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笑天欢零零散散地记得自己好像又梦见了那一片湖水,只是与往日的噩梦不同,她好像是站在湖边,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努力地去回忆,天空…湖水…湖水…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恐惧感袭来。
不能想了,想其他,想…想绝夜。
慢慢地,一呼一吸,一吸一呼,等心平静下来后,她才从床上起来,打开了门,开始了新的一天。
在她洗漱完毕,她又拿着书去绝夜那里了,正好碰见黄大夫给绝夜把完脉从里面出来,听见他对笑霸天说了一句,“最多还能活一年。”
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笑霸天看见笑天欢愣愣地站在门外,让曾一求送黄大夫回去后,才和她说道,“他身体不好,以后就别拉他剧烈跑动了。”
“…我进去看看他。”
笑霸天在离开时,让阿亮守在门外,以便随时需要。
走进屋里,走到他的床头边,她以为他肯定是睡着的,却不想他是醒着的。他就安静地坐靠着床背,除了脸色白得跟张纸外,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状。
她在他的床边坐下,想了想,说道,“昨晚我爹问我如果有人出更多的钱向我买你,卖不卖时,我马上说不卖。我爹又问我为什么,我说你是我买的,就是我的人,我不可能把我的人卖给别人,除非那个别人是你。所以…我想说的是…在你还是我的人时,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
他居然…点头了。
明明知道生死有命,他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可是偏偏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不安的心踏实了。
“既然听到了,就赶紧给我躺下睡觉。以后不准再逞强,能吃就吃,不能吃就不吃。能跑就跑,不能跑就不跑。现在能睡就睡,不能睡也给我睡,听到没?”
说话时,笑天欢已经直接动手了,绝夜也只能顺势躺下闭上了眼。
静坐了一会儿,听见他轻浅的呼吸声,她才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很小声地对门外的阿亮吩咐道,“他睡着了,你进出屋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是。”
笑天欢回到自己的厢房,本来准备继续看书的,可是她好像已经习惯在绝夜的房间看了,根本连坐下翻页都不想。于是,干脆放下手中的书,去找曾一求,向他打听哪里能弄到白狐皮。
“小姐,你要白狐皮做什么?”
“我想定做一件裘袍。”
“裘袍?咱们国内各地冬季大多都不太冷,根本用不着穿裘袍。”
“可是,我就是想要嘛,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弄到就行?”
“这个说不准,得碰运气。”
碰运气?太没个准了。笑天欢很是郁闷,“曾伯伯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碰运气得等到什么时候?要不然你告诉我哪里能抓到白狐,我直接去猎一只活的回来。”
“小姐,白狐通常生存在寒冷的地方,不太可能出现在咱们这里,不过在偏北的地方或许偶然会出现一两只,但是也不一定能找到。”
那还不是得碰运气。
曾一求答应笑天欢会帮她留心打听,只要知道哪里有,就一定帮她弄到手。
笑天欢郁郁寡欢地出门了,没和人说去哪里。她其实去问昨日那家衣店老板是怎么弄到白狐皮的。出了店面,叹了一下。怎么最近干什么都不顺心啊?真是烦人。
她几乎把凰城的各家大的小的衣店布店都看了个遍,再没碰上一家老板偶然从北方来的猎手中买到白狐皮的了。她甚至又一次跑到宝易楼去问有没有拍卖白狐皮,可惜那宝易楼老板回答她的也是靠运气。
当她从宝易楼出来后,又是一叹,摸了摸空落落的颈脖,看来要拿回她的红玉坠不是几天时间就行的了。
然而,笑天欢不知道,宫青焰已经在她身后跟了好长时间了,直到她无意回头,才看见绷着脸的宫青焰。
“宫青焰,你怎么在外面?”笑天欢很是意外地问道。
“很好,我跟着你走了五条大街,九条小巷,你总算是发现我了。”宫青焰压着怒火。
“你跟着我?”莫名其妙就心虚了,她怎么就没察觉到呢,“那你怎么不叫我啊?”
“我为什么叫你,你不是一门心思地给那个男人找白狐皮吗,我怎么敢打扰你。”
笑天欢心里告诫自己别去在意他的语气,主动走过去,问,“你是溜出来的吗?”
哪知宫青焰直接拉起她的手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
“宫青焰,你发什么疯,放手啊”,笑天欢被迫跟着他跑。
只是,宫青焰越跑越快,跑着跑着,两人都凌空了,他拽着她飞出了凰城市街,落在了城外草野上。笑天欢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喊道,“你搞什么啊,突然拉着我跑?”
“你不是很喜欢和男人拉着手满大街得跑吗?”笑着说,只是眼睛里却都是火,“怎么,不喜欢我拉着你?”
“呼…”,笑天欢深呼气,“宫青焰,你要是特意来找我吵嘴的话,我就不陪你了。”
笑天欢直接掉头往城门走去,拼命压着火气,他问都不问她,就像他娘一样地嘲讽她,气死她了。
“笑天欢,要甩也是我甩你!”
突然,宫青焰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在她撇头看他时,不止绊了她一脚,还推了她一把,好巧不巧,她就摔在了边上的一个泥水洼里。
气死她了!
咬牙爬起,同时拾起一颗石子用力地往宫青焰的后脑勺扔,“宫青焰,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