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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露和宋建良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看着热情的刘主任和李老师,夫妻两是莫名其妙。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尤其是宋建良他没上过几年学,田露相对就好些,但是也很惊讶。等享受完了两位老师的热情招待以后,一家三口这才出了门。
一出校门,田露就高兴地抱起了宋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妈妈的宝贝,真是太厉害了,你想要什么?妈妈给你买!”宋建良也在边上高兴地说:“就是,想吃什么,都给你买!上回的汉堡也行!”宋婷低头盘算了一会说:“我要去书店,买书!”两口子立刻高高兴兴的带她去了最大的新华书店。一进书店,宋婷撒开脚丫子就跑到了外语书籍区。田露和宋建良还在慢慢往过走呢。就见一堆人惊异的看着前面,等两人顺势看过去,惊得站在了原地。过了几秒钟,田露赶快上前从宋婷接过了她手里的那一堆厚厚的书。
宋建良也从后面追上来说:“愣是没看见她,就见一堆书自己动呢!”说的田露一阵大笑,等她回过神看着书名,发现两本是字典,一本是英语的,一本是法语的,还有些其他英语和法语书籍。她心里面打了个突突,然后看着宋婷。宋婷急忙说:“妈妈,妈妈,李老师说以后可能学英语,就让我提前买说。还有啊,李老师可厉害了,还会法语呢!老师说了,她只教我法语,不教别人。妈妈,你看,老师都喜欢我,我厉害吧!”田露这才松了口气说:“宝宝最厉害了,真是妈妈的宝贝。”三人前去收银台结了账,宋婷在后面擦了擦因为心虚流的汗水,差点露馅。
等出了书店,宋建良又问:“你想吃什么啊?婷婷。”“我想吃好吃的,就是妈妈做的都行。我和妈妈一起做,不让妈妈累。”宋婷眼巴巴的看着田露,田露高兴地说:“行,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咯!”一家人这才回到了家里。
田露开始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宋婷就在边上看着。然后说:“妈妈,妈妈,我帮你做饭!”田露看着她的闹腾样子,就让她帮忙剥蒜和葱。宋婷一脸无语的忙活起来,话说,上辈子就是打下手的命,这辈子还是这样啊!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咱小,先从基础做起么。
母女俩正各忙各的,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吓了两人一跳。等看清楚了,才发现是老三宋建德。“哎呦,建德,你这是怎么了,可吓死我了!”田露后怕的说道。“嫂子,别,别提了,我,我哥呢?”宋建德喘着气问道,“在屋里呢?你这怎么了呀!”“没法说,嫂子,你也来吧,出事了!”田露扔下做了一半的饭菜,赶快和宋建德去了屋里,宋婷也屁颠屁颠的进了屋。
宋建良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宋建德一进屋就冲着他喊:“哥,赶快,去咱妈呢,出大事了!”宋建良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宋建德急吼吼的说:“哎呀,还不是建强!他抽大烟!这不是刚从戒毒所出来么,他就把咱妈那掏空了!完了又抽上了!赶快走吧!”
宋建良急忙换了鞋,和两人一起出了门。刚要锁门,田露又进来一把抱上了被遗忘的宋婷。等三人跑到了老太太那,一看,哥几个都到齐全了。
再一看,放在屋里的电视机没了!床铺也让翻了个底朝天,老太太的衣服全在地上放着,老太太靠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停的流泪。宋婷趁没人注意,又去小房间和厨房看了一圈。整个屋子就像被打劫了一样,乱七八糟的。
兄弟几个先帮着老太太收拾好了屋子,田露又去做饭了,今天苏燕也不在,就她一人忙活了。老大宋宋建仁说:“这可怎么办,这个怂货,气死人了!”其他几个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讨伐起来。正在批斗呢,结果大门响了。老五宋建强这才回来,一进来,看见自己的哥哥都在,撒腿就想跑。结果让人摁住了,带到了客厅。
宋婷一想,不对啊,这个五叔没有钥匙怎么进来的?她跑门口悄悄打开门,一看,这才明白了。这个时候的防盗门不是全包住的,都是中间有块窗户大小的洞,那里用铁线缠成了一块纱板的感觉,上面再用铁皮之类的弄点图案,喷上漆。这个铁砂网不安全,使点劲,就能用工具化开。这个宋建强用一根线拉住了开门的开关,就是那个锁子上边的铁长条凸出来的地方,另一头就穿出了铁丝网。谁看见都以为是挂在上面的,没注意。这人在外面,一拉绳头,那门不就开了。
