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多才的玉树公子,你可明白**的含义?
灵熙边走边乱想着,没有看到身旁的宋振文目视前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霾。
宋家老宅是宋氏祖上传下来的基业,百年历史的园子,外表平淡,功夫都下在园内,游廊画栋,雕栏漏窗,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灵熙去往北平两年,如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园子,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她随着宋振文下了临流石径,又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后园一个安静的轩门跟前停下。灵熙顿住脚,有些奇怪地多瞧了门额两眼,宋振文看见了,就笑道:“发现有什么不同了么?”
灵熙就指着门扉上的题字,挑了一下眉:“新加的?”说着,走近仔细观赏了片刻,又微笑道:“是我姐姐的字。”
宋振文点点头,眼神里都是欣慰,看着门额上大气婉约的“清风明月”四字,笑道:“不错。是你姐姐的笔迹。”
清风明月,璧人成双。世间美好的姻缘不多,姐姐正好是其中的一个。灵熙以为自己会酸涩难平,根本没料到,在抬头望向天空的刹那,心里会由衷升起一股暖融融的触觉,这种触觉太过陌生,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味道,却让她浑身轻盈起来。
灵熙此时还不知道这种触觉叫做幸福感,也并不晓得她已经彻底走出了往昔阴暗的小径,就此迈上布满繁花的康庄大道。她只是乐呵呵地回头对宋振文道:“姐夫,我们快去找姐姐吧。”便打先轻巧地推门走进庭院。以至于孟灵薇见到她时都有些奇怪:“高兴什么呢这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灵熙就奔过去揽住了她的手臂。
孟灵薇此时穿着家常的紫玉兰中袖旗袍,秀发盘起,高贵典雅地坐在临窗的榻上,远远望去,就像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灵熙跑着跳着奔向她时,看着这一番动人景象,心里就无端地将刚才对宋振文的担心放了下来。叶文秋与姐姐灵薇相差太多。宋振文不会眼光低劣地看不清楚。一点都不知道,其实是她自己关心则乱。无关眼光,宋振文有自己的信仰。宋振文和孟灵薇之间婚后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宋夫人叶美芸。
可是,因为灵熙刻意隐去了在主屋遇到的冷遇,姐妹俩一见面又其乐融融地聊着近来孟家的一切,都没有将话题向这方面引,这样一直到夕阳西下,灵熙带着玉婉离开宋家,孟灵薇才将将显出一丝落寞来。女人一旦嫁人,分外能感触到娘家人的温情。即便嫁的是至亲的舅舅家。
孟灵薇抱着双臂,看着渐行渐远的灵熙,心里空空落落。直到她的夫君宋振文在后面怜惜地将她抱在怀里。落日余晖下,宋振文抱着灵薇的纤腰,灵薇闭上双眼靠在宋振文温热的胸膛上,两人久久没有言语。这一刹那的安静,自从成婚后,是越来越少了。灵薇和宋振文都有深刻体会。
至于因何缘故,宋振文心里有着无限的抱歉。他轻吻着灵薇长而优美的颈项,在她耳边轻声私语:“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灵薇心里明白。可是她蓦然转过身,及时堵住了宋振文接下来的言语。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对不起,即便这人是她的爱人。灵薇将手捂在宋振文温暖的唇上,与他面对面站立,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热情和坚定。婚姻就像一株树苗,需要汗水的浇灌才能茁壮成长。宋振目视着身畔妻子眼中本色的要强,将她一把带到怀里用力拥住。
人生似乎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完美。令人空自吁叹。
这其中包括爱情亲情,当然也包括友情。
比如对于灵熙来说,苏叶黎忽然对她莫名疏远了。
起先她还没发觉,还是玉婉的提醒,让她有了这种意识。
日间姨母宋淑宁来家里走动,苏叶黎都会跟来和灵熙相聚。可如今,别说来走动了,就是灵熙挂电话到苏家去,那边也经常推说小姐不在。灵熙开始还担心是出什么事,直到一天宋淑宁来孟家,看到灵熙坐在阳光下看英文小说,就道叶黎领着众家小姐在家开办品茗小聚呢,让灵熙也过去凑凑热闹,她才愣怔了半晌。因为就在宋淑宁到来之前,她才将将挂电话到苏家,约苏叶黎出去喝咖啡,可是那边说苏叶黎不在。
明明在家,却推辞说不在,灵熙就纳闷了。她收拾书本交给玉婉,自己则打算去看个究竟,不妨玉婉堪堪拉住她,皱着眉劝阻:“小姐,你还是别去了。”让灵熙很莫名。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因为去了会自讨没趣。”玉婉无奈提醒她。
可是灵熙神思大条,哪晓得玉婉其中的意思,念叨着:“什么意思嘛?什么叫自讨没趣?我就要去。”唤着阿力就要出门。逼得玉婉只好直白地叹口气说:“叶黎小姐要想请小姐参加聚会,早就会打电话请了。还等现在小姐你自己去?很明显,她把小姐排除在外了。所以小姐这时候去又是何苦呢。”说的灵熙这才反应过来。
她愣了半晌,有些抓不着头脑,片刻后才回头望了一眼玉婉,疑问道:“可是为什么呀?”
玉婉哪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旁观着灵熙多次相约苏叶黎未果,加之今日**裸的事实做的判断。女孩子间,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奇妙,上一分还好的如胶似漆,下一秒就各奔东西了。她对灵熙无可奉告,只是不想让灵熙去自讨没趣。完全忘记了,灵熙就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凡事总要问个三四五六。更别说,她和苏叶黎苏小姐原来关系甚好了。
等玉婉眼睁睁看着满脸怀疑的灵熙,连衣服都不换就急匆匆唤着阿力送她出门时,只有跺脚无奈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