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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摸瓜

盘酬辞别了皇帝之后,朝王府走去。还特地找宫中的人要了一定狗皮帽子,带在头上,权当是易容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的笑了起来,这样,估计能骗过她们所有人,边想边离开皇宫。不过这次不是走去了,而是出门就向刚刚追赶他的御林军借了一匹马,快速的赶去,虽然说已经是过了不短的时间,再怎么急急忙忙也没有必要了,但是盘酬这个人就是心中想到一件事情,就要想着把这件事做完,所以,即使是知道没有太大的意义,还是快速的来到的王府。

可能是由于缺少人气的原因,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王府就开始破败了,原本粉刷整齐的高墙,也变得斑驳不堪。这里果然是还留着站岗的人,盘酬牵着马,走到了门前,立马就有手执长枪的侍卫走过来拦住他,“此乃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这位军爷,我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关于这座宅子的,我啊,原本是这里的人,只不过是出去回去探个亲,怎么,回来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你是这座宅子的人?”

“是啊。”

“你可知道这里原来住的是谁吗?”

“军爷说笑了,王府住的当然是王爷啊。”

“对,王府,当然住的是王爷,我们在这守了一个多月了,还真是见到不怕死的了,你不是想知道这里为什么变成这样么,走吧,见我们的统领去。”说着刚刚这位说话的长枪士兵,就带着盘酬,朝王府外的一个辕门营帐中走去。

走到营门外,这个士兵隔着账门喊了一声报,然后听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就推着盘酬走进了帐篷,“报将军,属下在王府外发现此人,自称是王府中人,属下就带他来见将军,请将军发落。”

“哦,还真有不怕死的,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盘酬看了一眼这个封闭的营帐,这里除了坐在矮桌子附近的一个满身盔甲的将军外,就只有他身后的一共亲兵,和进来的这个枪兵三人,也算是能起到掩人耳目的效果了,于是把帽子一脱,反过身去,堵住门口,这动作倒是把这里的三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逃走,过来一会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等这个坐着的将军看清盘酬后,突然走到前面,跪于他面前,“不止国师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看着自己将军的行为,例外两人先是一傻,然后立马跪伏在地,口中称恕罪。

“哦,”盘酬有些惊讶,本来打算把金牌拿出来,不想说自己是谁的,这一下就暴露了,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他这掩人耳目的计划就算是失败一半了,所以一声哦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三个打翻在地,并且强行撑开他们的嘴巴,确认上颚没有黑污后,才一个个的把他们扶起来,“三人见谅,既然认出我来了,我就要确认一下了,冒犯之处,还请三位不要放在心上。”

其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个将军重新跪于地上,“末将不敢。”

“不用这么紧张,大家都站起来吧,不用跪我,”盘酬再一次把他们三人扶起来,“这位将军,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末将曾有幸参与安夫人突击勤王的行动,在宫中见过大人一眼,当时夫人让我等谨记,以后无论何时遇到您,都要效犬马之劳,以报你营救将军之恩。”

“哦,这倒是巧了,也不用我费口舌了。”

“大人,末将教导不严,手下将士冒犯了您,末将愿带他受罚。”这个坐镇的将军,第三次跪伏于地,后面的两人也跪下。

“都起来吧,我扶都扶累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点小事,就算是平常,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何况这是我有意为之,想掩人耳目罢了,是不会责怪他的,反倒是要谢谢他,要不是他如此配合,我还没有办法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不被发现的走进来。”那个枪兵忙称不敢,盘酬接续说道,“倒是你们三位,刚刚事从紧急,才出手冒犯,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才好。”

“既然是大人做的,那我们就没有二话,您一定有您的打算。”

“今日之事,希望你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当然,安将军除外。”

“末将遵命。”武人不像其他还会说些发誓赌咒的话,只是当做一个命令来执行,所谓军令如山倒,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乔装来次,”盘酬想想就觉得好笑,带个狗皮帽子就算是乔装了,“是想问将军一件事情。”

“大人请问。”

“这一个月来,有没有什么人进出过这做王府。”

“有。”

“什么人?”

“皇上派来抄家的人。”

“一共多少人?”

“这个……末将记不清了,不过都有记录,待末将查询一下即可。小刻,你去把营志找来,供大人查阅。”

“是。”那个亲兵模样的小兵领命道,但是盘酬还是站在帐篷门口。

看着这个被称作小刻的小兵问道,“有人问你,找营志干什么,你该如何回答。”

“这……”这个小兵此刻知道,刚刚才说过,今天的事情不能泄露半句,那说供将军查阅就一定是不能说了,“记,记录,对,将军要记录事情到营志之上。”

“很好,记录什么东西?”

