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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深处无法忘怀的痛

********************MV拍摄现场*******

拍摄工作今天正式开始了。

最先拍外景,摄制组、工作人员和防弹来到一条公路上。

“J-Hope,准备一下。”安顿好拍摄机器,导演就吩咐起艺人来。

“希望,这场你要表现出很疲惫的样子在路上走,然后半路晕倒,了解了吗?”潇轼又开始工作了。

“了解。”

yola帮号锡补了一下妆,号锡就自己先去找感觉,但是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

“开始,打板。”

“Pa!”

号锡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然后突倒下。

“咔!不好意思,再来一次,倒太早的,再往前一点。”

“不好意思。”号锡道完歉后又往回走。

“开始,打板。”

“Pa!”

号锡再次从远处走来,摔在地上。

“咔!不好意思,太近了,因为是下坡路,又摄像机不能动,所以走太前就出镜了,走慢一点,再来一次。”

“咔!再来,远了。”

“咔!近了。”

号锡刚要往回走,潇轼叫住了他。

“哥,你从那边慢慢走过来,我看看。”

号锡照着潇轼的意思慢慢走向摄像机,潇轼在摄像机这头认真地观察着。

“停,回去一点,好,ok,别动。”

潇轼赶紧跑到号锡身边,东张西望地,突然看向笔记本上的中性笔,立马把它抽出来折断,把流出来的墨水倒在号锡鞋子的前面。

“好了,等它干了再开始吧。”

“开始,打板。”

“Pa!”

号锡再次向摄像机走来,终于在摄像机的范围内倒下。

“咔!不够颓废,再来一次。”

“Pa!”

“咔!”

“Pa!”

“咔!好,艺人休息一下再开始。”

“希望,没事吧!”潇轼帮号锡检查身上有没有摔伤,大家也围了过来。

“希望你怎么回事啊!这算什么?这个都做不好吗?”南俊开玩笑一脸嫌弃地说到。

“走开!”号锡说着踢了南俊一脚,南俊用妖娆的身姿躲开:“你行你上!”

“我来一次,要不要啊!”潇轼检查完笑着说:“怎么?我可是有艺人的专业配置呢!”说着脸色有点僵硬,可她就是这么一个爱逞强的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看不看啊。”潇轼尽量显的很淡然。

“这个很容易受伤的,不要了。”号锡已经咔了n条了,深有体会。

“来嘛,看你的。”柾国靠在号锡的肩膀上笑着说。

“果果,我磕毁容了你负责啊。”

“求之不得。”柾国笑的开心着呢,不对,是得意。

潇轼推了一下柾国的脑袋:“你小子。”然后把马尾放下来,把橡皮筋放到柾国手里:“保管一下,放头发才有情绪。”说着往远处走去。

潇轼酝酿了一下情绪便向防弹走来,潇轼双目无神、全身无力的样子有些吓人,然后突然在那滩早就干了的墨水渍前倒下了,号锡想差点冲出去扶她。

“没想到啊,你还真可以啊。”玧其走过去,把潇轼拉起来。

潇轼捂着头站起来:“那是自然的,我可是到哪都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大家都还在聊天的时候,泰亨的目光突然停在了潇轼的额头上:“潇轼,你的头。”

大家顺着泰泰的目光看去,潇轼依然用右手捂着额头,指缝里有血在慢慢地在往外流。

泰亨找来了医护人员帮潇轼包扎伤口:“你是不是傻啊?这样都可以把自己弄伤咯!”

“我不小心的嘛!”

“演员就位!”

“希望哥,小心点。”潇轼这样对着号锡的背影说到,就这样,潇轼的头上多了一块方形的纱布。

“开始,打板。”

“Pa!”

马路上,车辆来往,带动气流吹动号锡柔顺的刘海,飘动的刘海拨动了那绝望的眼神上方的长睫毛,灰色的长外套随着号锡的身影抖动,仿佛在与身后的水路道别,也仿佛在与这整个世界道别。潇轼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人从自己身边若无其事地路过、倒下。“八爪鱼”(飞行摄像机)从号锡头上飞过,镜头里,号锡安静地躺着,镜头外,大家安静地看着。

“咔!很好,过。”

于是摄制组开始收拾东西。

“希望,开窍啦。”玧其拍拍号锡肩膀。

号锡笑了笑,看了潇轼一眼,然后跟着大部队前往下一个地点。

人行天桥,泰亨要拍摄的地点。

“泰泰,你要从那边很不耐烦的走过来,用手中的树枝敲打这些铁丝网,然后要把那个瓶子打翻,了解吗?”

