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能去你那住吗】
“臭小子,讨打是不是?还真跟你妈一个模样,是个直性子。”老人摸了摸自己显老的沧桑脸,笑骂道:“我也不瞒你,是龙是蛇,看你自己的本事,只有你自己有作为了,我才好帮你说话,提高一个台阶,那论文写得不错,有两把刷子,先下基层干两年,了解了当地农业现状,才有考虑实际利于民生的好点子。体制里的事你不用管,好好的做好本质工作就行,你妈当年拒绝我,你要是不听话,有你好受的。”
黄小树表情古怪的看着‘老人’,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市长,你也是个直爽人。”
“我们那一届的学生有几个不是靠直爽,才能在你外公手下讨板子吃,直爽也是一种变相的圆滑,因人而异,只有聪明人才知道的诀窍。”老人随和笑道。
“很有哲理。”黄小树憋了很久才好不容易蹦出这么个评价,主要是没吃准身边老人的性格,他不放无的矢。
他没强大到能够与一位见面不到几分钟的老狐狸相见如故,他那点在同龄人中也许还是牛掰的资本在阅尽沧桑的老人眼中,也许就是滔滔长河中的小水花而已,黄小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全国海茫茫的上千的区县城市,都有各自的高考状元,加上一大批直接绕过高考独木桥的保送生,哪一年不是虎人辈出。
老人挥挥手,慢悠悠地踱出办公室,回头不忘语重心长地一句:“我还是瞒看好你的,那论文重在观点独到,文笔有你外公的风范,好好干,有兴趣可以把论文变成实业。”
然后跟还在门口扮演门神的陈科长低嘱了几句,然后就伛偻着身体,一贯笑而不语的姿态,偶尔碰上热情而敬畏地打招呼的人,也只是轻轻点点头,丝毫不曾停下缓慢却坚定的脚步。
陈科长目送赵市长远去,进门对黄小树愈发刮目相看,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还热情的叫黄小树坐沙发,等不了多久就会把程序办好。
袁鸿锰也许在黄小树眼里算不上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额外交给黄小树什么东西,但最起码给了他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和起点,给了他有一个格外开阔的视野,让他由一只井底之蛙变成一只蹲在井口上的癞蛤蟆,使得他深明人生百态,各有活法,对于不同的人只有该站的时候就站,该坐的时候就坐,一味高调者迟早会遵循死翘翘的铁律。
大家都在江湖上职场上混着走着,也都在辛辛苦苦经营各自的人脉和投资潜力股,陈科长的一些举动话语变化,人之常情,无关高雅庸俗。
好一个看似低眉顺眼实则高深莫测的伪老头。
如果黄小树知道一个专死胡同,往死里读书,高考整整复读6年才考上大学,老师眼中的废柴,同学眼中的活版秀才‘范进’,如今才四十六岁,看起来却过半百的老人,如今位居NC副市长,兼管农委、水利局、交通局的赵铁柱,是何等的妖孽。
朝中有人好做官,中年妇女收起更年期状态,办事还是挺麻利的,等到一切都办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后面还跟着那名不知所措的应届毕业女大学生。看着手中的单子,上面清晰的写着具体落实的单位——水乡镇鱼种站。
“还真是下基层啊。”黄小树无语道。
黄小树从小就生活在‘家庭暴力’兼‘校园暴力’的环境中长大,小时候母亲凶神恶煞拿着电话绳一遍又一遍的打在自己的身上,那简直就是吃家常便饭跟瘙痒似的,后来上初中碰上学校各种不喜欢读书整天无所事事崇拜社会大哥的混混,那时因为黄小时遗传了母亲凶悍不屈的一面,没少跟那些校园混混打架,打完了架哭着鼻子回去还得继续被母亲教育不应该打架,要学好当一个乖孩子。
到了大学,黄小树因为一个校花级宇宙无敌超级女侠的纠葛在全校出了名,大学四年没少跟那疯疯癫癫励志拯救世界的女侠胡闹过,总的来说,黄小树这二十年一直是在‘又黄又暴力的环境’长大,从来没有机会与那种规规矩矩读书每年拿‘五好学生’奖状的孩子交朋友过,从心理上来讲,黄小树排斥这类的乖乖孩子,但也矛盾的向往这类乖乖孩子的生活。
而跟在身后这位邻家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柔柔弱弱文文静静一辈子,听妈妈的话听老师的话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好学生,黄小树回头看了一眼邻家女孩这位未来同事,自我介绍道:“我叫黄小树,咱两以后就是鱼种站的同事了,中午有空没,有空的话,一起吃顿饭。”
