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各自午休起来后,自然是闲适的下午茶时间。
在茶会上,白雉娴将皇帝把御书房供应的点心改成核桃酥这件事拿出来琢磨琢磨。
崔盈盈算是他们几个里面见过的事情比较多的了,猜测道:“之前公主不是要我们放出消息,让群臣看着贵妃这里是怎么做的吗?我觉着皇上肯定多少也听说了什么,索性这一次直接把贵妃和公主推出来做榜样。”
唔,就是说现在算是盖上了官方认证的标记了?
只不过总觉得这样很不爽,说是榜样,不也是等于在后|宫竖了个靶子么?
皇帝倒是省事,一盘核桃酥,安抚了整个朝廷。
反正这些心机什么的玩不过这宫里的许多人,白雉娴弄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也就不再多想了。至少目前看来自己这一拨算是皇帝的“自己人”。余下的时间便是随便聊些闲话。
下午茶快结束的时候,在御书房侍候的内侍前来传旨,说皇帝晚膳要在贵妃宫里用。
白雉娴一听这话顿时头大,作楚楚可怜状看向崔盈盈与和明月。
崔盈盈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与明月今晚就在自己房里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公主你可千万别惦记着带我们吃大餐,心领了。”
和明月自然也是不肯去享受跟皇帝共进晚膳的待遇,对崔盈盈的提议无比赞同,连连点头。
白雉娴也只好放弃多拖两个人下水的美好愿望。
当最后一缕落日余晖消逝,皇帝也驾临贵妃宫里。
贵妃抱着落雪公主,笑意盈盈地迎了皇帝进来,说道:“皇上今儿倒是来得早,臣妾还以为皇上又要批阅奏折忘记时间了呢。”
皇上牵了贵妃的手,一同往宫里来,看着贵妃身后跟出来迎接的白雉娴与和明远,说道:“寡人这不是心里念着咱们朝阳公主这个小吃货么?要是来得晚了,让她饿着肚子,她可不得怪寡人了。”
白雉娴躬身行了一礼,道:“娴儿怎敢怪父皇来得晚。”
皇帝点着她的额头,笑道:“父皇要真来得晚了,你嘴里不说,心里会不想么?”
白雉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总归父皇英明神武,您说的都对。”
一行人便很是和乐融洽地进了宫室,在用膳的软垫上依次落座。
矮桌上早摆满了珍馐美食,皇帝示意众人动筷后,一时只听见碗筷偶尔的碰撞的零落之声,没有人开口说话。
白雉娴倒真希望皇帝只是临时起意来吃个饭,顺便向朝廷后|宫更加表明自己赞赏贵妃在这段时间的立场做法。
但是,这显然只是个白雉娴个人美好的奢望。
安静进食了一段时间,皇帝果然开口了:“娴儿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白雉娴头疼还是被点名了,道:“先生说的,食不语。”
皇帝笑呵呵地道:“你何时这般乖巧听话了?寡人记得你之前脾气可是与馥儿不相上下,素来我行我素。”
白雉娴答道:“娴儿瞧着父皇很是喜爱母妃,也对母妃的温婉乖顺多加夸赞。娴儿也想要父皇更喜欢娴儿,所以便学着母妃的好脾气。”
“你母妃是个好榜样,是该多学学。”皇帝满意地点头,复又接起之前的话,“今日是普通的父母子女一道吃饭而已,不用那么多规矩,暂时把先生的教导放一边吧,一家人有说有笑,这饭食才更美味嘛。”
白雉娴内心吐槽:我就知道不会没事特地跑来吃饭,有事要说就直说啊,聊个天也需要铺垫这么多么?口里却应着“是”。
皇帝尝了一口银鱼羹,慢慢说道:“苏晨露的事情已经在审理当中,只是寡人没想到通过这次清查,还牵扯了别的事情出来,算是意外收获?”
白雉娴与和明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皇帝的下文。
皇帝放下调羹,说道:“几个官品高的的朝臣倒是没有搅进通敌叛国的事情里,却被查出有贪污朝廷物资的迹象,寡人已经撤了他们的职,交由大理寺去查了。”
白雉娴眨巴眨巴眼睛,不晓得皇帝提起朝廷的事情跟他们说是什么意思。
“这去了几个人,又是意外发现他们的劣迹,寡人并没有想好接替他们官职的人选,这几日正在为此事头疼。”皇帝看着明贵妃道,“我瞧着爱妃的父亲很是不错,为官多年没出过什么大错,也算得上清廉,寡人有意想要他日后能更为朝廷做事。”
明贵妃一惊,没想到皇帝会想提了自己父亲的官位,如今皇帝对贵妃一宫的宠信已是表露的很明显,再提了明贵妃的父亲上来,只怕刘氏一族荣宠一时的时刻也必定会站上风口浪尖。但是直接拒绝皇帝也是很难办。
明贵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不得妄议朝政,何况皇上所提之人又是臣妾的父亲,臣妾实在是不便言谈此事。”
皇帝摆摆手道:“寡人说了这只是寻常家庭一道用膳时的闲聊,不算议论朝政。”
明贵妃无奈道:“臣妾不懂这些,一切遵从皇上的意思。”
皇帝含了一抹轻笑,道:“寡人知道你是个安分守已的,便不为难你了。”转而问白雉娴,“娴儿,父皇给你外公升官,你说好不好?”
白雉娴真想翻个白眼,被母妃打太极拳,结果绕到她这儿来了。
偷看了一眼明贵妃,正急着跟她使眼色,示意她千万不要说错话。
白雉娴咽下口中的饭菜,没急着回答皇帝好不好,而是反问皇帝:“父皇要给外公做多大的官儿啊?”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皇后的兄长是当朝首辅宰相,宫里除了皇后也就是你母妃最为尊贵,可是娘家人的官位不高,有些不相称呢,把你外公提上来做参知政事如何?”
“参知政事官儿很大么?”白雉娴继续发问。
“宰相是正一品,参知政事就是副宰相,是从一品。”皇帝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一旁明贵妃心里是咯噔一声,凉了半截,要是皇帝真把她老爹从正四品直接放到从一品,刘氏一族就等着灭顶之灾吧,先不说这不符合升迁制度,她父亲虽说为官清廉尽职,但也无特别大的功绩,尽管是有朝廷的特殊原因,但免不了遭谏官非议;而且她敢保证,皇帝的委任一下达,无数的明枪暗箭将瞄准自己的母家。
只是这一边白雉娴心下也有了计较,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娴儿是问父皇给外公多大的官儿,父皇怎么说起官品来?娴儿觉得参知政事才不算什么大官。”
此言一出,明贵妃脸都白了。皇帝微眯了眼睛,道:“哦?副相也不算大么?娴儿难道想让外公顶了李相的位置?”
白雉娴拿帕子擦擦嘴,豪气道:“宰相的官儿也不见得大么。”
和明远一开始还听得下去,到了这儿也坐不住了,拿眼睛瞄着白雉娴:宰相都不大?再往上……你这是要造反呀?
白雉娴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着急。
皇帝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雉娴,目光灼灼:“哦?那娴儿觉得寡人该给刘爱卿什么职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