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贵妃到,五王爷,轻絮公主到。”通报太监尖锐的嗓音喊起。
冷清坤坐在冷清云的右侧,靠外。
沐贵妃做至了龙椅的左下方,枫朝的皇后多病已经不要在了,枫帝之后就未再立后,沐贵妃凭借着母家与手段独霸**。
轻絮公主随沐贵妃身后,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面如常态的坐在沐贵妃右边。坐定后环顾四周,目光找到沐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收回了视线。
“皇上,驾到。”沐贵妃落座不久,皇帝便来了。
一袭明黄色龙袍,金冠盘发,金线缠绣二龙抢珠,祥云围绕。脸上略显病态,但那双目清明,浑身依然散发出王者应有的霸气。
殿内的人纷纷起身施礼,“参见吾皇,吾皇万福,”
整齐的参拜声回荡在殿内,除却水朝,梨朝的人,其他在场的人都弯腰做福。
枫帝微微一抬手,“免礼。”
“谢吾皇。”
人都到齐后,内殿便无一丝声响,男女眷几乎都低头,殿内的气场太大,总感觉有什么压抑着宫殿。
门口的司礼太监似乎没感受到里面的压抑,扯大了嗓门喊道,“传膳。”
响亮的声音响彻宫殿,殿外的传膳宫女井然有序的进入内殿,穿梭在座位间。
许是人流的走动,殿内的人都暗暗的喘了口气。
枫帝看着下方沉寂的景象,眼睛一转,身旁的总管太监林公公随即会意。
“传歌舞。”
一名名身着七彩舞衣的舞女陆续进殿,丝乐声响起。
随着丝竹歌舞的渲染,殿内的众人也不再拘谨,开始攀谈起来。
上座的几位却没有丝毫的交谈,只是低头喝酒。
当其中的一曲丝乐结束时。
沐贵妃轻声但不失威仪的说道,“林公公,差不多可以了。”
“是的,娘娘。”林公公弯身应道。
身后的小太监端出一个红绸裹绕的小木盒,来到林公公面前。
林公公抚了抚衣袖,伸手取出一张小纸条,打开以声音不大,但可让殿内知晓的语调念道,“柳上卿之女,柳语兰一曲《春江花月夜》”
沐雪无味的看着那些官家女子唱歌弹曲,那些女子无非是想借这现艺的机会奢望哪个皇家贵族看上自己罢了,何况今日来的又何止枫国一朝的男子。
无聊的玩着酒杯,不知过了多久,沐雪听到了沐琴和沐画的名字,抬头望着抱着古筝的沐琴,和跟在身后的沐画。
沐贵妃看着她们笑道,“沐琴和沐画越来越标致,都成大姑娘了呢。”
“多谢沐贵妃称赞。”沐琴沐画齐声说道。
谢礼之后沐琴将琴平放在琴架上,调试了几声。沐画执起笔,示意的看了下沐琴。
沐琴十指在琴上波动,琴音缓缓的流出,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琵琶行》余音而尽,沐画也已落笔。
沐琴自小以琴为技,虽说不上琴艺精湛,但也是琴音清明,小有所成。
沐画一幅《寿比南山》也算上的惟妙惟肖。
“不愧是沐相的闺女,名副其实。”沐贵妃轻笑出声。
在场的宾客从余音中回神,这沐琴的琴艺和沐画的画艺都是一绝。
沐相和萧氏也是笑意满面,沐琴和沐画也是喜喜的谢过落坐。
一位位抽到名字的官家女子按顺序展示才艺,当只剩下最后一张纸的时候,林公公喊出的名字让沐雪嘴角一撇,终于轮到自己了,等了这么久真的是乏了。
表演的题目是“舞”。
沐雪微微一笑,是人都知道与三王爷定亲的沐府六小姐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为人胆小如鼠,她们真是不解心头之恨是不会罢休的。
在喊到沐雪名字的时候,轻絮公主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沐琴和沐画就没有像轻絮公主那么沉稳,脸上尽是得意。
沐相脸上却是一片阴暗,有过一丝怒意。
冷清云面上虽任何情绪,但那双眸的目光去看向落坐在角落里的沐雪,
水净轩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担忧的朝沐雪看去。
在坐的宾客皆是一愣,这沐雪不是被三王爷休弃,沐相又已经和她断绝关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更何况传言沐家六小姐是什么都不精通的女子,怎么会要她献艺,这不是出丑吗?另两国的太子,使臣都在这不是丢了枫国的脸吗?
