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被杨嬷嬷打扮好人才彻底清醒过来,对着满桌子的精致早点没有一点胃口。
萧怀远穿了一身大红团花锦袍,头上戴了个金玉侯冠,金刀大马地坐在旁边也不吱声,只闷头吃饭,食量大的惊人,吃的很香。玉叶看着看着,就有了食欲,也跟着用了一碗粥。
两人用过饭,杨嬷嬷进来请示:“萧王爷、王妃和两位萧大人、萧太太都在东厅候着了。殿下要下在过去吗?”
玉叶看了眼萧怀远,见到站起了身,就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整理了下才站了起来:“侯爷,咱们过去吧?”
萧怀远没想到她还跟自己商量,按理他是要跟着她行事的,闻言轻点了下头:“殿下先请。”
玉叶知道这是规矩,可她不想在萧怀远跟前摆公主的架子,便笑道:“侯爷,一起吧。”
两人并肩行至东厅,屋子里坐着的人看到她二人都站了起来躬身行礼,玉叶走到正位方道:“这是在家里,咱们还是自在些的好。以后不用行这些国礼,只论家礼吧。”
屋子里的人又齐声称“是”,才直起了身子。等众人都落了座,玉叶理应是坐在正位上,底下人一个个过来给她见礼,她再把认亲礼给他们就行。她却不愿意如此,毕竟她是来过日子的。
玉叶从座位上下来,跟着萧怀远到了萧王爷跟前,阻了他的起身,给他敬了杯茶:“父亲请喝茶”。
萧靖王和萧怀远一样,长的高大、威猛,国字脸,黑脸膛,眉毛又直又浓,眼睛狭长,鼻梁高挺,留着胡子,表情严肃。他接过茶喝了口,拿了个红包给了玉叶:“静宜到了我府上,便是我萧家的孩子,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向你母亲开口便是。”
玉叶接了红包,又拿过托盘上的一条精致马鞭:“这是从鞑子王庭得到的,静宜借花献佛算是一点孝心。”
萧靖王接过马鞭,对玉叶颔了颔首:“是条好鞭。”
玉叶微笑行了福礼,又走到萧靖王妃跟前,照旧先上了杯茶:“母亲请喝茶。”
萧靖王妃笑吟吟地品了一口,放下茶盏,两手握着玉叶的手道:“我一见你就欢喜得什么似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待你!好孩子,到了这儿你就当成自己的家,要什么尽管来给我说!要是有什么委屈也来找我给你做主!不管是谁…..”话未说完,就被萧王爷咳嗽了两声给打断了。
萧王妃瞪了他一眼,转脸又笑道:“你父亲是嫌我啰嗦了,怕我误了时辰。罢,罢,罢,咱娘俩有的是时候,以后再说。”旁边有丫头递了个荷包过来,萧王妃把它放到到玉叶手里:“好孩子,拿着买点零嘴吧。”
玉叶谢过,从托盘里拿过一个金丝木盒:“这是东莞进献的通灵宝镯,说是能健体,给母亲赏玩。”
萧靖王妃高兴的什么似的:“好孩子,难为你一片孝心了。去见见你叔叔、婶婶她们吧,”
萧怀远带着玉叶到了同样身材高大,但是皮肤白净,儒生一样的中年男子身边:“这是二叔。”
玉叶刚想敬茶,被萧二爷拦住了:“虽是家礼,我也不能妄自尊大,静宜叫声二叔即可。”又指了指身边的萧二太太:“这是你二婶。”
玉叶看了看微笑的萧二太太只得行了个半福礼:“二叔、二婶见安。”
萧二爷也给了玉叶一个荷包:“拿着玩吧。”玉叶谢过,给了萧二叔一方宝砚,给了萧二太太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萧三爷的长相和二位哥哥不同,他身高中等,倒也壮实,只是皮肤很黑,是个毛胡脸,性格很是爽朗,咋咋呼呼地道:“我不喝茶,一股子苦味,忒是难喝!我是你三叔叔,没那么多的穷讲究,以后若是闷了,就来我府里玩就是。”
大家闺秀似的萧三太太拉了他一下:“这是侄媳妇,女儿家家的,哪里能和你那三个皮小子比?你莫吓着人家了。”对玉叶笑道:“静宜你是不知道,咱们家没有姑娘,多少年都盼着呢。如今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自是都把你当自家姑娘般的疼爱。失了分寸,你可莫要见怪!”说着递过来一个荷包。
玉叶连道“不敢。”回了萧三爷一把金乌刀,萧三太太一套紫宝石的头面。
剩下的就是萧家的少爷们。萧怀远只有一个弟弟叫萧怀安,长的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和萧靖王妃一样的杏眼微微上挑,带着三分风流,一张薄唇嘴角上挑,挟着五分轻佻。人很伶俐,说话会看人脸色,懂得分寸,是个精明的少年。
萧二爷上过战场,伤过身子,娶了几房妻妾就只得了一子:萧怀生。此子有着萧家人魁梧的身材和长相,却性格木讷,沉默寡言,是个安静的少年。
萧三爷有三个儿子:萧怀恩、萧怀明、萧怀山,个个都随了他们父亲的性子,爽直、简单,围着玉叶要礼:“嫂子,我想要把好弓。”、“嫂子,我要一匹宝马。”、“嫂子,我想要一把好刀。”惹的萧三太太直扶额。
玉叶很喜欢他们,给了每人一个玉佩,又许诺以后再给他们补这些,才换得他们:“公主嫂子真是个好人!”的称赞。
自家人认识完了,一行人又移驾到萧家宗祠,在萧家宗长的带领下磕了头告了祖,把玉叶名字上了祖谱,才算认亲完毕。
萧家有官职的男子和有诰封的夫人们都到了宗祠,乌泱泱地站了一院子。那些夫人们对玉叶的态度很是恭谨,进退有礼,却不巴结。玉叶看着这些人,对萧家的得势很是感慨:有萧太后和萧靖王在,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权势呢?
认完亲,萧府大摆宴席招待这些宗亲们。玉叶说了些场面话,回自己的院子里用饭,萧怀远自然要相陪。
玉叶看着萧怀远木着的脸,对他道:“父亲恐是需要人帮忙招待,你自去便是。”
萧怀远沉默了半晌,还是给她行了个礼去了萧靖王那儿。他一走,玉叶莫名地就感觉松了口气,和萧怀远在一起总是有股无形的压力,让玉叶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