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各地秀女入宫,**一下子就热闹起来。那些风华正韶的十二至十五岁的少女们环肥燕瘦、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性格迥异的以她们各自的风骚在这儿用尽手段的以求能够飞上枝头。
紫心她们几个借着机会去看过几次,回来就时有议论:哪个姑娘长的漂亮、哪个姑娘身段好、哪个姑娘声音好、哪个姑娘皮肤好,说的甚是热闹。不光是玉叶的芳菲阁这样,宫里的各处都这样。这批秀女的进宫为这个沉寂多年的**带来了一股生机和话题。
玉叶却不为所动,依旧是每日默默无语,所想的不过是李菲然还未嫁过来,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竞争者,她要和这么多的女人来分享她的丈夫,要和这些女人斗个你死我活才能生存下来。李菲然是个单纯、活泼的女孩子,若干年后她要么会因为这些女人而变得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要么会不堪折磨一败涂地。不管是哪样,她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再非昔日阿娇。
宫里的许多老人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她们都是经历过多次选秀的人,对这个已经不新鲜了,而且她们也知道这些现在看起来生机勃勃、聪明伶俐的姑娘不定哪天就会被别人算计而成为一堆白骨,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在宫里低调才是王道。
果然,在这批秀女进宫的第三天,最漂亮的那个叫蒋秀华的姑娘莫名其妙地就长了一脸痘,手一抓破了相,被送了回去。当天夜里,身段最好的曲水秀姑娘失足落湖淹死了。至于不小心吃坏了肚子、衣服破了露了胳膊、走路滑倒崴了脚各种各样的小意外是层出不穷。等到第一轮选完送走一批,宫里还有二百多个秀女。
第二轮更加的残酷,出的事更多,甚至出现了明争。萧太后看这不是个事,从尚宫六局调过去几个很有资历的女史过去压阵,对那些心机重的秀女进行了一番打压和惩罚才遏制了这股风头。
第二轮过后剩下五十个不到的秀女,最后是通过才艺比拼由皇太后和皇帝亲自定夺
皇帝觉得这是个热闹、有意思的事,把玉叶宣了过去,让她跟着看热闹。
萧太后本不同意:“选妃子的事有诸多不便,怎能让一个没出过嫁的姑娘来看呢?”
朱元秀不以为然:“她反正也是要出嫁了,还能和咱们一起呆多长时间呢?况且,萧怀远以后说不定会有妾室,早点让她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也让她有个提防。”
到了那一日,玉叶不甚感兴趣地过来见过礼,就被萧太后拉到跟前坐下了。
秀女们每五人一组出来表演自己选定的才艺,有弹琴的、有绣花的、有画画的、还有跳舞的,发挥正常的不多,大多数都很紧张,错误百出。这些秀女个个长的都是天姿国色,一举一动莫不透着股漫妙,即使错了也有错的好处。
不和谐的是,有人的琴弦一弹就断,有人的舞一起跳鞋跟断掉,有人绣花时绣线被剪成一段段的,各种状况是出现了不少。玉叶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些秀女的手段,在这种人生地不熟还有人管教的环境下,居然还能给别人做出破坏,真真是不简单。
失败的秀女自然是落选,剩下二十多个秀女是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真正精品,皇太后依次问话,个个都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可叹可赏,连玉叶也对她们感起了兴趣。
其中有三个最为出挑:郑采薇、言明珠、蒋行露。
玉叶注意她们是因为这三个人都有一个特点:藏而不露。她们三个人长相都很漂亮,却是穿着朴素却优雅;妆扮简单却画龙点睛;表现含蓄却大方,非常符合萧太后的审美观点。
选秀结束,三天后萧太后的懿旨就下来了,**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萧湘沫直接被封为淑妃,郑采薇被封为婕妤,言明珠被封为容华,蒋行露被封为充华,剩下的被只有二个被封为美人,其他的都是些才人、宝林之类的。
皇帝当晚就临幸了言明珠,并在第二日给她晋了级:婕妤。
这些能留下来的人当然都是极有眼色的,晋封第三日就陆续地来拜访玉叶。
玉叶不想见,她跟这些女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嬷嬷劝她:“殿下莫要慢待了她们,焉知以后她们谁会得宠?谁会生下皇长子?若那时谁在皇帝跟前说殿下两句不好的话,殿下又要如何自处?殿下在宫中就算不仪仗哪个,也不必得罪于谁啊!”
玉叶想她说的有道理,勉强打起了精神一个个应付过来,和她们既不近也远的处着,到也是相安无事。
十月十一日的晚上,清沅殿传来消息:有位孟美人被当场仗毙,家人被罢官、流放。
明公公使人出去打听到这个孟美人当晚侍寝,却死活不让皇帝近身,皇帝耐心哄劝才听到实情:她心有所属,不愿失身他人。皇帝问她是不是死都不愿侍候。她答道:陛下恕罪。皇帝命人拖下,成全了她。
玉叶很震惊,也有些奇怪:“这么傻的人,怎么会被选到最后的?”杨嬷嬷不以为意地道:“她是不想被选上,处处低调,没成想越是这样越能走到最后,等到明白了却也晚了。当年的梁皇后也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这孟美人虽是糊涂了些,却也不失真性情。”
玉叶叹道:“但愿别再出人命了,皇兄他怎能……”
杨嬷嬷侍候她睡下,想起身离去,玉叶没让她走:“我今儿晚有些害怕,嬷嬷留下来陪陪我吧。”
杨嬷嬷应了“好”,转身去了外间的净房,收拾妥当了才在玉叶床前的脚榻上铺了被子。
玉叶睡不着觉问杨嬷嬷道:“嬷嬷是这宫里的老人了,给我讲讲故事吧?”
杨嬷嬷道:“要说老人还得数杨忠,他经历过四朝皇帝,知道**的事多,老奴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听一听。”
玉叶有些纳闷:杨嬷嬷能有什么不情这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