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两幅中药,一幅外敷,一幅内服,都叫药铺里的炉子熬好,服用之后杨清果觉身体轻了不少。
正当杨清将最后一贴膏药贴好在胸前时,路旁的人流开始不断的聚集起来,又没过多久,一道刺亮的惊叫之声传遍整个街道。
杨清也随人群朝前走去,挤进人群当中,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痛苦的倒在路面上,他的脸上已是酱紫之色,而这少年身旁则是一位穿着时髦的妇人,这妇人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泪痕,双手痛苦的推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哭喊着少年快点醒来。
路旁早上晨练买菜的人皆是将这对母子围住,不断伸手指点,议论着为什么那少年带着奇怪的面容倒在地上。
“我看到是这小了跑到太快,呛着气了。”一名中年妇女有声有色的说起,见身旁的人不相信,她又将自己怎样看到他倒在地上讲了起来。
“好像是打架,被人打了吧。”一个稍显干瘦的青年伸手指道,似他方才看到了有人打架一样,就伸手指着少年的手臂,果然臂上有些於青。
“你们都讲得不对,这小家伙是受爸妈的虐待。”差不多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妇带着不满口气叫着,这个样子似躺在地上的少年是她的亲生孙子一样,而那个痛哭不已的妇人正是虐待的罪魁祸首。
......
总之人群里的言论之声千奇百怪,有把妇人当作亲人的,也有痛恨妇人的所做所为的,道她这么大个人连个孩子也看不好。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胆走了上去,急道:“你哭也不是个办法,快点报警啊!”
男子也是一翻好意,时髦妇人一听,抬着满是泪的脸:“我也不知道阿明怎么就倒了下去了,哦...唔唔,电话都已经打了,不过还要十五分钟到。”
那男子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蹲下身子,看着少年一脸痛苦之色,又伸手探了探少年的头,一脸着急:“不好,这小家伙好像发着高烧,可别把脑子烧坏了。”中年男子虽然不是个医生,不过对于感冒发烧的经验还是有的,这时发觉少年的身子似个小火炉,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的。
少妇的男人这时不在,她心里本来就没底,一听男子的话,她内心更急了,也不管别人的话,只是放声大哭。
行医不过是望、闻、问、切这四样,眼前这少年虽是躺在地上不能答话,但他身体上的异样特征就显示了一些东西。
“让让。”杨清挤开人群,走到场子里面,“你别按着他的胸,这样他会更加难受。”
少妇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是医生,仍是把手放在少年胸前,痛哭不停。
“你干什么?”少妇见杨清也拿手来摸自己的孩子,立即大叫起来。
杨清没有将少妇的话放在心里,打开少年的眼睛,又打开少年的口,心里的疑问也变得清楚了,冷冷道:“你要是想让他活着,就别在推他按他了。”
少妇本想发作,只是一听杨清的口气,发现眼前这小子似不像在说笑,连忙将双手放开。
“那怎样?”少妇终是当了母亲的人,这时发现眼前的青年看出些端倪,只把他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少年的手,“小兄弟,你可要救救阿明啊,我可就这一个孩子,唔......”
杨清虽然是个孤儿,但亲情的感觉还是能够深深体会的,这时瞧见少妇一脸痛苦爱怜之色,心里也极为不忍。
“他吃了脏东西,这时已经中毒了,好...像也有些时日了,你到医院立即送往抢救病房,不然......”杨清说到这里并没有再讲下去,相信妇人听了这样的话就会明白。
“小小年纪懂什么,这哪像中毒的样子,分明是夜里着了凉发了烧。”一名青年女子带着怀疑的口气说道。
“是啊,我看最多是个感冒发烧,哪用送到抢救病房。”起先那名男子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要说生活常识定是知道不少的,甚至比杨清还要多,但他们对于治病救人之理还是懂得太少,这时见到杨清这样讲,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不仅道他信口胡言,也升起排斥之感,毕竟怎么都觉得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要比毛头小子见识多。
时髦妇人本是将眼前的少年视作救命稻草,再听群众的言语,又立即甩开杨清的手,转而望向众人,祈求人群里有个医生走出来。但这个时间医生不在医院工作又会在哪里,一番寻问后仍是无人问津。
杨清从来都不觉得救一个人会有多高尚,但旁人的盲目会导致一个性命消失,这个是他所不允许的。走到少年的身前,拿起他的手掌,大声喊道:“你们看,感冒发烧的人双手是发黑的吗?”