邻家女孩在人力社保局一直显得有些拘谨,到办完手续和同年人黄小树出了大门后,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看黄小树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貌似来头还不小,以后又是同事,便矜持的点点头道:“你选个地方吧。”
黄小树偏头一想,“去盛丰元吃家常菜吧,那里的味道还不错,经济又实惠。”
两个人,三菜一汤,黄小树经过询问才知道,她叫冉雅,北方人,高考考上一所渝都大学,前些日子得了感冒一直在输水,所以耽误了“三支一扶”的报到时间,暂时住在一家旅馆,准备明天就去兴隆上班。
冉雅的话一点也不多,文文静静的,问一句她答一句,黄小树感到很没趣,仔细的打量一番,清秀丝滑的长发,浓淡适宜的秀眉,双眼皮,大眼睛,玲珑娇小的鼻子,小嘴一动一动的显得到还有些可爱,整体来说五官还算标致,黄小树暗自笑了一把,现在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女人化妆不叫化妆,那叫易容,敢素颜出来的都是美女,以后上班有眼福了。
在往下看,黄小树差点没把持住,敢情冉雅还是一个清纯萝莉的小波妹,因为吃饭的原因,有些热,冉雅就脱掉了外套,仅穿了一件白色花边小衬衣,黄小树赶紧坐直了腰板,以俯视的角度偷瞄了两眼。从衬衣胸前纽扣之间斜望下去,隐约间可见那雪白圆润的小白兔,虽然只是看见了小白兔的轮廓,黄小树用手在桌底下比划了一番,至少35B的大小,瞧冉雅的样子估计还没被男人怎么开发过,要是每天晚上美美的揉两圈,突破36B完全有可能啊。
“你一个人租房住吗?”冉雅吃好了,规规矩矩的坐好,看着黄小树问道。
黄小树不懂她问这个干嘛,老实的点点头,继续扒饭。但冉雅后面说的一句话,差点让黄小树喷出饭来。
“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住?”
看见黄小树惊讶的看着自己,冉雅只好解释道:“我...我身上没多少钱了,已经不够付旅馆的费用。”
黄小树一听是旅馆而非宾馆,想来冉雅真的是山重水尽没钱了,因为NC旅馆的价格一般就在四五十块钱之间,属于最便宜的那种,如果旅馆都住不起了,是真的没钱了,所以很爽快的答应道:“只要你不介意,就搬过来吧,反正明天两个人还可以一路去大观。”
冉雅很感激黄小树的救助,说实话一个从小到大没犯过任何错误,五六岁的时候就知道帮父母做农活洗衣物,十二岁怀揣着全村子的希望,满足父母心愿考上镇上重点中学,不逃课不谈恋爱不上课打瞌睡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再次考上本科大学的乖乖女,还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往男人床上滚床单的放浪没底线的女孩。
如果说二十一年唯一做得出格的事,就是没有经受住爱情的禁果与同系的有点坏的男孩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比较文艺但不完全开放的恋爱,如果这次不是面临着要睡大街的可怜田地,怎么可能让黄小树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冉雅的行李并不是很多,就一个旅行箱,轻装出发,所以直接坐公交车到了黄小树的小窝。
黄小树的租房是一个套房隔离成五个单间的租房,每一个单间只有十四平米左右,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没有客厅。房间内很乱,但不是那种内裤、袜子到处乱丢的那种。
十几平米的小窝摆满了书和衣物,黄小树执意要打扫好房间再让冉雅进去,冉雅却认为黄小树帮衬了自己,打扫房间是她该做的义务,黄小树只好被冉雅推出门外躲在楼道上抽烟,冉雅可不想两个人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一起打扫,要是有点肢体上的碰触,看见露光的画面那得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