“了解。”

“对了,那瓶子里有水,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

回答得好好的,上来哐当一下就把水都打到了自己身上,泰亨立马躲开然后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潇轼和yola赶紧上前,擦水的擦水,补妆的补妆。

“再来一条。”

“打板!”

泰亨又从头走起,走到那瓶子前突然又出了问题:“等一下,再来一次吧。”泰亨有些苦笑不得地说到。

“泰亨,我服了你了,麻烦你打中它好不好,一个易拉罐而已。”潇轼一样哭笑不得。

不过这种人物设定实在太适合泰亨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咔!过。”

大家又转站住宅区。

“表现一下情绪,然后转身走掉就好了。”

泰亨还在拍摄,潇轼就转身下楼了,到了另一间房间里,这里是下一个拍摄现场,潇轼开始检查血袋,还有道具。

没一会,泰亨就下来了。

“Ok了吗?”

“废话,我是谁啊!”说着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两位演员准备好了没?”

“好了,在这。”

“开始,打板。”

“Pa!”

一身黑色的泰亨在灰色的包围下移动着,屋里,男演员拉扯着女演员的头发,泰亨看着,走向屋子,随手拿起一个啤酒瓶,走过去对着群众演员的头敲了下去(其实敲在了窗户上),接着用手中破碎的啤酒瓶(这个拍的时候也换成了边缘光滑的半个瓶子)刺向男演员的腹部,女演员去制止,但是没有用,“鲜血”染红了泰亨的手,男演员倒了,泰亨丢掉了手中的啤酒瓶,一脸惊吓的靠墙坐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绝望的叫喊着。

这个场景拍了好几条,潇轼背过身去,眼睛红红的。

天渐渐的黑了,柾国的夜戏要开始了。

柾国的状态很好,即使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柾国在夜的街头走着,一身黑融入了这黑的绝望,他走着,颓废着,迎面走来两个混混,柾国也不闪躲,直接撞上其中一人的肩膀,结果那两人转身抓住了柾国,打了起来,柾国被逼到了墙边,靠着一家店铺的卷闸门,他们用拳头打柾国的脸,用膝盖顶柾国的肚子.....

“化妆师,上妆。”

yola走过去,化完妆立马撤开。

“继续。”

接下来还要拍挨打的慢动作,柾国忍不住地笑,演这个有些让人感到尴尬,哈,哈,哈。

柾国继续挨打,混混走了,柾国靠着卷闸门慢慢坐下,脸上充满了痛苦,突然,他却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笑不起来。

接着大家到了马路上,黑色的小轿车已经准备就绪了。

柾国戴着帽子,失魂落魄地走向马路,黑色轿车的车灯刺痛了柾国的眼睛,车喇叭大叫着,柾国就这样泯灭在灯红酒绿下(剧情)

另一边废弃的加油站空气真是糟糕,一样是灰暗的空间里响起了防弹的歌声,南俊先跟着音乐唱了起来,拍摄了一段个人演唱部分,接着开进来一辆车,南俊扮演起了真正加油站工人,车开走了,从车窗里飘出来两张钞票,南俊走过来,不屑的将口中的棒棒糖拿出来,丢在了钞票上。

场景再一换,黑色的轿车又出现在摄像机的画面里,防弹少年团坐上了车,只留下南俊和泰亨,在这只有在郊区才有的大空地里,黑色轿车围绕南俊和泰亨飞驰着,智旻半个人都在车窗外,兴奋地跟南俊和泰亨击掌,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这才叫演回了自己。

接着是室内的戏,柾国的眼泪,开在硕珍心口的百合花,还有硕珍抬头时落下的泪水,所有小片段结束后,大戏要开始了。

号锡在浴室镜子前凝望自己憔悴的样子,慢慢打开镜子后的柜子,在一排一排的药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子,打开,无力地倒在手里,然后慢慢地放入口中吞下。

“咔。”

号锡转身就把满嘴的“药”吐了出来,还做着俏皮的表情,潇轼真是拿他没办法。

硕珍坐着床上,白色的床单和他的上衣一样,手中捧着的百合花瓣也一样,一丝人造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照在房间的正中央,硕珍走到房间中间,小心地把百合花瓣放在阳光下,他躺回床上,慢慢蜷缩起来,等待着......