少年本是脸上酱紫,人群里大多数人也只注意到这些,这时见着少年举起那发黑的手,心里顿时雪亮雪亮的。
“可不是,我就认为不是发烧,定是被什么毒虫咬着了。”买菜的大妈提着篮子大声说道。
这是一个十分有生活常时的中年妇人,她一句道来,本还是持有怀疑的人立即都是点头称是,另外有些大胆好事的人轻轻的走过去,俯身一看,却不是双手发黑又是什么。
“让让。”仍是那名男子走了进来,带有歉意的看了一眼杨清,笑道:“小伙子,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帮我把人抬到车子里去,晚了就不行了。”
杨清知道事实胜于雄辩,淡淡点了点头就同中年男子将中毒的少年抬进车子里。
四周的人有把年轻妇女当作“亲人”一样关心的人心里这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大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也不免夸着眼前这个细心的少年,要不是他心细发现,只不定被蛇咬了的人就真的耽误时间,最后爆死了。
杨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些言论抛到一边,同样带着淡淡的表情走出人群当中。
只是杨清还没有走几步,不远处另外一道惊呼之声传来。那些还没有看够热闹的人一听叫声,立即迈腿围了过去,而后又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杨清可没有这样的闲心去看热闹,仍是朝前走去,一路人皆是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处,那人群里也有发出大哭的着急之声的。
“怎么回事?”看着大街上不断有人围在一起,一种奇怪的念头立即在杨清脑中升起,直觉告诉他这么多人做同一种事情,那么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小土豆,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奶奶啊!”一老妇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的展现着急之色。
杨清转头看去,身旁的那个小孩子也是脸上带着痛楚之色,身子奇怪的扭在一起。
“让我来看看。”杨清蹲下身子,用手搭着小孩的脉搏,也同是翻了翻他的眼睛,这个症状跟刚才的少年是一样的,抬起头看着头女花白的老人,“他中了毒了。”
“别瞎说,我孙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中毒了。”老妇看着眼前少年慈眉善目的,本不想说他,但这小子出口太不会讲话了,哪有跟人一见面就说别人的亲人中毒了的,但她终是个老人,这样的年纪就是做杨清的奶奶也不过,情绪放缓了一些,“小朋友,你还在医院实习吧,学的哪科啊?”
杨清没想到这老人拿话来试他,心中不觉好笑,但老人心里终是无恶意,点了点头:“跟人学的,你看看那边。”杨清岔开话题,又将手往街边一指,淡淡道:“老奶奶,你看,那些人都是中毒的人,你快点去医院吧,要是晚了怕床位都不够了。”
老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这时一听杨清的话,十分确定眼前的少年是个骗子,不免惋惜的摇摇头,不过一听杨清说看看他孙儿的手掌,果然那里已经由红慢慢开始转黑了。老人以为这是少年使的骗术,又或是自己眼睛不好使,但仔细一看,发觉手掌上的黑线是慢慢往上移的。
“啊呀!小朋友,这可如何是好?”老妇终于意识到果真如少年所讲,一颗心顿时惊慌起来。
“刚才有个比我小些的孩子也中了这样的毒,不过您孙子的毒比他轻一些,我看刚是吃下毒源不久,你这个时间到医院因该来得急。”杨清说完不待老妇的告谢,就迈身朝附近的人群看去。
一看之下,这些人都是中的同样一种毒,他们身子发热,脸上带红,最为主要的特征就是双掌发黑。
一些有条件的人和聪明的人则是立即坐车去医院,那些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人则是打了急救电话,而后焦急的等特着。
总之整个街道上是乱极了,大哭声可以随处听到,那些看热闹的人再也没有心情,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充满毒气的街道,安好的回到家里,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样,那般模样就像是在躲避流感与瘟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