此番小兵脑筋倒是没那么机灵了,看着盘酬,又看了将军一眼,这个将军也是个粗人,弄不明白,摇摇头,“小人不知。”

“那我就告诉你,今日,将军抓得一王府余孽,审之,送入刑部,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小人告退。”

“这位大哥,”盘酬对刚刚带自己来的这个枪兵说,“你回去吧,记住我刚刚说的,千万不可提起,今天看见的这个人,是我。”

“小人遵命,小人告退。”这个人也走出了营帐。

不一会儿,亲兵拿着营志进来,铺平在地上,翻到那一页,对盘酬说:“据营志记载,正月初五,户部侍郎何义,携户部一十三人,抄王府,找出黄金三十余箱,白银……”

“行行行,我对这个找出来多少钱,不感兴趣,不就说说还写了些什么就行了。”

“哦,有了,人形山参七支,灵芝数十枚。”

“当然,药品也不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看吧。”看着一直抓不住重点的这个小兵,盘酬自己蹲在地上看这这个营志,在那一条上,反复看,除了前面的一句,描述人数以外,其他全部是关于抄出多少东西的记载,也难怪小亲兵会只说这些金银灵药之类的。“你们二位那天在王府中没有?”

“回大人,末将在。”

“小人也在。”

“那天来的人,就是这上记载的,何义一人,其他的十三人么?”

“时日久了,末将记不清了,不过营志是这样,就一定是这样。”

“将军,将军,”旁边的亲兵稍稍的拉着他的袖甲,在他耳边轻轻说些话。

“末将记起来了,不止这么多的人,还有一人,对,还有一人。”

“哦,是谁,为何没有在这里记载。”

“是宫中的太监总管,王总管,他是协同何大人一起的,因为军中有规定,不可记录宫中事宜,所以王总管没有出现在营志之上。”

“哦?除了他还有谁没有。”

这个将军回头看了后面的小兵一眼,小兵摇摇头,他也跟着摇摇头,“回大人,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盘酬从地上捡起刚刚打落的狗皮帽子,重新带在头上,“好了,今天就是来问这个事情的,送我走吧,两位谨记我说的话。”

“大人慢走,”将军做出一个恭送的手势。

“什么叫我慢走啊,刚刚不是说了,送我去刑部啊,这要写到营志上去的。”看着这两个面面相觑,盘酬催促了一句,“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快些,押着我去刑部,我正好些事情要去问问这个何侍郎。”

“哦,原来如此,”这个将军把刚刚忘记询问的解释,现在算是想起来了,“大人果然是玲珑心思,末将佩服。”

“行了,快一点吧,时间紧迫,两位,记好了,我这个人,刚刚我做的事情,还有说过的话,不可向外人提起一句,只知道见过一个逆犯,没见过什么这个国师,懂了吗?”

“末将遵命。”心里也不免有些嫌他啰嗦。

“好,让人进来押送我吧,并且让这位小刻,找个机会去见安将军,帮我捎个口信,让他找个理由去刑部一趟,把我捞出来,记住,一定要隐蔽。”

“小人遵命。”说完,这个亲兵就转身出去,叫了两个卫兵过来,将军亲自押解,两个卫兵给他戴上了枷锁,盘酬也算是欣然接受了,然后使了一个眼色给这个亲兵,他稍稍点了一下头,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等到了刑部,这个将军想跟接纳的人说些什么,但是被盘酬眼神阻止了,就带着这两个卫兵回去了。前来接应的衙役昂着头正准备给他个下马威,盘酬就先开口略带威压的说道:“你们最好别说话,也别动手,带我去见何侍郎,他会奖赏你们的。”

在刑部当差的衙役自然都早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光开口就气势不同,可能真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刚刚的那个将军也没说犯什么事,只是移交给自己,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得罪的好,于是两人对望了一眼,陪笑的说道,“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带你去见侍郎大人。”

这两位衙役就带着他朝里面走去,来到了这刑部大堂后面的一个房间,在一个年纪不大的身着官服的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这个何大人就看了一眼盘酬,“本官知道了,你们两人先下去吧。”

然后两个带路的衙役就退出了房间,盘酬看见房门关上以后,看了这个何义,立马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了,还没等这个何义问话,瞬间挣脱枷锁,把他按到在地,查看了口中没有黑污,这才放开他,把金牌拿出来给他一看,这才开始和他叙话。这时盘酬打了两手准备,如果确认他口中黑污,就立马下手把他除掉,要是没有,没不一定他就不是蚩宴一伙的,毕竟官居侍郎,很有可能就是隐藏起来的内奸,所以没有说明身份,也没有露出脸庞,准备只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是否是内奸。“大人莫怪,我是皇帝特赐的金牌特使,盘查一件事情,还请见谅。”

“下官不敢,特使大人所问的,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见御赐金牌就已经恭敬的站到一旁何大人说。

“皇上所让我查的,是正月初五,关于你带人抄逆贼王府的事情。”

何义一听到是抄家的事情,立马跪伏在地,“大人冤枉啊,查抄王府的数目没有差错,这一点同行的王总管可以作证。”

