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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纯阳紫虚

“血腥味?”邓屹杰眉头微微一皱,仔细嗅了嗅,但却并未嗅出什么血腥味,不由疑惑道:“果真有么?为何我嗅不到?”

谷之岚轻道:“仅是极轻淡的,之岚五感,较之常人更为敏锐数倍之多,师尊谓之天赋异禀。其实,早先曲师妹起身,之岚便早已听到了。只是之岚觉得,此当仅是店中住客而已,并未在意。”

雨晴微微一怔,轻道:“啊,原来如此。但这血腥味,或许是客栈后堂正在屠宰什么家畜?毕竟,这里不仅是客栈,也是酒店,或许店家宰几只家畜,以备菜肴只用也说不定……”

邓屹杰又是皱了皱眉,轻道:“出门在外,万事不可轻忽。屹杰先去察看一番,若当真是店家屠宰牲畜,那自然无事。可是,若是其他,咱们也当早早应对。”

说着,邓屹杰便站起身,拿起手边长剑,便要向店后走去。

雨晴轻轻咬了咬唇,赶忙起身拉了拉邓屹杰的衣袖,轻道:“邓师兄,咱们一起去,可好?”

邓屹杰一愣,面露犹豫之色,正要说什么,这时,谷之岚也起身轻道:“不妨,咱们三人一起去吧。之岚虽说武艺低微,但医术总算还过得去。万一用得着,之岚也可帮上些忙。”

邓屹杰略一沉吟,轻道:“那好,咱们一起去。不过,手中兵刃须得随时可出,否则,万一有歹人出现,恐反应不及。”

雨晴微微一笑,轻道:“邓师兄放心,我七秀坊剑舞,绝不仅为轻舞霓裳而已!”

谷之岚也从身上抽出了一支铁笔,轻笑道:“之岚虽难有克敌制胜之能,但寥寥自保,尚且不难。”

邓屹杰望了望二人,微微喘了口气,也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轻道:“好,那你二人便随我身后即可。”

说着,邓屹杰一手持剑,一手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那盏油灯,当先大步而去,雨晴紧随其后,而谷之岚则落在了最后。

转过客堂后门,又向里走过了三道门。此时,那血腥味已然越发浓郁,三人都已能嗅得到了,然,后堂之中,却全无半丝动静。

忽然,邓屹杰轻轻惊叫了一声,加快了步子。雨晴被邓屹杰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前方有何异状,不由轻呼道:“邓师兄,怎么了?”

稍稍顿了片刻,邓屹杰才道:“这……不是那店小二么?如何死在这里?”

听闻此言,雨晴与谷之岚皆是一惊,一齐赶了上来。只见邓屹杰面前的墙角中,斜斜靠着一人,一身粗短布衫,面貌平凡,但他七窍之中皆有污血溢出,一双眸子,瞪得老大,眼看已然死去多时。从他的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正四散开来。

谷之岚眉头一皱,上前半步,蹲在那店小二尸身跟前,先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那店小二颈间,随后,又抓起他一只手腕,紧接着她又将店小二的尸身翻过来,拉开他的领口。只见,在邓屹杰手中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店小二的后颈上,那淡紫色的指印,清晰可见!

“焚影圣诀!明教!”谷之岚见了这指印,不由惊呼道:“难道这明教……竟然再现中原了么?”

邓屹杰亦是怔了半晌,才道:“谷姑娘在万花谷中,少有在这江湖上行走,自然不知。其实,这明教自当年大光明寺一战后,遁入西域十余年,近些年来,却是频频在中原活动。最近,江湖中关于明教重返中原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谷之岚愣怔半晌,轻叹道:“这明教中人,据说亦正亦邪,行事但凭一心,所作所为,时有锄强扶弱,时有杀戮成性,实是难以揣测之……”

不等谷之岚说完,邓屹杰便愤然道:“正即是正,邪即是邪,何来亦正亦邪之说?这明教,自古便是有名的魔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如今,看这明教行事,端是滥杀无辜!这店小二,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这明教众人,竟然也痛下杀手,实在是恶性难掩!若是让屹杰遇到,必然杀之以慰正心!”

谷之岚闻言,不由默然无语。而雨晴心中,也是不由很是有些怅然。她的师傅曲云,此时早已是五毒教教主。而在邓屹杰这等武林正道眼中,五毒教,实在亦是与明教不相上下的魔教,恐怕亦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吧?若是这邓屹杰知道,自己是曲云的徒弟,会不会对自己拔剑相向呢?

