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加我一个么?”一个清柔带笑的声音加了进来,黄染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身穿一条牛仔吊带短裙,露出修长大腿,长发微微烫了一下,一枚黄色发饰锦上添花。
我眉头刚一皱,已听到宫瀚回应道:“欢迎,有不少都带了朋友,人多热闹。”
“谢啦,什么时候?去哪儿?”
“下周一,大连,把身份证号发给我,统一买票。”
“是坐飞机去?”
“对。”
“那我去准备了,你们聊。”纤手一撩卷发,惊鸿一般飞上楼梯。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宫瀚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看着他脸上浮现温柔微笑,然后转头对我道:“那就这样吧,定好机票再给你们打电话,周一见。”
我心里很憋堵,又无处发泄,只沉默点头。眼看他快要走出了院子,我忙喊了声:“宫瀚!”
他回过头,眼光温柔,发尖上跳跃着午后灿烂的阳光,我踌躇了一下,匆忙说了句:“宫凡去么?”
他笑了:“当然少不了她。”
“好,再见。”
再次道了别,宫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宫凡也去,我该如何委婉的提醒她不要追得过紧?像邱墨白那种人,你不可能指望他去追别人,想要追他,如何把握好尺度呢?他到底有哪些喜好呢?尤其是,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呢?他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儿么?我努力想象邱墨白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直搞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爸爸得知旅游的事,极力反对,理由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大姑娘小伙子的,旅什么游?还去那么远,出点危险怎么办?”
我一声不吭,黄染彤孤军奋战:“会有什么危险?连国门都没出呢!我们马上就十八岁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啦,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行!女孩子出门就是不让人放心!你没看新闻?又是哪个女大学生被杀了,哪哪个女大学生被绑架了,再有哪哪个被……咳咳,总之,说什么也不行!”
“爸,说什么我也要去!妈,说句话呀!”黄染彤带着撒娇的哀求。
继母微微一笑,先安抚了两人僵持的气氛,笃定道:“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可以两全其美。”
“什么方法?”爸爸和黄染彤异口同声。
继母不慌不忙的拿过手机,按了个号码,微笑道:“喂?墨白么?”
我心一沉,她要叫上邱墨白?这似乎强人所难了吧?邱墨白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旅游?还是以无聊的护花使者的身份?
我正想着,继母那边已满意的挂断了电话,那两人齐声鼓掌。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光知道唠叨,该用的时候反而想不到了,真是的!”继母一边嗑瓜子一边发娇嗔。
爸爸呵呵而笑:“有墨白跟着我就放心啦!你们两个也要注意点,别让墨白太操心,尤其是晓晓。”
我反感的扭过头。
周一上午,我穿了件简单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头戴一顶休闲遮阳帽,背了个旅行包,自己打车来到机场。
“黄昏晓!黄昏晓!这里!”老远就听见宫凡的声音。
我望过去,那里已聚集了一群人。我走过去,在人群中寻找宫瀚,当看到那个清矍的身影时,我微笑起来。
“黄昏晓!就你最慢!以后我干脆叫你蜗牛算啦!”宫凡不客气的指责我。
我笑笑,拿眼一扫,黄染彤也来了,然后看到了邱墨白,他正靠在柱子上查阅手机,抬起头来时正撞上我的目光,我神色一冷,很不礼貌的扭过脸去。
这时,容华站了出来,开始清点人数,我果然是最后一名。
“好了,大家都去候机大厅吧。”容华一声令下,大家鱼贯而入。
黄染彤几步走到宫瀚身边,与他说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看着他们两个珠联璧合的背影,我心里颇不是滋味。
进了候机大厅,他俩依旧坐在一起,一直相谈甚欢。我远远的坐在一边,眼光偶尔掠过去,恰好有一次宫瀚也看了过来,目光相碰,他点头微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收回目光。坐了一会儿,掏出ipad看起了喜剧电影,精神却难以集中,两边凑过来观看的同学不断哈哈大笑时,我却直叹气。
“你们看吧。”我把ipad扔给了一名同学,孤身来到大落地窗前,看着宽广的飞机场,无聊的数着飞机,竭力忽略身后的说笑声。我开始后悔参加这趟旅行,无精打采的转过身,无意中捕捉到邱墨白若有所思的眸光,他就坐在宫瀚与黄染彤斜后方,然后,他向我看了过来,我便如一下子被人窥破难堪秘密的傻瓜,狼狈又恼羞成怒的背过身去。
我匆匆避入洗手间,终于将烦躁的情绪舒展开,站在镜子前,正了正帽檐,拍拍脸颊,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潇洒的走了出去。
我的ipad倍受青睐的供在最前方,站了一溜人在欣赏,宫瀚与黄染彤仍在聊天。宫瀚忽然又朝我看过来,笑了一下,我平静的回以一笑。抬腕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将剩余的水喝掉,对容华道:“可以登机了。”
正聚精会神看ipad的容华闻言忙站直身子,集合了所有人,大家排队过了安检,相继上了飞机。
让我重新陷入郁闷的是,宫瀚与黄染彤的座位也在一起,我则在他们隔两排的后面。我啃着手指,将脸朝向窗外。身旁一暗,一个人坐了下来,我扭过头去,是邱墨白,冤家路窄!
他刚坐稳,就听到前方的宫凡小声叫道:“喂!蜗牛!咱俩换下座位如何?”这家伙,还真叫我蜗牛啦!
我正要站起来,身畔的人已沉声道:“坐好!”
我看向他,他的头靠在椅背上,并没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