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范晋终于要回到家了。
虽然仅仅是出去了几天,但对于范成夫妻来说,却好像是离开了好几年一样,纵然儿子表现的十分的成熟稳重,甚至已经事实上当起了家,但是在他们的心中,范晋依然是那个需要他们一直照顾的孩子。
马车刚刚从拐角处一露面,就被范母发现了。虽然她明明知道儿子出行的时间,但是自从范晋离开家,离开她视线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盼着儿子回来了。每日里,都在店铺外面打望,希望儿子的身影能够出现到她的眼中。
这几天,她是没有吃好,没有睡好,更没有好好的做生意。弄得一干老客户还纳闷不已。
“范家老板娘,这是怎么了?做生意爱理不理的,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范父这几天也是一样,有点心不在焉的。毕竟这是儿子单独第一次出门办事。而且他隐隐也能猜到范晋是打算和哪类人交易的。所以心中的担忧更甚一些,不过他是男人,只能把担忧藏在心里面,还要不断的安慰妻子。但,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想念。
这下好了,晋儿终于回来了。
范晋的身影,刚一出现,范母就连忙奔跑了过去,连一只鞋子脱落了,也完全没有觉擦到。她一把搂住范晋,然后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晋儿,你瘦了。”范母略带哽咽的说道,说完,用手巾擦了一下眼睛。
“没有。怎么可能呢?才出去几天而已。”范晋见到母亲如此表情,只好不断的解释,不过末了又说了一句:“就是这几天,干粮吃腻了。有点想念娘做的饭菜。”
范母一听,连忙说道:“你看我,你看我,都糊涂了。晋儿,你等着,娘马上去给你做。”也不管现在是否是吃饭的时间,范母一边拉着范晋,一边拼命的往家里走去,看那模样,是打算马上就去做饭。
范晋也没有阻止,这是母亲表现关爱的一种方式,只能由着她去了。待会好好的把所有饭菜吃光,是最好的选择。
待范母进去之后。范成才凑了上来,他比妻子内敛很多。
“晋儿,事情都办的顺利吧。”范成内心十分骄傲,自己的儿子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口中却只是淡淡的问。
虽然,交易的过程让范晋有点憋屈,途中还拼了一把小命,但是这些都不能给父亲谈起,免得他担心。
所以,范晋是满怀开心的语气回答父亲的问话。
“事情很顺利,所有的货都卖出去了。”
说道顺利,范晋又忍不住内心骂了一句:“该死的山匪!”
“爹,具体的情况,晚点再和您谈吧。先把后面的货物拉进屋。”范晋说道。
范晋已经将所有俘获自黄家的马匹都寄养在镇西的一个专门的马场里面,这样,就避免了向家里解释,以免牵扯出和黄家的生死恩怨。
所以,范晋回到家里的时候,依然只是那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就严严实实的装着向先生抵偿给他费用的那些货物。
范晋还没有查看,他是打算等到回到家中之后,再好好点查一下,看是否真的有价值。
范成也看到了后面有一辆马车装的满满的,心中奇怪,于是问道:“晋儿,怎么还有一车货物呢?”
范晋没有具体具体解释向先生的做法,只是模糊的说道:“哦,是从这次的客户那里收回来的。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范成心里想到:“这好像和当初计划的不一样啊。”不过,他也没多问,反正儿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帮着做好就是了。
于是,范成帮着一起把货物拉进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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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范晋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妈妈菜。
看着范晋摸着肚皮,还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的模样。范母满意的笑了。
等到母亲去收拾的时候,范晋初略的谈起了这次交易的情况。
当然话都是往好处说。
一百个金币,范晋很郁闷,对那向先生很不爽。
不过范成却觉得很满意了。
因为当初从雷豹军中的钱校尉那里只花了七十个金币的代价,就得到了这一批货物。现在一次就卖出了一百金币,再加上其他零零星星的,总共能得到超过一百二十金币。
这在范成看来,已经是大赚到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赚到了超过五十金币的钱,这在他以前是绝对是不敢想象的,但是在范晋手里,好似很轻松的就达到了。
所以范成很满意。
范晋对他老爹欢喜的表情有点无语。他能够猜到老爹的想法,不过却不认同。
不说别的,当初能够拿到这批破坏的兵器,付出的可不仅仅是七十个金币而已,还有之前和雷豹拉好关系付出的代价。还有收到货物后,修理兵器付出的劳动力,技术投入。最后还有范晋为了成功卖出货物所付出的脑力劳动,甚至还有一场血战的代价付出。
这种种的种种,都算是成本,所以在范晋看来,赚这么一点点,真是太亏了。
“这该死的山匪。”范晋每每想到,被向先生腰斩了的金币,就会忍不住开骂。
“那批货物,要赶快清理好,希望真能值钱吧。”
不过,范晋也不打算打断他老爹的欣喜之情,他老爹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商业头脑是事实。而且能够让老爹开心,本来也就是他的目的。
“对了,爹。这次我还给咱们家雇佣了两个护卫,还有两个马夫。”范晋想到了此事。他习惯性的事先做主了,却是没有问过家里的意见。到了此刻,才将四张契约拿了出来,递给了父亲。
“哎!”范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自己做主就行了。”
范晋一直以来,确实习惯做主了。
不过,此刻看到父亲有那么一点意兴索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下。
“爹,我只是…………”
看到范晋忙于解释的神情,范成微微的笑了笑:“晋儿,别说了。爹没怪你。爹早就说过,你比我强。咱们范家要想振兴,只能靠你了。我就在后面给你帮帮手,看看家。”
范晋听到老爹的话,很是感动,很认真的点头,然后做出承诺:“放心吧,爹,我一定做到。”
范成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范晋的肩膀,然后说道:“很晚了,你这几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好!”