花瓣燃烧的部分要等过后专业的工作人员来完成。

汽车旅馆里,玧其坐着床边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破洞的牛仔裤露出了他的膝盖,他倒在床上,侧过脸,看着身边空荡荡的白色床单,仿佛那里原来有一人一样,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身旁的床单,好像在触碰某个人熟悉的脸颊,后来渐渐地他不耐烦地开始在床上摸索着,似乎明白了身边的她不会再回来了一般失落,转身失落又变成愤怒,促使他拿出汽油,浇在床上。

“咔!道具师,处理一下。”

玧其调皮地继续拿着个汽油桶在里面发疯。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后。

“好了。演员站在这里就好,绝对安全。”

玧其站了过去,将火机丢在床上,一瞬间房间就明亮了起来,燃烧了起来,玧其站在烈火前。

不过这火当然不是玧其点燃的,是后面的工作人员干的。

“咔!过。”

玧其立马跑向潇轼这边:“热死了。”

说完房间里几喷出了白烟。

“还好吧!”潇轼拿了一条湿毛巾给玧其。

“没事,我是男人来的。”

接着是智旻,他泡在浴缸里,乳白色的水就要淹过他的脖子,智旻半倚在浴缸的边缘,一只手拿着火机垂在浴缸外壁上,一只手拿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相片,他凝望着那相片,好像想要把自己拉回那张相片里,回到那个时候,陪着她笑,陪着她哭,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还是转身,没有眷恋地走了。智旻举起右手上的火机,点燃了手中的回忆,待火焰慢慢升腾,直到差点将他的手吞噬时他才放手,转过头故作无情地看着浴缸的另一头,任那他曾经最珍惜的东西化成灰烬,他蜷缩在浴缸里痛哭,他咆哮着,颤抖着,责怪着自己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忘记.......

一场过去后,智旻从浴缸里出来,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浴缸旁边。

“放水,开始。”

水从浴缸里流出来,流到智旻身上,流到智旻颤抖的手上,滴落溅起一朵朵水花,智旻在光滑的瓷砖上坐着,颤抖着,让人心疼的绝望跟着水流到潇轼的脚边。

“先拍沉下去的那一幕,再拍哭戏。”

智旻慢慢地潜入乳白色的水了,没过了整张脸。

“Ok,放水,智旻,现在开始ok吗?”

“可以。”

智旻在浴缸里痛哭着,水从浴缸里涌出来,后面的潇轼都没有看见,虽然都是智旻反复痛哭的样子。

潇轼转身走了,已经是凌晨3点了,大家从早上4点就准备着,都快整整一天没休息了,但是潇轼没有办法再去担心他们了,她躲进阳台的角落里,脑海里一幕幕场景,都是防弹绝望的表情,她扯着头发,但是悲伤还是反复出现,她已经崩溃了。这次她没有演,那种无力的感觉,还有红肿的眼睛,每个细节都告诉我,她要放下了。

为什么呢?她明明现在已经逼近崩溃了啊!因为要放下的话一定要勇敢的去面对,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还在期盼如果,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过,承认过,甚至在出事后,都没有好好的大哭一场,发泄一场,她又怎么可能真正地放下。

潇轼抬头看着远处的夜空,眼泪就这样安静的滑过,今天,她终于要面对这迟到了将近四个月的绝望了。

另一边,拍摄已经结束了,导演安排大家休息,以准备下半夜的拍摄,他们要赶在天亮前拍完,这样最后一幕才可以抓拍带天刚亮的效果。大家都去吃夜宵了,防弹却找不到潇轼。

“这里!”南俊叫来大家。

“潇轼,你怎么了?”硕珍看到了潇轼的眼泪。

“果然还是逃不掉是吗?”潇轼嘴角上扬,眼框里的泪光却依旧。

泰亨愣住了一下,有些气愤地将潇轼从地上拉起来,双手紧握着潇轼的肩膀:“你什么意思?你在逃避什么?我们吗?”

潇轼显得很无力,她抬起头好似轻蔑地看着泰亨,泰亨的瞳孔瞬间失去了方向,他,好像不认识面前这个潇轼,紧握着的双手犹豫着放松了,潇轼推开了泰亨的手,摇摇晃晃地自己站着:“不是,是事实,是我已经是个废人的事实!”

