱们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东西嘛。”
海三双手一摊说:“那不就结了。”那样子看上去,仿佛就像在说你既然懂那还问我做什么?
何鸿愣愣地看着海三,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三哥的意思是说,就像这个世界上存在的黑白两道?”
“看吧,这不是很明白事理嘛。我们管理白的世界,他就管着那黑的世界,只有他的人过了界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如果没有他约束着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你以为这个国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海三的话如同惊雷在何鸿的耳边炸响,这真是对他世界观的颠覆。何鸿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就有对立。
用力地拍了拍脑袋,何鸿让自己从昏眩中清醒过来。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