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霸天从书房出来,思绪仍然沉浸在往事里,就在他往正厅走时,刚好听见前面屋里“咚”地一声,那是笑天欢的厢房,立刻警觉起来,他悄然靠近,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人,余光看见桌上横倒的杯子。
他不出声,静静地看着,看着他费劲地想要支起身却一再地软倒,发丝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身微微起伏,他一声一声地喘息着。
看他孱弱样,知是起不来了,这才走进去,将他扶起,“大夫说你体质本就虚,又中了毒,剑伤也没好好养,怕是命不长啊。”
“……”,只是软靠着身,喘息声渐渐缓慢。
扶着的人不说话,笑霸天也不介意,将他横抱起,走出了这厢房,去了一间长久空置的房,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到桌边倒了杯茶,扶起他,将杯贴近他的嘴,他便抬起双手拿住杯,自己喝下了那杯茶。
笑霸天拿过空杯,又倒了一杯给他,他又喝了,连喝了五杯茶后,他才将空杯往前一递。
“够了?”笑霸天问道。
那人点点头。
这时,笑天欢的喊声传来了,“爹,你在哪个屋啊?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我在这”,笑霸天走出去朝书房那头喊。
笑天欢从书房那边过来,看见笑霸天在空置的房门外时,问,“爹,你怎么在这屋里?”
“没什么,就是把你买回来的小子抱到这屋里了,他就暂时先住这屋吧。”
“可是…”,不是说这间屋是留给一个与他很亲的人住吗?
“你该不是真的打算让他睡你房里吧?”看笑天欢那微皱眉的样,笑霸天提声道。
“……”,她其实还没想到睡觉的问题上,“哎呀,爹,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大家还等着呢,赶紧走了。”
笑天欢挽上笑霸天的手臂就要拉着他走,却被拉住了,听到,“等会儿。”
笑霸天往屋里走去,笑天欢跟着进去,然后瞧见那人背靠着床木坐着,很静很静。
“原来醒了呀,怎么都不出声啊?”笑天欢盯着他的眼睛看,这才察觉到他的眼睛虽然很黑但不亮。
那人没反应,可当笑霸天对他说,待会儿会让人把他的饭菜送到房里,让他别下床时,他就有反应了,双眼朝他说话声看来,虽然依旧对不上视线,但是却对着笑霸天站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
“喂,你哑巴呀,不会说句话吗?”笑天欢心里不悦,该不是嗓子也被毒哑了吧。
这下那人有反应了,微微低垂下了头,只是这么一个动作,笑天欢心“兹”的一下,好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
笑天欢和笑霸天到了正厅,当笑霸天吩咐下人准备一份饭菜送房里时,笑天欢就说她送去,反正她已经尝过菜了,很饱了。
于是,笑天欢端着饭菜再次进了那间屋。而那人依旧静静地靠坐在床上。
她移了条凳子到床边,将菜和汤放在凳子上,夹了一夹菜放在米饭碗里,然后将米饭碗和一双筷子递给他,“呐,吃吧。”
看着他抬手慢慢伸来,却偏了方向时,笑天欢放下筷子,腾出一手抓住他的手背,将饭碗放进他的左手里,同样子,将筷子放进他的右手里。
见他那双漆黑的眼朝她看时,虽然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但是她还是有些尴尬地说,“快点吃了,别看我了。”
他真得不看她了,而是很认真地吃饭了,而笑天欢则拿起凳上的那碗菜,见他碗里没菜了,就给他补一勺菜。
等他吃完了一碗饭,笑天欢接过空饭碗,说,“还有一碗汤”,又将那碗汤放在他的手里,看见他停顿了一下后,以为他不想喝了,却又见他微仰起头,将那碗汤喝了下去。
“吃饱了吗?”
见他点点头,想,你也吃饱了喝足了,那总该交代一下自己是什么人了吧?
看着他,轻轻嗓子,“你应该知道你已经被我买下了吧?”
他“看”向她,似乎等着她的下文,于是,她接着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比如你是谁,哪里人,你身上的伤痕是谁弄的,又是谁给你下毒?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得罪了什么人……”
笑天欢问了一大堆,眼前的人只是听着,直到小彤来端空碗筷,注意到小彤那双心心眼直直地盯着他看时,她才停下,转而提醒道,“小彤,你不是来收碗筷的吗,赶紧端走啊。”
小彤这才红着脸端着空碗筷走了出去。然后,她有些不悦地瞪向他,“我忘了,你是哑巴,根本就不可能告诉我,真是浪费了我那么多口水。”
这个时候,小彤又返回来,补道,“小姐,老爷说让你去他书房。”刚刚忘传话了。
看见笑天欢眼瞪她,她心虚地跑了。
书房里,曾一求将他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笑霸天。
“宝易楼的老板说,那人是他的一个外地朋友在一年多前从一个山夫手里买下的,听说那个山夫是在火焰山脚下发现他的,将他背回了家,可是山夫没有钱给他找大夫治。碰巧让他朋友瞧见了,便花了小钱买下了他。他那朋友前段日子又将他转卖给了他,昨日才刚刚运到。”
“火焰山?”居然出现在那么敏感的交界地?“宝易楼老板他就没想过他卖的人很可能是凤冰国的人?”
“他是商人,只想着有钱赚就行,那人要真是凤冰国的人,他也可以推脱不知情,官府是不能定他的罪,更何况他朋友已经花钱给那人办好了奴籍,官府也已登记在册,更加没问题了。”
“…暂时先留他在家中吧。”
“可是留在家里恐怕不妥吧。”
这时,听见笑天欢的叫声,见笑天欢进来,曾一求欲言又止,先出去了。
笑天欢和走出去的曾一求打了声招呼后,等门关上了,才问笑霸天,“爹,你找我?”
“女儿啊,爹知道你纯粹是因为宫家人让你受气了,才会一时冲动将那人买下的,可是你竟然把人买下了,那么今后你是想把他留在家中,还是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