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益的睡意瞬间没了,翻身爬起来,将脸上的钱全部拿在手里握得紧紧的,眼睛里的狂喜怎么都掩饰不住。
“杨壮,这钱是谁出的?你从家里拿的?”
“没。我要是敢在家里拿这么多钱出来那回头不得被打断腿啊?这钱是股东出的,拿来当活钱的,你了别乱动啊!”杨壮说着就把钱从周三益的手里扯了过来。
“哎!别啊!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拿这么多的钱,让我再捏一会儿!”说着又把钱给抢了回去,捏在手里反复的数,那小脸乐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
杨壮撇撇嘴,有些看不来周三益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也没有再去打扰。
半响,周三益似乎才回过神来,有些傻木愣愣的看着杨壮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这钱是哪儿来的?”
“你是白痴吗?说了这钱是股东给的,用来当前期的活钱的!”
“股东?股东?!杨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儿不是说好了咱们两弄的吗?怎么又多了个股东?这特么的你怎么没给我说啊!艹!”
杨壮现在对周三益的性格有些了解了,这货就是个二愣子,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二愣子,特别的涉及到钞票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的楞,特别的二!
“傻啊你!这生意一开门就是钱!进进出出的没个两千块你觉得能打得住?这钱我出还是你出?你出得起吗?我反正出不起,不去找个股东,你说咋整?”
钱!现实且无法回避的问题,这跟穷是一个道理。你可以嘴巴上不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兜里没钱你不可能拿卷卫生纸来当钱吧?
周三益穷得掉底,死都拿不出两千五百块来,也没指望杨壮能拿出来。刚才激动也是晕了头,听了杨壮的解释也明白这些钱是必须的,人家出了钱,要点股这说得过去。但是心里始终有些不爽,明明这生意能很赚钱却不得不分一杯羹给别人,这跟割他的肉没什么区别。
“艹了!这怎么感觉这么不爽啊!这两千五你卖了多少股?”
“卖个屁!这两千五是要还的!三个月之后还,不过没利息。”
周三益没听明白:“要还的?借的?马蛋!你不是说这是股东给的吗?逗我好玩儿啊?”
“你这么傻,我逗你不够费心钱。这钱的确算是借的,不过也的确是跟股东借的。人家的份子是我给的干股,给了三成。”
如果说之前周三益听到多了一个股东心里是不爽又无奈的话,现在听见那该死的股东手里的股份居然是干股!这就不是不爽了,而是晴天霹雳!
“杨壮啊!我今天不揍死你我特么的就是你小弟!我艹!你这败家玩意儿!老子打死你!”
杨壮只有十二岁,但是身体却壮实得很,干不过陈小军也觉算了,但是周三益这种胳膊跟腿一样粗的细杆子他才不在乎呢。抬腿就是一脚蹬在周三益的腰眼上,一脚又给踹回了床上。
“我说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动动脑子行不行?你以为老子愿意给人家干股啊?你就想想我这么做不也在往外掏钱吗?我想啊?”
“少扯!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出我家的门!”
没法跟已经钻钱眼里的人计较。杨壮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把这么一个店撑起来?”
“为什么不能?”
“好吧!你厉害行了吧?我换个说法,嗯,万一有人在店里输了钱不服气要闹事你觉得该怎么办?万一那些穿黑衣服的看上了咱们的生意过来要夺怎么办?要收咱们保护费你说怎么办?是你上去拼还是我去?你这身板瘦得跟秧鸡一样能干不干得过我都成问题,你能镇得住场子?”
周三益很不服气,特别是杨壮说他是秧鸡更是让他气得三尸神暴跳,吼着要下床来跟杨壮单挑。
“老子会镇不住场子?哈哈,你怎么这么搞笑啊!这周围的地界谁特么不给我周三哥面子?你赶紧去打听打听,我周三哥在道上那也是有面子的!”
杨壮傻了,他两辈子为人了,从没见过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这已经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了,这是根本就没脸啊!牛皮都吹到太空了,这种奇葩万中无一啊!
“行了行了周三哥,你就消停一会儿行不?我其它的都不问,就问一句,要是先锋网吧的老板陈小军看上了咱们的生意要来夺你怎么办?”
“额!我,我,你!”
