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伸手拍了拍叶森肩膀,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得到这轩辕老二的复仇血石吗?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或者修为极高之人,才有极小的机会获得此石。你年纪不大,却获得血石,由此可见,老二他也是非常看重与你。你是我徒儿,获此殊荣,当然替你高兴。”
忽听苏曼怒冲冲道:“殊荣个屁,这复仇血石不就是杀人全家,然后以他人全家的怨气冤魂炼成?轩辕恶贼无恶不作,故意留下一人不杀,却给他这血石让他日夜思念复仇。你这恶和尚既然引以为荣,为何不向那岳老四索要一块?”
叶森没想到她会忽然如此激动,微微感觉有些诧异,不由多看了苏曼两眼,似乎觉得她变得有些不同了。又想到枯木定然也是有着曲折的身世,枯木修炼走火入魔受到反噬惨死,虽然并非自己亲自动手,也是大有干系,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阵阵的苍凉。
那和尚沉默了半晌,才叹气道:“佛爷倒是想要,可惜他们早就老死了,偏偏只有佛爷我老而不死。”
他语气凄苦,倒也不似作假。
苏曼转头向叶森温言道:“那轩辕恶贼害死了你家人?”
叶森微微摇头,不想说话被他人听到,于是握住她洁白滑腻的小手,在手心写道:“此乃他人遗物,不必为我担心。”
苏曼脸色微红,点了点头,便缓缓抽回手掌。
和尚回过神来,道:“你是我未来徒儿,我怎会杀你?”
叶森道:“我要杀你二哥报仇,你难道不帮他?我要是杀了他,你难道不帮他报仇?”
那和尚摇摇头:“为何帮他?你若能杀他,那是更好,他一死了,佛爷便成了天下第二大恶人。”
那白衣女子闻言,忽然狂笑出声。
和尚怒道:“又有什么好笑了?”
那白衣女子道:“就凭你这徒儿,也想杀掉轩辕恶贼?难道不可笑?依我看,将来他只会被轩辕老二所杀,反正他早晚会死在轩辕恶贼手中,倒不如干脆现在一掌将他毙了,也省得浪费教导他所花费的诸多心血和时光。”
那和尚觉得有理,凝重点了点头,目露凶光,看向叶森。
叶森知道这女人恶毒,被岳千仇盯着到不惧怕,只朗声道:“天下人皆有亡命之时,你又见到何人真正永生了?按照你说的话,人人都知自己总有亡故的一日,那又为何不早早上吊自尽,省得吃饭劳作、娶妻生子劳碌一生了?白仙子说得出这话,却怎么没见到白仙子一掌将自己毙了?可见连仙子你也不相信自己所说,却又拿这话诓骗他人,安的是什么居心?”
那和尚一听,觉得在理,喝道:“丑婆娘,你安得什么居心?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一掌送你上路。”
白衣女子一听,眼中并未露出半点惊慌,冷冷道:“你师父说你潜力巨大,我却不服,你倒是是证明给我们瞧瞧,你的潜力到底如何?”
那和尚道:“的确应该让你们这些乡野修士见识见识我这徒儿的本事。可怎么个证明法?”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白衣女子道:“那好,我白玲珑便出个题目。十二个时辰内,恶和尚你若能让你徒儿修为提升一重,我便服你。”
苏曼心中焦急,道:“这如何能做到?就算是炼化飞来丹的灵力,想要修为提升一重,也绝非一日之功,少说也要一两个月光景。”
那白衣女子道:“山人自有妙计,又用得着你这晚辈多管什么闲事?”
那和尚道:“很好,这题目倒也简单的紧。乖徒儿,你没问题吧。”
他眼神凶恶,叶森一见,便已知道,若是自己难以达成,丢了他的脸面,只怕他会立刻翻脸。但也不惧,微微一笑道:“我没问题,只是不知大和尚你有什么玄妙法门,能令我修为迅速提升?”
