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领地】
“钱姨,我能问问你是干什么的吗?”黄小树听见放血两个字就浑身一哆嗦,哭丧着脸问道。
“你打架不是很厉害嘛,多少你也应该猜得到啊,我平时就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偶尔赚点外快,给某些人洗洗钱什么的,必要的时候杀人放火,跟大马路上的清洁工其实差不多,都是给一些人清扫不顺眼的垃圾,一个给钱给权,一个卖命出力,就这么简单。”钱姨笑道,轻描淡写。
“钱姨,我能活到明天吗?”黄小树蛋疼道。
“能啊,今晚天气这么好,夜黑风高的,放血是门技术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你担心什么。”钱姨笑道,看不出真假。
“钱姨,我头晕。”黄小树装着失血过多的样子,歪倒在座位上,笑道。
“到了,下车吧。”钱姨停下车,轻声道。
这个世界上,一旦多了孩子,有些事情就得学会回避,不能让孩子知道,他们的好奇心是没有办法满足的,模仿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听见,看到。
黄小树在看见面前的别墅的时候,已经猜到钱姨有些话要对自己说,也许远比放血来得更加沉重。
钱姨带着黄小树来到城郊一栋将近十亩花园的私人别墅,因为袁鸿锰的缘故,那土财主想来中意两件事,一件是无限挖坑挖不可再生资源,另一件就是经常性带专业房产考察团去全国各地跑,发现中意的地段就会毫不犹豫的纳入怀下,这大老粗搞不懂什么宏观经济调控,还是最近下达的土改政策,他就认个死理,农村人想往城里跑,城里人想往大城市里钻,有钱人往国外逃,祖国目前还有7亿多的农村户口,只要还在城市化建设,那就跟挖矿产挖能源一样,总有完结的一天,但到那天来临之前,已是富得流油,八辈子挥霍都用不完的钱。
黄小树说他是缺德,是资本主义的投机取巧,但也不得不承认,袁鸿锰在这两点上做得很成功,所以在房产上,黄小树也近水楼台有所见闻,但钱姨的这栋别墅着实让黄小树不得不赞一声,高。
这别墅不可能出自于房地产领域开发商的大家之手,因为周围没有人家,依山傍水,独此一处,典型的私人领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桃花源。听钱姨解释,周围是千百亩荒山,在十年前被她承包下来种果树,投资的钱不多,都交给了专业人士在打理,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两年后果树有了起色,又修通了水渠,环境看起来还不错,于是又砸钱修了一栋别墅,平常很少来,只有到了夏天酷暑的时候才来这避暑。
黄小树偷偷估摸了一下,光是大门口特殊石料精雕细琢的两座吼天狮,最少也得值六七十万,一条下高速路后直通到家门口的专属柏油路,没千八万这工程修不下来。自己花钱建别墅,按道理来说,成本要便宜许多,但像钱姨这样毫不在意钱为何物的砸钱姿态,这别墅离九位数的天价不会太远,瞬间将钱姨的底蕴提升了两个档次,钱姨底气十足的土豪王八气息跟袁鸿锰有的一拼。
黄小树战战兢兢进了钱姨富丽堂皇的私人领地,只能暗自咂舌的偷偷感慨这冷酷到底的钱姨完全是双面人,在饮食家居这一块,就跟喝豆浆要自己买精良无污染的黄豆现磨一般,不仅懂什么叫资本生活,也极其讲究如何生活。
根据大学所学的建筑知识,黄小树研究了半天,硬是没看出这是什么风格,好在不是崇洋媚外的欧美风格,有点苏州园林庭院与空中叠加模型的结合。反正黄小树不怎么很习惯,这个伪农村户口的小乡民,还是比较喜欢小时候在YC一条街相连能走家串户的群居生活,或者是外公黄国生的四合院。
这栋别墅分四楼,外加一层独具别致的阁楼,和一层地下室,私人电梯是必不可少的,对黄小树来说,这就显得有点大了,住的人多玩捉迷藏还行,两三个人住,少了人间烟火味不说,还得请保姆,聘管家,腻麻烦。当然黄小树不会说什么,只管屁颠屁颠的跟在钱姨的屁股后面瞎逛。
钱姨给他在二楼安排了一件卧室,见他衣服上的血迹都凝固了,在这大房子里扮鬼可不少,叫他先洗个澡,她自己去了三楼。
黄小树哼着小曲,猴蹦乱跳的在浴缸里狗刨了半天,才慢索索的出来,发现床上已经放好了棉质睡衣,让黄小树感到别扭的是,睡衣是女士的...又是一处没有男主人的领地...
黄小树抓了抓头发,果断选择裹浴巾,当然不是遮胸那种裹法,而是裹住臀部****着上身,自以为很男人的露出胸肌在镜子里照了照,满意的点点头才走出门,发现钱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装备也换了,一袭白色的睡衣,不过裹得严严实实的,没给黄小树有机可乘的机会。
钱姨瞥了他一眼,颔首示意他坐下,轻声道:“受了伤还这样穿,不怕感冒了,桌子上放的有红花油,待会睡觉的时候擦一擦吧。”
黄小树心里一暖笑道:“没事,我平时在家都喜欢裸睡,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小时候没少皮青脸肿的。”
“裸睡?”钱姨楞了一下道。
黄小树迷糊的点点头,很想问这有什么问题吗。只听钱姨表情有些古怪的决定道:“那你还是睡一楼吧。”
“这怎么行啊,钱姨,我很认床的,二楼的房间挺好,我很喜欢。”
钱姨白了他一眼,黄小树顿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女神就是女神,随便一个眼神动作,都是风情万种。
“你知道今晚为什么带你来这吗?”钱姨不想在纠结裸睡的问题,如正题道。
黄小树实诚的摇摇头。
“在这里,我可以保你一时,但过了今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然对方针对的不是我,是你。”钱姨平静道。
黄小树沉默的想抽烟,才想起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烟还在二楼裤子里揣着。
钱姨心明如镜地从茶几里拿出一筒小熊猫和精巧的打火机,递到他面前。黄小树也没客气,这小熊猫不便宜,差不多十块钱一支,够他买一包朝天门了。
“其实我在回酒吧的路上就猜到了,酒吧的事看似碰巧撞上,但矛头始终针对的都是我,对吧。”黄小树抽了口烟,然后继续道:“但是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这得怪你自己,身份证是真的,却是作废的,平时用没什么影响,但是有心人一查就会看出问题,我也很好奇,你背后的人为什么给你弄个假身份。”钱姨轻声道。
黄小树苦笑道:“钱姨你今晚仗义相助,我很感谢你,也不想骗你,打从娘胎开始,我就姓黄,但我老爹姓袁,老一辈的情仇恩怨,没人给我说过,我这二十来年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来了,老爹很有钱,但从来不关心我,我从小到大就像个野孩子,在同学家里住两晚,然后到另一个朋友家里住一晚,很少回家,初中过后在外公那上学,寒暑假回家,基本看不见老爹几次,传话的永远都是他的秘书,上大学后,我就没回去过,就在水大附近搞兼职,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身份有什么问题。”
钱姨沉吟了一下,点头道:“那就对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方也没查到,投鼠忌器,酒吧的事看来就是一场试探,只是没想到的你口中的老爹没被逼出现,倒是把我引出来了,我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说我最近时运不济。”
“应该是人品问题,传说中的躺着也能中枪。”黄小树幸灾乐祸好的咧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