疑惑归疑惑,众人还是不敢有任何的言语,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随着他人的目光看着角落里面带面纱的女子,那女子却是没有受到这压抑气氛的影响,自顾自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那份沉静却让众人不得其解。
感受着种种目光汇集在自己的身上,沐雪淡淡一笑,放下把玩在手里的酒杯,缓缓起身,轻罗漫步的走至殿中。
微微身子一低,双目直视着殿上的枫帝,不带一丝惧怕,轻柔的说道,“民女沐雪。”
枫帝看这殿下的女子,不卑不亢,乌黑如墨般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传闻中的胆小呢,“免礼。”
沐雪又是一个万福,说道,“沐雪此舞配乐,恐怕宫中乐师尚未听到,可否容沐雪自行弹奏一曲,再由乐师演奏,沐雪行舞。”
“准。”枫帝说道。
林公公很快就差人将琴摆在了琴架上。
白玉十指轻抚琴身,虽不及自己现代的那把,但皇家备下的琴也是算上品了,轻拨琴弦,琴音清脆。
沐雪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盈玉步坐下。
轻调琴音,低眉闭眼,玉指轻扬开始拨动琴弦,琴声忽然高起,如高山流水般急喘,时而琴音温婉如水,时而琴音激扬,时而汩汩韵味。
众人皆沉浸在这琴音中,突然一阵萧声急进,跟着那琴音追逐,众人寻着那萧声看去,竟然是三王爷拿着萧,萧声才刚响起,又多了一股琴音,众人看去,竟是水太子,他桌上已摆着一把古琴。
众人不禁一喝,这是什么情况,三王爷和水太子都和沐雪合音。
沐雪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两股音,缓缓的收了音。
轻踏玉步,行至殿中,
玉手轻抬将脸上的面纱取下,眼若桃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手行至腰间,轻拉腰带,大红宫装悄然解开,滑落在地,已是一袭白衣裹身,白衣上绣着栀子花,腰间只是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环身,玲珑的身形展现的无疑,从腰间的手转移至盘着的发髻间,转眼间那青丝散开,而那梅花簪子一在那薄薄的红唇间含着。
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
一舞终了,琴萧收音,沐雪归回原位,施以一个万福,“民女献丑了。”
宾客人皆还在沐雪给他们带来的琴声和舞蹈中未回神,听到沐雪的言语,皆看向殿中的女子,这就是传闻中的沐相六女儿,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
冷清云和水净轩已收起了琴萧,双目看着那人。
冷清云在众人看不到的那只手已经撰成拳头,冷冷的看着沐雪。
水净轩则是眼带暖意看着沐雪,在看到她救了水若夕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传言中的胆小,对于她的有如此精湛的才艺便不心惊。
冷清坤看着沐雪想道,这样的女子玩玩还是可以,毕竟是个弃妇,他可是做大事的人。
石之牧看着殿中的女子,笑意渗出。
殿中只有四人未被沐雪的才艺惊到,那就是沐贵妃,轻絮公主,沐琴,沐画。
沐贵妃历经二十几年的宫廷生活,很快就将那些情绪隐藏,面笑皮不笑的看着沐雪,说道,“沐雪才艺不错,先入座吧。”
轻絮公主则是不再看向沐雪,怎么会这样,脸色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沐琴沐画太过于浅行,两双眸子放射出慎人的恨意,妒忌。
沐雪无视与那些眼光,径直走回了她的座位,低眉继续把玩之前放下的酒杯,这场戏她是唱完了,她是尽兴了,有些观众可是闹心了,沐雪伸手执起酒壶,一杯杯喝了起来。
沐贵妃的话语使还在沉醉中的众人拉回了目光,殿内的气氛明显有些凝滞。
枫帝离开看着沐雪的眼光,看着下位的水净轩和石之牧,客套的说道,“水太子和石大将军连日赶来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有可直接提出,不要客气。”
“枫帝尽可放心。”水净轩不冷不热的打着客套。
石之牧也未尝不曾感觉到这殿内气氛的变化,冷清云和水净轩的异常表现让他不得其所,淡淡的说道,“多谢枫帝的招待。”
“好,好,那就好。”枫帝高声的说道。
随着枫帝的话语,殿内似乎缓和了几分,林公公立即示意,宫内的歌舞伎又重新上殿表演。
丝竹声覆盖着整个殿内,但很多人都已经食不知味。
半个时辰后,百花节的宫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沐雪看着殿里离去的人影,今夜怕是会有许多人难眠了,不知她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当殿内的人离去的差不多的时候沐雪才悄然起身,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宫外走去。
刚踏出殿门身后的一声叫喊让沐雪停止了脚步。
水净轩拿着沐雪之前脱下的宫中大红外衣,左手绕过沐雪的肩膀将外衣披在上面,语带暖意的说道,“外边风大,还是披上吧。”
看着面前水净轩语带关心的言语,沐雪在现代时未交过男朋友,突然面对靠着这么近的水净轩不习惯的往后退了两步。
感觉到二人间的尴尬,沐雪干笑道,“多谢水太子关心,沐雪先行回去了,红袖那丫头估计等急了。”
水净轩释然的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沐雪看了眼身旁的宫女,便转身往前走去。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沐姐姐呀。”水若夕看着哥哥的举动像是抓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似的问道。
水净轩未说话,只是笑笑的看着水若夕,也离开了。
冷清云看着离去的沐雪和水净轩,脸色阴沉,散发出丝丝的戾气,沉着脸走去。
石之牧看着众人离去的宫殿了有意味的一笑,这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姐奴婢等了好久呢,小姐没事吧?”红袖见到出来的沐雪,提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沐雪笑了笑便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中沐雪看着远去的皇宫,心中叹了口气。
想到那夜出现在客栈的冷清云,还有今天的宮宴后,多少双眼睛会盯着自己看呢。
看来这客栈是不方便再住下去,看来要找个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