“没法子吧?陈小军地位如何你知道,他估计还不至于来抢咱们的店,但是比陈小军差一点的人呢?你周三益就一街娃儿,你碰上人家穿黑衣服的,你能怎么样?咱们这生意跟赌场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进出没赌场那么大,还有块游戏厅的招牌当掩护罢了,你真觉得没有人会来找麻烦?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让咱们捞钱?”
周三益被杨壮哽得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找的股东能镇得住场子咯?谁啊?我听听能值咱们这三成干股不!”
“陈小军!”
“啊?不能吧?你,你把陈小军给拉进来了?特怎么答应的?!”
这下周三益不说值不值了。光陈小军这三个字那就值这个价!别说一个小小的老虎机游戏厅了,再大的场子有这三个字在门面上都能当平安符用。
“嘿,当然得找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物,不然你以为老子真的喜欢拿着钱打水漂啊?”
说清楚了自然就没了问题,杨壮的股份是最多的,拿四成,周三益以门店的租金和日常管理入股占三成。对这个周三益没意见。
“明天下午机器就该到了,你看着点,就按咱们之前说的那样摆放,还有啊,备点烟和矿泉水......”
杨壮尽量的将自己前世知道的东西说给周三益听。说实在话,这老虎机游戏厅还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不外乎就是和气点,动作麻利些,跟普通的游戏厅区别不大。
“还有就是客源。咱们这是新东西,没人知道好不好玩儿,你去那些茶楼啊之类的地方找......”
杨壮正要给周三益说说怎么拉客却被不耐烦的周三益打断了。
“行了啊!我又不是白痴什么都要你教?只要机器按时到位,其它的你不用管,客源这种小事我几天前就想好门路了,哪用得着我自己去找?不看店啊我?”
哟呵!这头次的客源困扰了杨壮好久,一直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想到前世那种新店开张上街拉客的法子,没想到还被周三益给鄙视了。倒要听听这货有什么好办法。
“来,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我说什么啊!直接去找赌头不就完了?费那劲干嘛!”
啊?杨壮没听明白:“什么是赌头啊?赌场的头头?”
周三益被杨壮教训了一小时了,现在总算是找到反击的机会了,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点着杨壮的肩膀,一脸不屑到极点的表情说教道:“赌头是赌场的头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知道了,你特么是想笑死我好独吞这个店的六成股!呸!老子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艹!这货拽起来真的能把人给气死啊!
杨壮铁着脸转身就要走,不能让这货继续得意下去了,看久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人。
“别走啊!三哥给你普及一下社会知识啊!”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说,怎么不说,你想啊,咱们开的不就是算小钱的赌场吗?接的客不就是那些想要赢钱的傻缺吗?这种人不都在麻将馆跟赌场里转悠吗?赌头就是专门组织那些傻缺去赌场合麻将馆的人。帮着赌场或者麻将馆拉客来,麻将馆和赌场按拉来的人头算钱给赌头。毕竟赌场经常换地方,没赌头带路,你找都找不到。懂了?”
“皮条客!?”
“哟呵,你还知道皮条客啊?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我在城南认识一个老资格的赌头,那老头路子野,信誉好,在那边很有名气。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呢,我去找他帮忙绝对没有问题。”
“这种人算是老油条了吧?你?就你能让别人欠你人情?”
“嘿,我骗你有钱啊?”
“他欠你什么人情?”
“上次那老头过马路摔了个狗吃屎,我上去扶了他一把。”
“......”
第二天一大早,杨壮就等着老爸老妈出门上班,自己好去周三益家的门店盯着按机器。这事儿他觉得还是自己在场盯着放心些。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老爸老妈出门,不但没出门连身上的睡衣都没换,杨爸甚至还很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
这什么情况?您们这是要一起罢班啊这是?您们不出去我怎么出去浪啊?
如坐针毯,就是杨壮现在的写照。坐在餐桌前扭过去扭过来的。
“小壮,你这是长痔疮了?”
痔疮?哎哟喂我的亲妈喂,我这才十二岁我长什么痔疮啊?就算上辈子活到三十几也没长过那玩意好不!
“没啊妈!我长什么痔疮啊我。”
“呵呵,你没痔疮你扭来扭去的干嘛?”
“嗨,别说我啊,这都几点了,你们不去上班吗?”
杨爸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从客厅走了出来,伸手一巴掌就拍在杨壮的后脑勺上:“你一天在干些什么?日子都过得不知所以了!今天星期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