良久,谷之岚轻叹道:“哎,无论如何,现将这店小二安葬了,再论其余吧。”

邓屹杰略一沉吟,轻道:“正当如此。”

随后,三人合力,在客栈后院掘了一个坑,将店小二尸身葬于此处,还找了块木牌,以剑刻字,是为墓碑。

葬下了这店小二,雨晴忽然仿佛想到什么,道:“这店中仿佛还有个掌柜,难道……此人也遭遇不幸了么?”

谷之岚亦是一怔,随即醒悟道:“对啊,店中尚有一名掌柜,近些日子,幸而掌柜收留,否则,之岚与邓师兄恐怕只能露宿户外了。但,现下那掌柜究竟何处去了?”

邓屹杰沉思片刻,也不开言,遂拔出长剑,展开身形,便展开身形,在客栈之中来回奔驰。片刻后,邓屹杰回到二女身边,收起手中长剑,轻道:“屹杰已然寻遍客栈各处,并未见到掌柜。屹杰以为,这掌柜……会不会就是凶手?”

谷之岚思索片刻,轻道:“或许不是。之岚记得,那店小二后颈上的指印并不甚大,根据指印判断手掌大小,或许与之岚相若。由此可见,下手之人,应当乃是一名女子。但,那掌柜,虽身量不甚高,但却是中年男子……”

邓屹杰微微叹息一声,轻道:“看来,这掌柜,或许被那魔教妖女挟持而去,或许……已然遭受不幸了。却不知,这魔教妖女现下究竟何处,若是知道,屹杰手中长剑,必然取其性命!”

谷之岚与雨晴对视一眼,两人不由都暗自轻叹。

正在这时,忽然,谷之岚轻呼道:“啊,那是什么?”

顺着谷之岚的视线望去,夜空之中,泛起一点亮色,仿佛是有人放了一颗烟花,然却无人听到声响。观其方位,大约是在天都镇东南方向。

邓屹杰见了,微微一怔,忙道:“师尊召唤,屹杰去也!”

说着,也不等二女反应,便展开身形,向着东南方去了。

谷之岚微微一怔,望向雨晴,轻道:“邓师兄的师傅,乃是纯阳五子之一的紫虚真人,乃前辈高人,你我不妨亦前去拜见可好?”

雨晴微微一笑,轻道:“便依谷师姐之言吧。然雨晴从小在七秀坊中长大,于坊外事物不甚了了。若是礼数有失,还请谷师姐多加提醒。”

谷之岚微微一笑,轻道:“无妨,祁进……祁前辈他,对人自是极好,亦无什么前辈架子。虽是嫉恶如仇,然……然……总之,雨晴莫要担忧便是。”

一面说着,谷之岚一张俏脸,一面有些微红。雨晴虽先前,与藏剑山庄叶问水间,也算有些过往,然则这许多年中,或许是受师傅曲云影响,从不思虑此事,对叶问水亦是不假辞色,多避而不见。清心寡欲多年后,对此多少有些懵懂,加之夜色朦胧,她也并未看清谷之岚面色,只是轻笑道:“那边全仰仗谷师姐了。”

少顷,当谷之岚与雨晴两人,相携来到天都镇东南,官道边上一座小茶棚之时,邓屹杰已然到此多时。同在此处的,亦有多名淡蓝道袍的纯阳弟子。其中一位,大约四十余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一头青丝之中,额前却有一缕白发。一张玉面,冷若冰霜,一双半睁半闭的眸子中,有淡然,亦有冷漠。这,便是纯阳紫虚真人——祁进。

祁进见了谷之岚,微微一笑,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孔,顿时冰雪消融,他一双冷漠的眸子中,也仿佛融入了一抹柔和。祁进轻道:“之岚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这天都瘟疫中,可有什么不适?”

谷之岚轻笑道:“之岚便是医者,何惧这瘟疫?只是祁……你又为何冒险前来?先前令邓师兄护持之岚,之岚已然感激……”

听闻谷之岚之言,祁进不由瞥了邓屹杰一眼,轻道:“你唤他师兄?他虽年岁大于你,但……你又何需如此唤他?如此……我该如何自处?”

谷之岚不由一怔,轻笑道:“邓师兄年长于我,之岚自然唤其师兄了。而……这亦不会影响其余,可对?”

祁进闻言亦是一怔,不由笑道:“是极,倒是祁进迂腐了。”

谷之岚面色不禁微微一红,颇是有些手足无措。顾盼之间,瞥见一旁的雨晴,不由仿佛找到救星一般,伸手将她拉来身前,向着祁进轻笑道:“此乃七秀坊昭秀弟子曲雨晴,与之岚可是一见如故。曲师妹,这便是纯阳五子之一,紫虚真人祁进。”

雨晴轻笑施礼道:“雨晴见过紫虚真人。”

祁进却是微微一怔,一张面孔,顿时冷了下来,冷然道:“昭秀弟子?你的师傅,可是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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