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看萧怀远这么早回来,让小丫头上了茶:“没什么,都是侯爷的夏装,我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萧怀远撩袍坐了下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你让她们都下去。”
钱妈妈看玉叶向她点了点头,福身带人下去,外边静了下来,只听到几声鸟叫。
萧怀远也不绕弯子,板着一张脸直接道:“贺景玟怀了我的孩子,你安排一下。”那语气就如让玉叶安排下晚上的膳食一样平常。
玉叶有些呆傻地“啊”了一声,怕听错了又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萧怀远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平静无波地回道:“贺景玟怀了我的孩子,你安排一下。”
玉叶不知怎的,就很孩子气地挠了挠头,放下手脑子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半晌又曲起小指挠了挠眉毛。
萧怀远高大的身子俯了下来,盯着玉叶的眼睛道:“你不愿意吗?在想什么?”
玉叶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你想让我怎么安排?我对这种事也不懂。”语气就带了些委屈:“是不是把她接进府做你的姨娘?”
萧怀远看着她的模样,咳了声,直起身道:“这就随便你了。我先去书房,用饭的时候就我。”
玉叶“哦”了一声,目光空洞地按部就班问道:“侯爷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准备。”
萧怀远似乎有些不高兴,冷着脸说了声:“你看着办吧。”像往常一样,抬步就出去了。
玉叶看着他高大的背景消失在眼前,愣了会才在钱妈妈:“夫人?夫人?”的叫声中回了神。
看着钱妈妈关心的眼神,玉叶又抬手抚了下鬓角:“啊,那个,那什么,就是侯爷要在这用饭,你们准备些侯爷爱吃的。去吧,让我静会儿。”
钱妈妈看她脸色苍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福身退了下去。
玉叶坐在屋里呆呆的,其实什么也没想。她一直都是碰到自己不喜欢的事,就不愿意想。等到一点点地想起来的时候,她才能知道到底是发生了,有人说她这是反射弧度长。
和萧怀远两人用了顿无言的晚饭,一直表现呆傻的玉叶直到就寝的时候才问了萧怀远一句:“侯爷要去外书房睡吗?”语气里表现出一种期望。
萧怀远本来是心里有些不自在的,想留下来陪陪她,看她一副迫不及待赶自己走的样子,心里无来由地就升起了一股怒气:“自是要睡那的!你安歇吧。”
待萧怀远走了,钱妈妈找来杨嬷嬷,两人服侍玉叶洗濑了。一个站在玉叶身后给她梳头,一个给她整理床铺。
玉叶的脑子缓了过来,感觉真的很讽刺:她在帮朱元秀筹谋如何对付萧家时,萧怀远发展出来个姨娘。
这样的夫妻要如何做下去?
萧怀远说起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是理直气壮的,似乎她应该委屈、气愤,大哭大闹的。可是,她除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外,就有种事不关已的感觉。
本来嘛,萧怀远和贺景玟就是一对,是自己的出现硬生生的拆散了人家。两人感情一直维持到现在有了爱的结晶,真是应该可喜可贺的事。说来说去,自己才是严格意义上来讲的小三。换成自己是贺景玟,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的。
话虽如此,但是,可是,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是不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呢?你们要在一起也是可以的,最起码通知我一声吧!好歹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断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做何要这般背后给人来一拳呢?
贺景玟以前还是自己唯一的好友,比李菲然还好的朋友,以后这要如何相处呢?还像以前一样吗?好像不行,她还没大度到两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还能做到毫无芥蒂的!对她淡然处之吗?好像有点太绝情了,怎么说她也是受害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身不由已的。
真是让人头疼!
玉叶又想到那一晚萧怀远对自己的冲动,突然间感到无比的恶心:他对别的女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搞不好自己还是个替代品!
杨嬷嬷看玉叶对着铜镜怔忡,有些不放心:“夫人要我今晚值夜吗?看您脸色不好。”
玉叶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小杌子道:“你和钱妈妈坐下吧,我有事要问。”
两人坐下,都用担心的眼神看着玉叶。
玉叶顺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手钏,看着上面的红宝石道:“贺景玟怀了侯爷的孩子,侯爷让我给安排。我年纪小,不知道该如何做,还请二位指点一下。”
钱妈妈听完先是惊讶,然后就替玉叶感到委屈:“夫人金尊玉贵的,做何要受这般侮辱?凭她贺景玟是个什么身份也不能这样勾引侯爷!夫人莫怕,咱们进宫去向萧太后讨个公道,她….”话却说不出来了。
萧太后是萧家女,自是为萧家的子嗣着想,恐怕这个事为玉叶做主,是不大可能的。皇上到是可以依靠,但是这种后院的事他也不方便插手。李菲然一个嫂子,那是可问可不问的,纵使她想问,怕也不是萧靖王妃的对手。况且她还怀着身子,比玉叶还金贵,更不能有点闪失的。要做母亲的人都是有一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愿意去害别的孩子的性命?
说到底都是没有老子、娘给她撑腰。
钱妈妈难过地道:“咱们回公主府吧,落个清静、自在。”
玉叶听钱妈妈为她委屈,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其实角度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她到没感觉到委屈,这真不算什么事!她又不是深爱着萧怀远,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要说她的身份尊贵,不能受这种委屈,也不尽然。谁叫萧家如家势大压人,连朱元秀都得退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