范晋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身上的责任,又想着以后的种种发展之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睡得很甜。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范成如同往常一样的开始打造铁器。而母亲则是负责看店铺。
看着父母忙碌的样子,范晋觉得真有必要再请一些伙计了,一些粗浅的工作,完全不必父母自己亲自干。只不过因为这次收获低于预期,而且刚刚又请了四个人,所以暂时,范晋只能把这个想法留在心中,等到合适的机会了,才能行动。
一边想着事,一边走进了院子里的库房。范晋打算自己先粗略整理一下,向先生抵扣货款的那些货物。因为这是山匪给他的,而山匪们都是不从事生产,专靠劫掠为生。所以,更准确点说,这是一批赃物。
范晋不想让父母参与这种事情,免得他们担心。也不想委托其他人干,那样的话,也有可能传出不好的风声,影响到他以后的名声,甚至可能会引起比较大的麻烦。
本来刀疤脸是可以帮手的,只不过,他暂时还没过来。所以,范晋决定还是先自己亲自来干吧。
向先生说是这一批货物价值远远大于九十个金币。范晋的心里当然还是有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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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货物都是堆放在马车里面的,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油布,遮的极为的严实。从外面看的话,是看不到里面货物的具体情况的。这一路来,范晋都没有打开过,当然也不清楚里面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范晋走过去,抓住油布的一角,然后将之掀开来。
油布刚一被揭开,一股揉杂着霉味,臭味,甚至血腥味的气体,迎面扑来。
“咳咳。”范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没想到这气味这么难闻。范晋连忙拿出一条布巾,蒙住了鼻子,暂时当作口罩使用。
然后,他又强忍着,开始翻查起这些货物来。
堆在最上面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铜镜、香炉,烛台等物品,还有瓷瓶、木雕、漆器之类的东西。
看上去都是很好的东西,也很有些艺术美感在里面,只不过依范晋的眼光看来,都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
“该死的山匪。”范晋又忍不住骂了出来。
随意的将这些物品翻落到地上,范晋又开始检查下面的一层东西。
不过,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忍不住惊诧到了。
下面一层,满满的都是一些文本书籍,砚台笔筒,还有几副挂画。
只不过这些本该充满书香气的精灵之物,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密布着的,暗黑色的,发出浓烈血腥气味的鲜血,已经完全的玷污了它们的灵气。
范晋本来正在翻检货物的手,已经停顿了下来。
这一刻,他忽然对那向先生充满了恨意。
“这些土匪,都该死,那姓向的,更该死。”范晋冷冷的看着眼前一个明显是少儿启蒙用的摹本,狠狠的骂道。
很明显,这些东西是那些山匪洗劫了某个读书人的家,甚至是洗劫了某个私塾之后,抢夺回来的。上面的鲜血是如此的刺眼。
突然之间,范晋有了一丝丝的悔意。然后脑海里面,又涌现出了强烈紧迫的危机感。
悔意,恨意,去的很快。
但是那强烈的危机感却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我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那我就算赚取了万贯家财,又如何呢?
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搞不好,哪一天,我的鲜血就会喷到我的财物上面。
“不行,我一定要变强。我要能保护我的财富,还有我所珍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