那和尚哼了一声,对于叶森不叫他师傅很是不满,但一想到并未行拜师礼,那就并非真正师徒,也只能压下怒火。摸出酒葫芦喝一了一口,道:“为师这有半葫芦药酒,喝了以后,便能透支你的潜力,令你修为迅速提升。特别是对于修为不高的人极为有效。但是修为不高,往往难以承受这凶猛的药力。要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呜呼哀哉,见了阎王。另外,还有一点我要事先跟你说明…”
他顿了顿,又道:“只因服用此药酒后,修为提升太过迅速,药力也太猛,会造成一些个后遗症。比如残余的药力无法化解,会令你日后修为提升困难加倍。还有,服用以后,会产生极强的痛楚,非坚毅过人之人难以承受,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白衣女子打岔道:“呦,既然这药酒又这么多害处,我看还是算了。”
那和尚怒道:“那怎么行。我告诉你,姓白的臭婆娘,我徒儿潜力巨大,就算是透支那么一星半点,也对他日后的修炼,没有半点影响。”
叶森低声问道:“真的没有影响?”
踌躇半响后,那和尚才使劲摇摇头,把一颗又圆又亮的大光头摇的蒲扇一般,道:“说是没有,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为师之前也说了,会让你日后的修炼困难加倍。不过,我敢肯定,就你喝的这点药酒,根本不足为虑。”
叶森从岳千仇手中接过酒葫芦,仰头便要去喝。
“慢着。”忽听苏曼喊了一声。
叶森忙放下酒壶,道:“怎么了?苏道友。”
苏曼贝齿轻咬了一下略有苍白的下唇,道:“你小心点。”
那和尚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幕,道:“这女娃娃对我这徒儿倒是关心的紧……不错,不错……”
苏曼闻言,脸上不禁双颊微红。当那和尚又道:“可惜…可惜这事一过,还是得死。”
听到这话,她脸色不由得再次苍白下去。
叶森见状,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又想不到合适的话。心道:“我现在也是命在旦夕,怎么还有心思去安慰别人?”
忽的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听爹娘唱的一区山歌。那山歌的旋律已然忘掉了十之八九,连歌词也记得不全,他只记得其中几句,不由哼唱出来:“日出东边一点红,有人富贵有人穷;有人担柴路上走,有人戴笠在田中。今朝早起乱如麻,不知柴米在谁家;担起担竿路上走,肚里饿得唔晓行。捡柴割草过岭岗,插秧割禾我在行。担竿锄头不离手,从早做到日落光,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唱的荒腔走板,苏曼却没听过,只觉得挺有意思,听到最后他长着说出后面是什么来着,还拖着怪音,不由莞尔。
一曲唱完,之前的阴霾心情也顿时一扫而空。
他一仰脖,便要将酒水灌入口中。
忽听那和尚喝了一声:“慢着。”
常言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他两次被打断,不由怒上心头,心道:“之前苏曼打断我,也就罢了,你这臭和尚,也来捣乱?”
他道:“又怎么了?”
那和尚倒不动怒,从怀中摸出一个土黄色小瓶,又摸出一个大纸包,一起递了过去,道:“瓷瓶中是玄冰丹,取出三粒,融入酒水中再饮。”
叶森一听,心里恼怒不已,道:“原来大和尚这药酒的药和酒是分离的啊。”
和尚一拍胸脯,道:“三粒玄冰丹,半葫芦酒,绝对没问题。对了,这一时半刻玄冰丹也难以化开,趁这功夫,徒儿你将这鸡腿吃了。”
叶森没拆开纸包,已经闻见香味,拆开纸包,果然见到一个喷香油腻的鸡腿躺在其中。这几日奔波劳碌,现在倒也真的饿了,他肚中咕噜噜叫了起来。
那白衣女子忽然道:“吃吧,吃吧,只怕是吃一餐,哼哼……”
却不再说下去。
苏曼狠狠瞪了她一眼,叶森依言取出三粒小指甲盖大小的冰晶状药丸,投入了酒葫芦之中。摇晃几下酒葫芦,听到其中传来叮叮声响,知道那药丸并未化开。
咬了一口鸡腿,嚼了几下,便不再吃,他道:“苏道友先帮我拿着,等我修为凝气五重之后,再吃剩下的。”
苏曼点点头,将东西接过。
等了片刻,又晃了几下酒葫芦,已经听不到声响。叶森道:“大和尚,你的药瓶。”说着就要归还手中瓷瓶。
那和尚连连摆手道:“不用了,这药丸为师多得是,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叶森也不客气,收妥了药瓶,又环顾四周,心想:“若是再有人敢打扰,我便将酒水泼得他满头满脸。”
他仰头喝了一小口,这次倒很顺利。酒水入口,只觉得入口冰凉,并无异样,他道:“大和尚,这酒是什么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