宋婷正实验呢,老大宋建仁出来上厕所,看见宋婷在玩防盗门。正打算哄回去,看清了宋婷手里的东西。脸色立刻就变了,问着:“婷婷,给大伯说说,这是你弄得不?”宋婷摇摇头说:“不是,五叔弄得,我觉得好玩,我也玩。”宋建仁把线扯了下来就大步冲进了客厅,再把事情始末给众人一说,大家又开始批斗起蹲在地上的宋建强来。
老太太这时醒来了,不过在客厅的众人没发现。宋婷到是看到了,想想上辈子的那根冰棍,还是忍不住凑到了自己的奶奶跟前。“奶奶乖,不哭,奶奶,我可厉害了,我今天去学校考试。考了第一呢,然后老师让我上三年级了,其他人还是一年级呢。”
老太太第一次只是听懂了孙女考了好成绩,再后来琢磨琢磨孙女的话。这才明白,不止是第一,还是上了高级班呢。一时也忘记了难过,睁大眼睛说:“啥,婷婷上高级班了?”宋婷傲娇的钻到奶奶怀里说:“对的哦,奶奶和我一样聪明,都是第一。”
老太太一听,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想想自己不争气的小儿子。再想想自己的大孙子,都留级两回了。再看看暖人的宋婷,宋婷也会来事的帮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又凑上去送了香吻一枚。
老太太顿时觉得宋婷才是自己的好孙女,自从老伴走了。办完后事以后,孩子们都不露面了。就老二媳妇和大孙女时不时看看自己,她们一来自己多开心啊。哪像大孙子来,都是自己伺候他,在别提女儿生的外孙子,也是来了就要钱。
想到这里,老太太抱紧了宋婷,哭着说:“奶奶可是就剩下你了呀,婷婷呀,你爷爷没有白疼你啊。”宋婷也觉得心酸,紧紧抱着奶奶说:“奶奶不哭,以后我养你,我给你买衣服,买好吃的。”
老太太心里面的憋屈一下子发泄了出来,哭得天昏地暗。客厅的人这才听见动静,全都跑了过来。一进来,看着床上的一老一小,怎么就觉得有种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呢。
“妈,你别哭,小心身子啊。”老大宋建仁说道,宋婷的无良渣爸也说着:“妈,您别哭了,我们这也难受啊。”话说宋家的几个儿子给人的感觉都很孝顺。面子活做到一百一,然后拐着弯,变着法子讨老人的收入。等老人去后,面子功夫更是做到一百一。宋婷有时候都想打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都在想什么。
老太太这才止住了哭,颤着声说:“你们这个弟弟呀,怎么办呀?妈原来想这房子留给他,你们几人帮衬着也就够了。可是现在,你们看看……”话音还没落呢,老四就说:“妈,可不能给弟弟,不然早晚就让卖了!”老三也说:“是啊,妈。不能啊!”宋建良没吭声,心里面想着:这还不是我的房子么!房本上是我的,好不好。
老大也是坚决反对,宋婷心想:这露馅了吧?一到房子就不行了。老太太擦擦眼泪说:“不给了,你们,把老五送到你爸说的那个地方吧,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出来!”宋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辈子老太太可是舍不得送走老五,每次老五一求饶,老太太就心软了。这辈子,怎么这么干脆呢?
她哪里知道,上辈子的老太太没这遭遇啊。上辈子老爷子去世,宋婷压根不知道,老爷子怕自己走了,老伴就没好日子过。特意留了店铺给老伴,那一家人全都巴结老太太,可惜老太太有时就糊涂。一高兴,什么都给。最后,什么都没了。
这辈子,老爷子没给老太太铺子,而是让老三养着老太太,其他几个兄弟监督着。于是,这帮人的精力全放到老三那去了。老太太就备受冷落了,心里面自然不好受。碰巧眼前的宋婷和田露一直是老样子,又没有变。老太太在这个时候听着宋婷的成绩,再比较比较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那自然是清楚的多了,这才说了这句话。
隔壁的老五一听自己的妈也同意送走自己,立刻跑过来跪在地上:“妈,别啊,别送我去啊,我难受啊,我错了,我就是控制不住啊!”老太太流着泪说:“孩子啊,妈是为你好啊,你这样子以后下去不就完了么!老大,你们送他去吧,都去吧。老二媳妇和我大孙女陪我就够了!”
宋婷看着地上跪着哭喊的宋建强,也是难过不已,上辈子没见过他这样。只是依稀记得他在楼梯上抽包包,但是自己好奇问他时,他却说不是好东西,可见,还是有救的。可惜,后来的宋家分崩离析,他回到这里时,奶奶也去世了。老四霸着房子不让开,也不管他。最后的老五被打折了双腿,因为自己的四哥不管自己,活活饿死在自家门前。
想到这里,宋婷也是心酸了,眼泪流了出来说:“五叔,你变好好,出来,呜呜,我买糖给你。”老五一听这话,也是泪流满面,四个哥哥就陪着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