潇轼大喊着,眼泪不停地流着,她捂着脸,转身跌靠在了阳台的扶手上。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智旻拉着潇轼的手臂,而潇轼,只是不住地哭着甩开了智旻的手。

潇轼深吸了一口气,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压制着情绪转了过身:“今天你们在演戏的时候,表现真的很棒,但是我...我,我一直脑海出现的只有我,我以前也一直以为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演戏,但是呢?现在我不就是个废人而已,我就是个……”

不等潇轼说完,南俊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今天我一定要打醒你,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啊!”南俊大声的喊着,硕珍都被吓到了,柾国慌张地把阳台的门关上,又上前去拉住南俊:“哥!”

潇轼傻站在那里,头发散落,遮住了潇轼低下的头,眼泪从鼻尖落下。

“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站在这里,你现在是我们的策划!我们相处了三个多月,你的努力我们都看见了,你的能力我们也有目共睹,你不是废人,不管你还能不能跳舞,你都有你的好,拜托你不要那么瞧不起自己好吗!”

潇轼用手抓着头发,血已经透过纱布显现出来了:“真正要清醒的是你吧!你不明白,我再怎么努力,我和你们注定不可能成为一个圈子的人,再怎么努力,我和你们也不会成为一个世界的人,我曾经以为我只要在你们身边就什么都可以不想,我以为我只要看着你们我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再在乎,但是今天我来到这里,看着你们这样工作我才明白,你们永远都会是镜头里的主角,而我,永远只能做镜头外的观众,你们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我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原点,承认自己是废人,是离开你们就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废人!”

南俊看着潇轼,目光瞬间变得空洞,说不出话来。

“三个月,三个月你要我忘记什么?三个月你要我怎么忘记!是,我是有能力,有能力做一个服装设计师,有能力当一个保姆,有能力当厨师,有能力当一个策划,但是我有能力做回自己吗?我有那么多的力气,那么多的时间,但是我连我最喜欢的事情就做不了,甚至碰都不能碰,你们都是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的人,难道你们不能想象这种梦想破碎的感觉吗?十年,整整十年的梦想啊!一下子...一下子,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19岁的孩子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潇轼的声音渐渐小了,她蹲在地上,用手托着额头,南俊想要上去触碰潇轼的头。

“不要碰我!”潇轼甩开了南俊的手,额头上的纱布也不小心地被扯掉了,但是潇轼哪里关心,直接穿过大家眼神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走了,要开始了。”

防弹有些进退两难,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工作,现在潇轼真正需要的,也许是一个可以自己一个人待着的空间,等潇轼清醒过来了,大概不会希望看到一大堆工作还没做。

***********************汉江*******

潇轼去了几乎所有她在中国的时候就想去的地方:明洞、唐人街、弘大.......最后来到了汉江。

灯光在水面晃动着,水中的倒影映不出潇轼脸上的伤感,还有已经流到下巴的血水,那是眼泪和鲜血,眼泪和血的融合就像潇轼的悲伤和绝望被搅在一起一样,没有办法分割,格外的痛。潇轼颓废的在路上走着,就像今天的第一场戏一样;路上不知道谁踢翻了路边的易拉罐,发出寂寞冷清的声音,就像今天的第二场戏一样;路过一对情侣在吵架,男生突然动起手来,就像今天第三场戏一样;有人没看路撞到了不知道哪个谁,结果被殴打,就像今天第四场戏一样;有人过马路不注意,一辆白色轿车紧急刹车,停在了某个人身前,就像今天第五场戏一样;有人调皮地往汉江里丢棒棒糖,就像今天第六场戏一样;一辆跑车在路上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就像今天第七场戏一样;潇轼看看地上的泪水,就像今天第八场戏一样.......

潇轼坐在汉江边上,靠在扶手上,看着汉江水缓缓流动,听着风从身边路过。

其实一切都没有意义,就算坐一个多小时车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灯火的绚烂掩藏眼泪,没有音乐的喧嚣掩盖悲伤、没有人群的喧闹掩饰寂寞,更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始终,只有她一个人游荡.........

另一边,防弹正在拍摄玩烟花的场景,大家为了潇轼的努力,也努力的工作着。

潇轼的样子和防弹那儿的场景反复交替着,那种感觉就像在天堂和地狱间游走。

在工作的时候,南俊显得格外不安,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还只是个孩子。”

[潇轼会真正地从这场灾难里走出来吗?她和防弹又可以走到哪一步?她,到底还要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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