还没问,就先喊上冤枉了,盘酬笑了一下也算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抄家的事情一向都是刑部的这些官员最愿意干的,只要是在记录上,少上个几笔,就能捞到不少的油水,更何况是像王府这样的肥肉了,这个大人一定是捞了不少,今天一问这件事,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马跪下喊冤,“哦,是这样吗,可是我从皇上那里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套说辞啊。你如实招来,到底有多少的贪墨,不然,哼哼,皇上御赐我金牌,可行这先斩后奏的权利,要是你现在不招,等斩了你,再抄你何大人家的时候,找到些东西,那可就不好了。”

“下官冤枉啊。”

“哦,你这是要嘴硬到底啊,”盘酬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追寻这么一个贪墨之罪,也不想处置他,更何况是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确认一下他是否就是藏得比较深的内奸,如果是,那就应该是相当的大胆的抵死不招了,因为他一定有联络的手段,甚至有逃脱的手段,如果不是,等着剑一旦抽出来,他就应该会招了吧,盘酬摩挲着挂在墙上的一柄剑,然后拿在手里,瞬间抽出来。

“我招,我招,”果然跪在地上的这个人看见这抽出来的明晃晃的剑,开始瘫软在地上。

“从实说来。”

“是大人,不过下官是冤枉的,是受蒙蔽的,都是王总管教唆下官,下官一时没有遏制住贪念,这才铸成大错。”

“哦?继续说下去。”

“那天皇上派王总管降旨来到刑部,让下官去王府抄家,下官就带着刑部的衙役前去,将王府中的财物一件一件的当面点清,记录在册,可是清点缓慢,耗费时间冗长,待四下无人时,王总管对下官说……”

“说什么?”

“说他想到王府内院一看,当时下官当然不会玩忽职守,不可让他单独进去,所以就陪同他一起进了内院,看着这些搬运清理的下属,他又说想进王府的卧室看看,下官当然不许,但是,但是……”

“但是他说你要是没看到他进去,那么在这清点记录上少几笔,他也就没看见是么?”

“下官知罪,下官该死,”这个何义听他说的话,和那天的王总管说辞如此相像,只道是王总管已经招供了,这下哪还敢抵赖,连忙求饶,把贪墨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盘酬听完,也是不算不多,也知道分些给同行的手下,也就当做没看见吧,“何大人,令郎是否叫做何轩琼?”

“正是。”这是何义算是真的吓坏了,看样子,是把他一家都调查清楚了,心如死灰的跪坐的地上。

盘酬继续说道,“于查抄家中贪墨银两,以偷盗国库论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何义,盘酬扶他起来,“不过,一来是大人并没有过分,二来是懂得分享,三来,令郎以前算是帮过我一个忙,看在你认罪诚恳的态度和令郎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不予追究,不过今如有再犯,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下官谢大人不杀之恩,一定谨记大人的恩惠,忠君报国,再也不敢做这些贪墨的事情了,谢大人。”何义一下就腾的挺直了腰板,高兴的磕头谢恩道,心中是想着会去问问自己的儿子和这位有什么交情,能够卖这个大一个人情。

“我在问你一边,王总管从屋子出来你确定他是空手而出的?”

“下官以人头担保,他确实是空手出来的。并且下官送给他的银两,他也拒而不收,只是叮嘱下官不要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罢了。”说到这里,那还能保密,当时是全盘供出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你的事情呢,我就不在过问了,既然钱财你是已经有了,以后就好好的为朝廷效力吧,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纰漏,牵连出这个事情,我为你作保,要是牵扯到我,”盘酬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利剑,“你可明白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大人放心,下官谨记在心,从今往后一定忠于职守,恪守本分。”

“嗯,至于今天你见过我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我是追查这个案件,从王府被假意被保卫将军以乱党送到这里的,我可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是来这个干什么,皇上叮嘱过,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被任何人知晓。”看到这个何义还算是识相,盘酬就把利剑放下了。

这个何大人听到了给的信息后,立马拿起盘酬刚刚丢下的剑,在自己的胳膊和腿上各划一刀,深可见骨,鲜血长流,然后说道,“乱党不理刑法,拼死抵抗,本官抵挡不过,被其所伤,乱党逃逸,全程通缉。”

盘酬看他虽是文质彬彬,但是却有这份胆识,这份机智,心想这文官和武将的心思确实不同,也是点点头,“乱党相貌如何,这通缉令上的画像该如何画。”

“乱党因带着帽子,看不清容貌,只是看见满脸胡须,身高八尺。”

盘酬看看自己的帽子和自己没有胡子的脸,“好,聪明,一会安将军会来接我,我走之后,你再出去,你先处理下伤口吧,这顶帽子,我就当做留给你的罪证,一是让你做戏真一点,二是好警戒自己。”

“谢大人。”

盘酬说完,就立马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门去,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看见了前来的安将军,丢个石子到他脚下,引起他的注意,两人对望一眼,安将军就知道他的意思,在安将军的掩护下,神出鬼没的,盘酬登上了他坐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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