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都听见了。”我眼泪汪汪的靠进他怀中。
“好了,这也值得哭。”他轻抚我的头发。
“被那个臭男生揍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早就忘掉了,你偏偏提起来干什么?”
“你认为是耻辱,我却觉得那时的你是最美的。”他轻声耳语。
“呜呜呜,邱墨白!”我仰脸看他,“刚刚,我差点又犯错,我差点又像那次在你公司那样,脑子一热就大发神经了!幸好我及时冷静下来了!你罚我吧。”
他俯下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咬,微微笑了。
我发觉,每当我看着他温柔的笑时,越来越移不开视线,不知不觉就入了迷,等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像个傻子。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心跳的魔力。
晚上躺在床上,我细细回想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点点滴滴,许许多多的细节由模糊不清逐渐明朗清晰,那些曾被我忽略的片段此刻想来都有迹可寻,当时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呢?那么多年对他的刻薄与嚣张,令我心痛得流泪……
许久,我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来到客厅,台灯依旧亮着,他仍在看书。我走过去搂住他,将脸蛋贴在他后背上,不依道:“你每天看书的时间都比看我的时间多。”
他反手搂我坐在腿上,“还有一个月,毕了业就带你去旅游。”
“真的?真的?”我开心的亲了他一下,“可是,你不就光是毕业论文么?又不用费心写简历找工作,怎么还这么忙?”
“以前遗留下来的一些事情,处理完就没事了。”
“唔,好想你快点毕业啊!”
“就在眼前了。”
“……我也好想快点毕业啊。”我偷偷瞟他。
他搂紧我,一言不发。
一个月后我终于知道了他沉默的原因。
他的毕业论文不但获了奖,还被导师直接拿去发表。主要是,他考上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会计学硕士,而且,他的公司资助他留学,前提是,完成学业必须回公司。
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忽喜忽悲,大起大落,神经都要崩断了。最后,面临一个最艰难的问题——分别。
邱墨白一直没有说话,站在窗前看着万家灯火,神情阴晴莫测。
他站了多久,我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他多久。终于,他转过身,刚要说话,被我伸手打断了。
“我知道,我绝不会拦你,我也不是那么粘人的小女生。你去吧!不就两年么?一眨眼就过去啦!正好我也可以专心学习,一举两得!”我慷慨畅言,颇有大侠之风。
“……”
“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他嗓音有些低哑。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
咦?这算是给我的漫漫长夜中的一线曙光么?我要好好抓住!
“说好只是一起睡。”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发出郑重通告。
我连连点头,拍拍旁边的床褥,让他上来。
他微微蹙眉,一躺上来,我立即倚进他怀中,见他没有拒绝,壮起胆子去亲他。他让我亲了一会儿,偏过脸道:“好了,睡觉。”
我瞪着他,“邱墨白!明天你就要走啦!”我不满的抱怨。
“就因为要走了,所以更不能。”
“什么意思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
于是,这珍贵的一夜,我们最终只是相拥而眠……
送邱墨白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古兰筝!我一路故作坚强,表现得可圈可点。回来之后,那感觉就完全反了天了!看谁谁不顺眼,天再也不蓝,阳光再也不明媚,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郭宇城来找我聊天,几句话就被我撅走了。夜里睡觉会突然惊醒,因为梦里看到邱墨白和古兰筝在一起了。然后又跟黄染彤大吵了一架,我骂她“小三儿!”,她骂我“更年期!”。
呜呜呜,好惨!
更让我苦恼的是,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发觉只要一出校门就有人跟踪。刚开始还自我安慰,可能是因为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是郭宇城的女朋友而想探知一点八卦新闻,但后来感觉越来越不对,那不像普通人的跟踪,而是……说不出来的诡秘。我开始害怕,却不知道找谁,报警,又毫无根据,更不敢告诉邱墨白,我甚至怀疑自己终于神经错乱了,最后只有不出校门。
我越来越烦躁,开始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用,气自己沉不住气,于是,好几天都没有跟邱墨白联系,他打来电话我也不接,甚至脑子里开始浮现他和古兰筝共进烛光晚餐的场景,我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砸了那场子,将他身边的女人大卸八块后都扔到太平洋去……我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这天起来后,缓缓坐在床沿,同寝室的同学都去逛街了,打开窗户,凉爽的微风扑面而来,柔柔的舒坦,闭目享受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眯眸望着明亮的阳光,任那光线直射入心底,在寒冷的一方轻轻挥洒。
缓慢的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面包,呆呆坐到书桌前,忽觉心底被阳光照射过的地方灼烫得难受,一种急剧的渴望迅速涌上喉头,强烈得令我再也顾不得所有,霎时抛开一切,疾风般冲出门去。
我向校务处请了假,然后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邱墨白几乎一瞬间就接听了。
“黄昏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火药味很重的质问。
我则不慌不忙的扔下一枚炸弹:“我后天下午的飞机,你去机场接我。”不容他反驳就挂了。
片刻后,他的电话不断打进来,我终于接听,他已经冷静下来,理智的哄劝我:“黄昏晓,不要任性,你可以放假了再过来,你刚复学多久?”
“再办一次休学就是了。”
“黄昏晓!”
我紧握着手机,眼泪流了出来:“邱墨白,我恨你!”再次挂断,吐口气,突然觉得心胸一下子豁朗。
本想临走前告诉郭宇城一声,但打了几通电话都无法接通,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